適合在校大學生的兼職【內地在港大學生困境】
發(fā)布時間:2020-03-16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葛煒煒自縊輕生事件已經為近年香港院校擴招內地生的大計敲響了警鐘。如何改善支持機制和措施的缺乏,應成為未來香港擴招非本地生、建構區(qū)域教育樞紐的重要組成部分。 2007年11月9日晚上8時,27歲的葛煒煒由于多日未露面,一名同學到其位于香港科技大學宿舍B座4樓的宿房拍門,良久沒有反應,后校方發(fā)現其在宿舍內上吊自縊。
原籍江蘇的葛煒煒,從小學習成績優(yōu)秀,中學時曾獲全國化學競賽一等獎。1998年經提前招生,考入南京大學基礎學科教學強化部,2002年被保送入南京大學化學系攻讀碩士學位,并在2004年入讀香港科大化學系博士班。據葛煒煒的同學稱,葛到達香港后,一直十分活潑、樂觀,自信能夠很快適應香港的生活,他除了是科大內地學生學者聯誼會足球隊成員,又是科大內地人香港讀書手冊副編委。
但葛煒煒不久便發(fā)現,自己與周圍環(huán)境有些格格不入,平時和香港學生的接觸機會不多,而且香港學生之間都用粵語交談,不能自由表達和交流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不單如此,來自學業(y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翱纪懈R粩⊥康,寫論文無從下筆。羞見父母,愧對導師!币浴皀everworried”為名撰寫網志的葛煒煒,在2004年25歲生日時,就在網上留下了上述一段考試失敗愧對導師的詩句,并以“今日奮起,猶可救青云之志,他日回眸,實望能天道酬勤”。
葛煒煒在科大從事生物工程研究,由一名化學系副教授指導,但葛認為自己的研究不獲認同,甚至出外學術交流活動也沒有他的份兒,因此感到壓力很大,擔心不能取得博士學位,每周召開的小組會,葛出席但不發(fā)言,同學察覺他不開心,勸他去學生輔導處求助,但想不到葛煒煒最后選擇了在宿舍自盡離世。
葛煒煒自殺的消息傳出后,立即轟動全國,特別在香港內地學生圈子引起很大回響。一時間,在港內地生如何適應及融入香港全新環(huán)境,頓時成為香港最受關注的熱門話題。
文化差異
葛煒煒自殺只是近年內地生紛赴香港升讀大學的潛藏問題的冰山一角。
這些年,赴港念大學風靡內地。許多內地高中生把目光投向香港,社會上也傳出“北大清華淪為二流”的聲音。數據顯示,香港八大院校取錄的內地生人數近年不斷增加,由前年的2007人上升至去年的2973人,增加近5成。目前在香港求學的內地學生約有6000人。
筆者在1998年人讀香港中文大學,當年是香港大專院校首次招收內地學生。那時,一些內地生初到中大,面對截然不同的生活及學習環(huán)境,感到適應困難,有內地生曾對筆者說,最不習慣港人獨特的說話方式,“你們香港人說的笑話,我一點也不明白!鄙踔翆幵傅缴钲诔燥堃膊辉傅较愀凼袇^(qū),原因是“往返羅湖比到中環(huán)還要快”,而且深圳熟人也多。
由于香港的大學特別注重學習過程中的團隊精神培養(yǎng),與內地大學喜歡“單打獨斗”不同,這也造成內地生在香港結交同學出現一定的困難。在香港,有很多課程的作業(yè)、小組報告都要由數名同學共同完成,課程的評定以小組為單位打分,同一組的學生會獲得同一個分數。而內地生以前幾乎沒有經歷過類似的訓練。所以,一身個人英雄主義的內地同學很不習慣,更不愿為他人作嫁衣裳,往往自我中心,造成與香港的同學格格不入。時間一久,有些同學感到懈怠甚至厭學,就整天整夜泡在計算機上,課也不去上。
