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布蘭特:俄國現(xiàn)在是幾點鐘?
發(fā)布時間:2020-06-02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吳萬偉 譯)
莫斯科現(xiàn)在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城市,至少按最近廣泛報道的情況是如此。走在莫斯科第一大道-特維斯卡亞(Tverskaya Boulevard)上的十多歲少女手里拿著漂亮的手機、貼著耳朵打電話。她們在完全可以和麥迪遜大街上的商店相比美的商店櫥窗前停下來;蛘咴谛麻_設的不管是外國的還是國內(nèi)的店里選擇一個喜歡的地方用冰淇淋和咖啡犒勞一下自己。形形色色的餐館提供從比薩餅到漢堡包,到壽司,到最精致的革命前的羊肉等各種風味的食品。餐館外裝飾的動畫小木木(Moo-Moo),巨大的黑白霍斯坦牛(Holstein),“Shesh-Besh”,烤肉串(Shashlyk-Mashlyk)等的Yolki-Palki連鎖餐廳完美展示出鮮艷的色彩和民族服飾。而在10年前商店招牌寫著的都是非常簡單的字如“鞋子”、“家具”或者“女式服裝”等。如今很一般的商店里也堆滿了很多昂貴的外國商品。大街上跑的是梅塞迪斯奔馳(Mercedes-Benzes)寶馬(BMWs)和龐然大物般的運動型多功能汽車(SUVs)等名車,在傳統(tǒng)的莫斯科風格,行人是沒有辦法進入速度和權力象征的特權世界。
所有這些都清楚說明普京總統(tǒng)(Vladimir Putin)“鞏固政府的垂直權力框架”的計劃得到了回報:經(jīng)濟寡頭被恐嚇,被抓,被流放,他們精心打造的商業(yè)帝國很多都落入政府之手。盧布基本上是穩(wěn)定的,巨大的財富開始彌漫在俄羅斯社會的各個角落,至少在莫斯科社會的上層。
但是財富很少體現(xiàn)在鄉(xiāng)村,那里經(jīng)濟蕭條,社會墮落,人口減少相當嚴重,尤其是男性的缺乏越來越糟。村莊往往沒有男人,留下的老太太們在收獲季節(jié)不能將裝滿布袋的土豆搬到地窖里。有些地方甚至不用紙幣購買東西,那里根本就沒有錢。在7月份有個說明問題的例子,雖然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莫斯科報紙上說一個男人向國家申請允許他和自己的奶牛結婚。為什么?因為他們村子里的女人都出去了,而他需要一個伴侶。
但是在莫斯科,不論白天黑夜都可以找到便宜的女人,還可以討價還價,有些廣告上宣稱的是尋找諸如著名的俄國網(wǎng)球明星和美女。但讓人悲哀的事實是在當今每10個女人中只有7個男人,而在這7個男人中有兩到三個是酒鬼。莫斯科的房子和紐約一樣昂貴,或許更貴,但是在人行道上,在公園里骯臟、討厭的流浪狗到處跑。在繁華熱鬧的市中心之外人們在凌亂的廣場和骯臟的小高層建筑上感受到多年來的貧困和荒涼。里面的院子里排列著進出口看著像銀行地窖,而不是供人們?nèi)粘;顒舆M出的門。淘氣的孩子在一堆碎玻璃上玩耍生銹的機器設備。在陰影中有人在修理一輛拋錨的汽車。
讓人驚訝的財富和貧窮的強烈反差不由得使人想起妥斯托耶夫斯基(Dostoevsky)在《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的開頭對圣彼得堡(St. Petersburg)的描寫。街道一邊是有錢人的豪宅,另一邊是窮人的茅草屋。一杯啤酒賣7美元,但是莫斯科任何一所大學的歷史教授每個月的工資不超過150美元。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怪盡管普京努力采取穩(wěn)定措施,俄國社會的未來仍然具有極度的不確定性。在繁榮的表面背后是沒有審視過去的地下世界。當普京總統(tǒng)最近在圣彼得堡8國峰會上反駁布什總統(tǒng)說他不希望俄國的民主像伊拉克現(xiàn)在的情況,他是在給世界上的政治和修辭打分數(shù)。不過他希望俄國實行的民主到底是什么樣子仍然讓人懷疑。
但是俄國社會的兩極分化不僅存在于富裕和貧窮,民主派還是共產(chǎn)黨,當權者和無權者。經(jīng)濟上的分層不僅僅是經(jīng)濟問題,財富增加不僅是簡單的世俗財富的聚集,繁榮,和美好生活,還催生了根本的價值趨向。財富就是未來,俄羅斯多年來的貧窮已經(jīng)成為過去。在過去和未來之間橫亙著深深的危險的鴻溝。
這決不是俄國第一次陷入暫時的大混亂。1918年,亞歷山德拉皇后(Empress Alexandra)詳細記錄了革命的動亂時期,皇家成員處決前被幽禁在葉卡捷琳堡(Yekaterinburg)。按照老日歷5月22日,(按照新日歷是6月4日,亞歷山大拉注意到的變化)她還記錄了列寧推動的把俄國變成現(xiàn)代國家的革命的另外變化!傲袑幇l(fā)布命令所有的鐘表都要撥快兩個小時(為了省電),所以在十點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已經(jīng)12點了!
第二天,女皇寫到“8點吃過晚飯后,孩子[皇儲12歲(the Tsarevich)]10點的時候到自己的房間,因為太明亮了無法睡覺。我們在床上玩伯齊克牌(bezique)直到11點。(9點)”
時間確實是混亂不堪的!霸10點的時候他們說是12點了!蹦遣皇钦娴12點,所以也不是真的6月4日。連根本的、原始的、最基礎性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都陷入巨大的疑問中:到底是幾點鐘?
我最近一次到莫斯科大馬戲團(Moscow Circus)的訪問中不得不詢問這個問題。正如鮮艷漂亮的宣傳手冊說的“我的老馬戲團,我的愛”,它建立于1880年,是莫斯科文化生活中受到特別尊重的地方。我去看的表演至少有40%到50%的外國觀眾,這些外國人中多數(shù)是美國人,其中很多是猶太人。當黑猩猩上臺后,它們的滑稽動作馬上引起觀眾的歡叫。但是當其中一個猩猩戴上猶太人亞姆路克(yarmulke,無沿絨制室外內(nèi)便帽),穿著笨拙的臨時湊合的服裝(peyas)在舞臺上跟著傳統(tǒng)的猶太音樂跳舞時,歡叫變得尷尬和不自在起來。這個場面中我不是唯一一個處于懷疑的人,我首先想到的是卡巴萊歌舞表演(Cabaret)中猶太人的大猩猩的場景。猶太人被挑出來作為取笑的對象,其他別的民族并沒有被接著挑出來開玩笑,此后并沒有猿猴俄羅斯族長,沒有伊瑪目,沒有波蘭牧師,或者Vozhd。
霍拉(Hora)下場后,穿著傳統(tǒng)的俄羅斯農(nóng)村裝束的另外一個猩猩出現(xiàn)了,不是神圣的音樂,沒有文化的意義。這兩場表演是對稱的嗎?一點都不。非常明顯的意圖是馬戲團沒有任何惡意的反猶太人意圖,但是過去不可避免地闖進來,讓人注意到潛意識的偏見和意料不到的后果。
猶太人在俄國,波蘭,烏克蘭成為憤恨,嘲笑,壓迫,批評和謀殺的對象已經(jīng)有千年之久了。把猶太人當作猩猩正是納粹在1920年代對待猶太人的行為。俄羅斯法西斯分子現(xiàn)在仍然如此。村子里的農(nóng)民并沒有受到這樣臉譜化的羞辱。但是猩猩的表演不是用來表現(xiàn)俄羅斯社會現(xiàn)在可以嘲笑從前的俗套了嗎?沒有人再相信或關心的俗套,它們之所以被嘲笑正是因為危險沒有了---就像看到關在籠子里的吃人的老虎?俄羅斯人的反猶主義在如今的俄國是裝在籠子里的老虎嗎?