在這次葛煒煒自殺事件發(fā)生之前,香港就曾出現過兩起內地生自殺個案。2002年5月2月26日凌晨,由北京清華大學來香港浸會大學人讀物理系一年級的21歲學生黃俊漢,懷疑因病困擾,加上功課壓力而從學生宿舍19樓自修室露臺跳下自殺。
兩年后的2004年7月1日,香港科技大學土木工程系27歲內地博士研究生張志軍,也選擇在當日凌晨零時在校內學術大樓高處墮下自殺。據其同學說,張志軍生前透露不開心,情緒低落和不愿交談,懷疑其自殺與生活及學業(yè)壓力有關。
不過,香港大專院校到內地招收內地生的頭幾年,由于大部分有提供獎學金,而且能申請來港讀書的內地生高考成績不會太差,取得一級榮譽畢業(yè)的為數不少,這些學生除了生活稍為不習慣外,基本上很少遭遇學業(yè)上的問題,故在開放內地生來港讀書初期,甚少有內地生出現事故或意外。
但自2002年起,國家教育部及香港特區(qū)政府提出開放香港各大學招收內地自費生來港升學的名額后,情況開始出現變化。由于港府大幅度將非本地生比率放寬至20%,赴港升學的內地生人數也迅即增長了數倍以上,造成內地生質素普遍出現下降。
去年發(fā)生的尹日強失蹤事件便是一個例子。在科大就讀大三的物理系內地學生尹日強去年9月13日返鄉(xiāng)后,竟然因為擔心隱瞞父母因成績未達標而被扣減獎學金一事而在深圳神秘失蹤15天。當外界一度以為他被人綁架時,他才露面向傳媒解釋自己忘記為來港簽證延期。
內地早年奉行“一孩政策”,內地生在家中都是天之驕子,一般父母皆對子女龐愛有加,凡事作好安排。而2002年后到香港升讀大學的內地生均是這類天之驕子,他們來港后脫離了父母的監(jiān)管,是否上課、是否通宵達旦玩樂皆由學生自行決定;一些內地生受不了這種自由的引誘,先后變成脫韁野馬,成績自然大受影響。
香港城市大學商學院內地生庭婷對新生高度依賴學長的現象深有體會。她說,上學年的室友曾接到一個家長“不遠萬里”從內地打來的電話,說自己的孩子在這邊不太適應,留下電話,希望學姐可以靜忙關照!巴瑢W當時就奇怪:既然該學生知道我的電話,直接聯系我就可以了呀?干嘛還得繞過家長。她猜可能是一個文弱害羞的小女生,結果見面發(fā)現,是一個高大的男孩子!”
除了心理素質下降,財政負擔更是在港內地生的一個無形壓力。
擴招與經濟壓力
除了心理素質下降,財政負擔更是在港內地生的一個無形壓力。對幸運拿到獎學金的內地生來說,雖然生活暫時沒問題,但由于香港的大學一般要求他們每個學年成績須達標始可續(xù)領。在這規(guī)定下,許多內地生都加倍用功,不想因金錢問題而無法完成學業(yè)。這種巨大的壓力造成部分內地生不熱衷參與課外活動,更不用說認識香港朋友。
至于自費來香港升讀大學的內地生,目前香港本地院校對他們的收費一年大約由6萬至8萬港元不等。計算一下,在香港讀4年大學,起碼要35萬港元。許多家境貧困的內地生只好在外兼職。
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大學線》學生記者曾走訪幾所大學,追訪幾名內地生來港所面對的困難。其中,中文大學社會科學基礎課程內地生小青(化名),雖在全省考獲第12名,但未能獲得獎學金;父母為了她的前途著想,為她張羅了來港讀書的學費及生活費。
據小青說,父母月入只有4000元,但她在港的生活開支已須二三千元,她只有節(jié) 衣縮食,一天只吃兩餐,平日只吃由深圳買來的泡面,就算口渴,她也不會買水喝,返回宿舍才喝水。至于港生的例行節(jié)目―逛街及唱卡拉OK,當然沒有小青的份,她感到在港生活委屈,因此而落淚。
像小青這樣的部分內地生選擇省錢努力學習,但另有部分內地生則選擇炒股賺外快。
據筆者一些在大學任教的朋友反映,部分內地生去年上半年在香港股市上屢有收獲,但11月港股下跌后就開始虧本!安糠秩艘驗闆]錢生活,被迫要向校方求救,希望校方提供兼職工作!