哎呀,答案是沒有。法西斯政黨呼吁限制猶太人在各行各業(yè)工作的比例要和猶太人在全體人口中的比例相符。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是個猶太人,同時也是人民藝術家和俄羅斯電影明星,意大利一電影公司邀請他在即將拍攝的合作電影中扮演沙皇。當俄方制片人得知他是猶太人后,花費了四個月的時間談判協(xié)商最后達成協(xié)議這個人可以扮演那個角色。當共產(chǎn)國際檔案的出版部主任幾年前出現(xiàn)在電視上討論1930年代斯大林的罪行時,制片人神秘地把這段內(nèi)容掐掉了。這是在現(xiàn)場直播啊,他驚訝地意識到盡管他的客人從名字上看是俄羅斯人,但是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面孔顯然不是。
直到今天,集中營大屠殺(Holocaust)仍然是俄國20世紀歷史相對來說不怎么熟悉,不怎么講解的內(nèi)容。否認大屠殺的情況在俄羅斯法西斯思想和法西斯分子宣傳的肥沃土壤中仍然非常盛行,這些宣傳機構不僅限于200家每天在全國公開發(fā)行的反猶太人報紙。2000年,俄羅斯聯(lián)邦國家杜馬的107名代表投票譴責馬卡索夫將軍(General Makashov)的反猶太人主義言行,而120名代表投票反對這個動議。2001年,譴責反猶太人的動議在杜馬再次遭到否決。2001年4月,俄羅斯自由民主黨主席烏拉奇米爾-季林諾夫斯基議員(Vladimir Zhirinovsky)和其他代表強烈抗議在杜馬中靜默一分鐘紀念在俄羅斯國土上的大屠殺遇難者。大概被屠殺的人中有一半是被納粹分子殺害的。即使現(xiàn)在也沒有人知道斯大林是否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1953年從俄國大城市中驅逐猶太人的計劃,只是由于他的神秘死亡才避免了這個行動。
斯大林在俄國公共生活和私人意識中的尷尬和模糊的地位進一步證明了在某種程度上過去決不會在俄羅斯的未來中消失。莫斯科馬戲團的猴子表演中相對無辜的滑稽舉動可以與莫斯科機場免稅商店中展示的一盒巧克力相提并論。
這盒巧克力的上面寫著英文:來自俄國的紀念巧克力(CHOCOLATE SOUVENIR FROM RUSSIA)由位于莫斯科的巧克力生產(chǎn)商“Dilan +”出品。該公司還生產(chǎn)巧克力包裝盒,這些包裝紙描述了圣彼得堡的光榮,俄羅斯的漆器藝術(Palekh),瓷器(Gzhel)以及俄羅斯皇帝的肖像等。我在免稅商店碰巧看到的是簡單包裝的招貼畫(Plakati)。盒子的背面就是1930年斯大林海報的復制品,顯示他是國家大船的舵手。方向盤貼著大寫字母SSSR—USSR。方向盤上面,斯大林的左邊,在他凝視的方向,在紅色布爾什維克旗幟背景上寫著這樣的字:蘇維埃國家的船長帶領我們從勝利走向勝利。
斯大林有力的大手緊握方向盤。在他的頭右上方是藍天,但是他顯然有意識地注視左手下方的角落,那里黑色的風暴正在聚積。慈祥而堅定,斯大林駕駛著這艘巨輪駛向不確定的將來。
包裝盒的另一面一個個小包裝的巧克力是著名的蘇維埃海報的微型復制品。還包括一些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海報,顯示美國和蘇聯(lián)團結起來對抗共同敵人的美好時光。在左下角另外一個典型的偶像人物出現(xiàn)了:資產(chǎn)階級大老板豐滿的,戴戒指的手按在一堆金幣上。這個豬一樣的人有著肥胖得看不見脖子的腦袋,黑色的眼睛,厚厚的野獸一樣的鼻子,性感的嘴唇,洞穴般的大嘴,都表明資本家正是傳統(tǒng)的猶太人銀行家,他冷酷心腸的貪婪本性正好用突起的如心的形狀的搖晃的大肚子諷刺性地表達出來。
兩者并列的潛意識信息是偉大舵手斯大林和與他一起抗擊納粹的美國人的共同敵人不是希特勒而是抓著一堆金子的猶太人,也許人們可以一笑置之。明確的信息是,看看我們過去是多么愚蠢啊,現(xiàn)在改變了多少。哼@盒巧克力在輕松地談論俄國歷史的空話和高調(diào)。一邊是偉大領袖,一邊是最大敵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越了他們,好像在說,但是我們真的超越了嗎?
列寧和斯大林讓俄國成為偉大的國家,其軍事力量在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可能是世界第一。雖然付出的人力成本是巨大的,犯罪性的,但是力量和光榮能夠讓他們長久地進入俄國人的心靈深處。諷刺意味的是,寡頭政治家新發(fā)現(xiàn)的財富,熱鬧繁華的大街,昂貴的進口汽車,性感的網(wǎng)球明星跳躍和撅嘴的廣告牌在莫斯科到處都是。閃爍發(fā)光的卡西諾賭場和老虎機在任何地方都隨意進入,“男人俱樂部”,瑞士農(nóng)舍式房屋出現(xiàn)在傳統(tǒng)的俄國夏季別墅區(qū)都讓人懷疑權力與光榮的形象,激起人們對于廣告牌上表現(xiàn)出來的讓人擔心的,感到屈辱的文化焦慮。在莫斯科銀行的標語“隨我們一起邁向未來”下是俄國人騎在戰(zhàn)馬上,長矛指向看不見的敵人。
許多西方和俄國評論家已經(jīng)非常驚訝地注意到普京明顯地復興了或許是西方歷史上最大的劊子手斯大林。他的殘忍和明顯的施虐快感比希特勒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斯大林而不是希特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失敗,他的名字會被抹去,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都將是違法的。但是今天他的形象和名字仍然在俄國各地出現(xiàn)。
有個城市的名字曾經(jīng)是察里津(Tsaritsyn)顯示過去和現(xiàn)在是多么亂糟糟地糾纏在一起,文化遺產(chǎn),民族自豪感,邁向盲目的未來。在1925年這個16世紀的城市改名成為斯大林格勒。諷刺性的事實是,正是因為斯大林的不幸領導才能,紅軍在1918年和1922年革命中在此損失慘重。1941年它又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以及所有歷史上最大的戰(zhàn)場。從1942年8月到1943年2月共有兩百萬的軍人犧牲在這里。這里成為戰(zhàn)爭的轉折點,成為俄羅斯人堅忍不拔和強大力量的不屈不撓的象征。1961年,在赫魯曉夫采取反斯大林政策后,斯大林格勒再次改名,這次成為伏爾加格勒(Volgograd)。甚至連紀念英雄的城市保衛(wèi)戰(zhàn)的徽章也改成了伏爾加格勒。普京重新把徽章上的城市名改為斯大林格勒。但是更大的問題是他在此過程中是否不僅僅改變了名字而已。他最近在伊朗問題上的立場顯示確實如此。普京有說服力的論點是斯大林格勒是這個城市的名字,這場戰(zhàn)爭全世界都知道是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而不是伏爾加格勒保衛(wèi)戰(zhàn)。(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這些都是對的。但是問題依然存在:歷史上最殘暴的獨裁者就因為在歷史真實的幌子下就復活了嗎?