內地生來香港讀書,原意是希望接觸不同的文化,卻因經濟問題而不敢參加任何活動,因溝通問題而避免與港生交談,因金錢問題而炒股,在某程度上令內地生更難以適應香港的生活。假如他們不幸遇上什么挫折,便容易變得消極悲觀,甚至不想求助于他人,悲劇往往因此而起。黃俊漢、張志軍及葛煒煒便是個中的代表。
相比之下,香港政府及院校近年積極擴充招收非本地生的同時,沒有充分考慮學生在港的學習及適應問題,也似乎要為悲劇的出現負上一定的責任。據筆者了解,現在香港多所大學均有安排本地生作為內地生的“友伴”;或增設輔導員,加強學生輔導工作,但隨著收生人數日益增加,這方面的供應開始無法滿足龐大的需求。
以葛煒煒自殺的母校科大為例,港府目前只容許大學收取最多10%非本地生,但科大為加快大學國際化的步伐,去年卻收取16%非本地生,比例遠超其它守規(guī)則的大學。這除了衍生學生宿舍不足問題外,連學生受情緒困擾而求助個案也急速上升。據悉,去年向科大學生事務處求助的個案急劇增加,求助者以逾百人計,約占整體學生5%,求助者以本地生為主,當中亦不乏內地生及外籍學生求助者。
長期從事青年工作的一國兩制研究中心主任王耀瑩也分析認為,雖然各大院校都積極為內地生推出不同協助計劃,但卻出現了3大缺憾:支持偏重本科生而忽略了人數占半的研究生;未有重視理工科學生與本地社會缺乏接觸的問題;學生輔導只籠統(tǒng)地面向全體,欠缺個案針對性。
他說,各大學為內地生提供的輔導,一般都采取服務全體學生的做法,但由于兩地文化差異,造成后果不理想,“內地生比港生更在意學業(yè)成績,也更需要多認識香港工作、求職文化,也有人想加強與港人溝通的人際技巧,這些都應作更具針對性的處理。”
不少香港的大學都表示,日后會考慮舉辦更多與香港社會有關的專題講座,以助內地生熟習和適應香港的語言及社會文化,讓他們吸收知識時更能得心應手。另外,針對內地生一般性格較為內向,各院校也有意鼓勵他們參與或組織學生活動的,積極投入校園活動,促進他們與本地學生的交流。
香港特區(qū)政府也表示,將放寬非本地生在香港從事兼職的安排,幫助他們減輕財經負擔。
自我調整
解鈴還須系鈴人。內地生要適應香港全新環(huán)境,最重要的是自我調整,融入當地的生活。
近年來,不少有心的內地生也都積極開拓在港的課余生活,有的成為義工,為香港的弱勢社群送溫暖,同時亦窺探到“東方之珠”黯淡的一面;也有人因緣際會下加入教會,以逛教堂、聽圣樂為興趣,并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
理工大學一年級的內地生王嫻,選擇了在香港做義工,探訪獨居長者。她表示,在家鄉(xiāng)時也曾到當地療養(yǎng)院探望長者,“他們大多數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退役軍人,講起歷史都很健談。相比之下,香港的老人似乎較內向!辈贿^在耐心地講“慢速”普通話、使用身體語言或半咸不淡的廣東話的交流中,不少香港老人也向她們慢慢敞開心扉。
王嫻說,以前在家時,若父母談及的話題自己不感興趣,便會顯得不耐煩。但自從成為義工后,她從與香港長者的溝通中有所感悟,“現在會更珍惜與父母共處的時光!”
有人選擇做義工充實生活,亦有人為認識香港社會而加入教會。香港理工大學紡織與制衣學系博士生汪榮華,在武漢念大學時結識了一位韓國留學生,并聽這位韓生說了不少圣經故事,感覺很有趣。后來他赴港深造,想解決語言問題及適應環(huán)境,便決定到教會,“我覺得教會應該不會騙人,希望認識一些真心好友”。
結果也如汪榮華所愿,他在教會內結識了不少好朋友,并認為他們是港人中的精英――“待人友善、真誠純粹,所有人都被一視同仁”。雖未受洗成為正式教徒,但他自覺性情因而改變許多,“以前別人與我意見不合,我會難以接受。但現在我學會傾聽不同的意見。”
他笑言,現在有兩大愛好,一是到處逛不同的教堂,一是喜歡聽圣樂以減壓,“可能有信仰的人生會多些歸屬感,現在我更懂得什么是幸福,閑時曬曬太陽已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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