普京在恢復斯大林名字的時候連同恢復的意識體現(xiàn)在1937年11月7日斯大林在紀念十月革命的祝酒辭中說的話:
俄國沙皇做了很多壞事。他們剝削奴役人民,他們?yōu)榱宿r(nóng)場主的利益發(fā)動戰(zhàn)爭攫取領土。但是他們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建立起了一直延伸到堪察加(Kamchatka)的龐大國家。我們已經(jīng)繼承了這個國家,我們布爾什維克人第一把這個國家建設成為統(tǒng)一的,不可分裂的強國,不是為了農(nóng)場主或者資本家的利益,而是為了工人階級的利益,為了國家的所有人的利益。我們要維護國家的統(tǒng)一,如果任何一部分脫離共同的社會主義聯(lián)盟,就不僅給聯(lián)盟帶來危害而且不可避免地遭到外來勢力的奴役和壓迫。
由于和德國的戰(zhàn)爭不可避免,斯大林同樣是在恢復歷史真實的幌子下喚起上年紀的俄羅斯人的榮譽感和民族精神,強調(diào)布爾什維克國家和沙皇俄國之間的延續(xù)關系。他最后的話值得人們深思:
不管是誰企圖要毀掉社會主義國家聯(lián)盟,試圖要分裂國家或者民族,那他就是國家的敵人,是蘇聯(lián)全體人民不共戴天的仇敵。我們將消滅每一個敵人,即使他是個老布爾什維克,我們要消滅他的親人,他的家庭。不管是誰,只要他的行為或者思想威脅到社會主義國家的團結,我們要無情地消滅他。讓我們徹底消滅所有的敵人,他們本人和他們的親人。(贊美的歡呼:斯大林萬歲。
在他講話的1937年,至少有95萬人被逮捕,根據(jù)秘密警察記錄統(tǒng)計,大概有33萬人被槍決,其他的人死于其他方式。這是在大恐怖時代(Great Terror)的高潮,納粹德國1941年入侵蘇聯(lián)的前三年半,它標志著斯大林自我意識到的回歸沙皇祖先的民族主義熱誠。
對于當今的許多俄國人來說,現(xiàn)在仍然是1937年11月7日,不過斯大林預言的災難性場面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盡管俄國讓人驕傲地戰(zhàn)勝了納粹德國,盡管在清洗行動中屠殺了數(shù)百萬的人,他們還是失去了從祖先那里繼承下來的領土,從莫斯科銀行的廣告牌上描繪的knyaz!不是用戰(zhàn)爭的方式,而是和平的方式。
當然在日常生活中,除非是堅定的俄羅斯民族主義者,法西斯分子(一個決不是邊緣性小現(xiàn)象)和共產(chǎn)黨員,這些大問題沒有什么意義。特維斯卡亞大街上那些趕時髦的年輕人根本不關心斯大林在1937年的祝酒辭,許多人對斯大林了解甚少,或者根本就不了解。但是他們的生活被一個氛圍縈繞著,雖然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明確界定,但是這種對強大國家的著迷和崇拜的過去的符號如夢魘般出現(xiàn)在馬戲團的猴子表演中,或者在免稅商店的巧克力包裝上。
像所有向發(fā)達國家經(jīng)濟轉型的社會一樣,俄國必須經(jīng)歷更加現(xiàn)代的文化。但是作為曾經(jīng)的發(fā)達國家和從前的超級大國,它需要重新改造自己,卻不愿付出喪失自己作為大國的自我形象的代價。
亞歷山大•雅科夫列夫(Alexander Yakovlev)去世前就警告說“俄羅斯的上空漂浮著官僚體制任意性和極權主義的烏云。”他在寫給普京總統(tǒng)的公開信中說為了支持公開性和開放社會,他譴責密室政治,這成為他回憶錄的最后一章。普京沒有顯示愿意考慮這個呼吁的任何跡象。民主或許在俄國得到發(fā)展,但是即便如此,也是在少數(shù)人手里集中控制著權力和秘密背景下的民主,這不是真正的自由民主改革。巧克力包裝盒上的斯大林肖像反映了對舊體制的陶醉和懷舊情結呢?還是說明俄國已經(jīng)從成為包裝的世界形象中解放了呢?背面肥胖的猶太人資本家形象代表了早已經(jīng)忘記的仇恨呢?還是又要重新品嘗這種仇恨呢?
俄國現(xiàn)在是幾點鐘?雅科夫列夫的回憶錄好像對我們說現(xiàn)在是黃昏。
譯自:“What time is it in Russia?” By Jonathan Brent
http://www.newcriterion.com/archives/25/10/time-ru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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