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直人連任政權的未知數(shù)]
發(fā)布時間:2020-03-17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9月14日,日本執(zhí)政民主黨臨時代表大會于東京都的一家酒店召開,F(xiàn)任黨代表、首相菅直人以壓倒多數(shù)的優(yōu)勢擊敗了黨內大佬小澤一郎,再次當選黨代表,成功連任首相,任期兩年,從而結束了長達兩周的政治空窗期。消息傳來,東京外匯市場日元匯率騰升至1美元兌82日元,刷新了過去15年零4個月來的紀錄。
“橫綱的對決”是黨內政治斗爭
這次選舉,普遍被輿論看成是執(zhí)政黨內的政治斗爭。3個月前,前首相鳩山由紀夫辭去首相和黨代表職務,同時拉時任黨干事長的小澤一起“殉葬”(也有一說是小澤先要求鳩山辭職,拉其“殉葬”,但表面上維持鳩山讓小澤辭職的“形式”)。分別執(zhí)掌黨內數(shù)一數(shù)二實力派系的一二把手雙辭,由在黨內屬于少數(shù)派的菅直人掌舵,原本就被看成是不具備可持續(xù)性的“過渡”體制。
對黨內第一大佬、麾下有超過150名國會議員的小澤來說,被邊緣化的滋味委實不好受。而且,由于自己被“雪藏”,黨在菅直人的主導下,慘遭參院選舉敗北,使剛實現(xiàn)政權更迭未久的民主黨的執(zhí)政前途蒙上陰影,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小澤與菅政權攤牌,要求撤換被視為“脫小澤”路線象征的兩個重要人事(官房長官仙谷由人和黨干事長枝野幸男),在確保自己對政權影響力的基礎上,動員“舉黨體制”挺菅政權繼續(xù)執(zhí)政;否則,不惜親自出馬,一決雌雄。因這一訴求被菅直人拒絕,故小澤正式登記候選,以政治生命為賭注,挑戰(zhàn)營。不成想,竟“意外”地遭遇了“滑鐵盧”――“不敗神話”破滅:自1969年首次參選成為眾院議員以來,連續(xù)14屆當選;自民黨時代從未出馬競選黨總裁;1995年,在原新進黨黨魁選舉中,擊敗前首相羽田孜當選,兩年后,把鹿野道彥(現(xiàn)眾院預算委員長)拉下馬,再度當選;在民主黨時代,曾于2006年擊敗菅直人當選黨代表。
這場旨在爭奪黨內領導權的斗爭被輿論稱為“橫綱的對決”,直到唱票前的最后一刻,都難分伯仲。雖然民調結果傾向于菅,地方議員等“地方票”被認為是營的資源,但國會議員等“中央票”則被認為是小澤的“票田”。唱票的結果,盡管菅斬獲了壓倒多數(shù)的選票,但在“中央票”上僅領先于小澤區(qū)區(qū)12個點(國會議員每人兩個點,12個點合6人)的“意外”事實,微妙地折射了選戰(zhàn)的驚險刺激。
安撫小澤是政權運作之關鍵
對菅直人來說,在國會議員的選票上擊敗小澤意義重大,這意味著在黨務運作上將會比過去通暢。但同時,人事問題將異常頭痛。菅深知,投小澤票的200名國會議員都是鐵桿的“小澤粉”,而投自己票的206名議員則是消極支持者,或不完全支持者。尤其在到底是構筑“舉黨體制”,還是“脫小澤”體制的問題上,殊難兩全:憑借“脫小澤”的看板,菅贏得了多數(shù)非小澤派系國會議員的支持;但如果不維系包括小澤派在內的國會議員的支持,勢必難以搞定在野黨占多數(shù)議席的參院,弄不好會重演幾年前自民黨因“國會較勁”而導致的“國政分離”悲劇。
對小澤本人的安置問題尤為敏感、棘手。小澤在選舉結束后,淡定地表示自己已成“一介小卒”。但了解這位大佬的人會明白,聲稱“一介小卒”的小澤最恐怖。僅3個月前,辭去干事長的小澤也曾說自己又成了“一介小卒”,但轉過頭來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批判政權,直至以“戴罪之身”出馬參選黨代表。因此,雖敗猶龍,小澤派及其政治能量俱在,菅直人何以讓這位歷史上靠反黨、分裂黨并建立新黨做大的大佬安于現(xiàn)狀,不復動念于新的“政治再編”,已是一道難題,而既要利用小澤作為黨內大佬的資源整合能力,尤其是其作為選舉專家的豐富經驗,以確保在黨內調整、國會運作上暢行無阻和兩年后的眾院大選中立于不敗之地,同時又要吸取鳩山前政權的教訓,避免黨內的雙重權力構造重演,更是難上加難。
對此,營直人不惜“揮淚斬馬謖”,以撤換被認為是“脫小澤”始作俑者之一的前民主黨干事長枝野幸男來安撫小澤,以期換取黨內的“安定團結”。但對另一名“脫小澤”的核心人物、前官房長官仙谷由人,菅則力保留用。
不過。也有鳩山派議員在冷眼旁觀,認為快的話年來,慢的話也不會拖過明年春天,菅政權必將陷入困局。接下來,第二幕開場,而小澤只需等待即可。
連任政權面臨諸多考驗
在選舉開票前的政見演說中,菅首相表態(tài)說:“民主黨的原點是參與型民主主義與自由豁達的討論。以全員參與型的內閣實現(xiàn)真正的政治主導。只要有國民的信賴,便能突破僵局!笨蓪嶋H上,誰都知道,日本的僵局有多難突破。
整整一年前,民主黨政權實現(xiàn)了歷史性的政權更替,在金融危機帶來的空前肅殺中高調登場。雖然在打碎官僚主導、重建政治主導和民生政策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遠未找到經濟增長的鑰匙,危機依舊;盡管拼命開源節(jié)流,巨額財政赤字卻愈演愈烈;因“黑金政治”問題積重難返,政治現(xiàn)場損兵折將;最是歷來被看成戰(zhàn)后日本對外關系基軸的日美關系,因沖繩基地遷移問題久懸不決,在《日美(新)安保條約》簽署50周年之際,同盟維系的鏈條已明顯松動……所有這一切,使國民在面對這個自己票選出來的新政權時,至今未能打消心中的疑慮,這直接反映在內閣支持率上:盡管菅直人經過一番努力,暫時贏得了“V”形上升,但難保此后不重蹈“A”形覆轍,因為最根本的危機尚未消除,整個社會仍處于經濟蕭條下的一片愁云慘霧中,無力自拔。前財務省資深官員、被稱為“日元先生”的?原英資警告說:日本經濟已經駛過日元對美元升值的策略容忍階段,如放任其繼續(xù)飆升的話,明年3月(日本上一年度的財政決算月份)以后,對出口的打擊將全面顯現(xiàn),將意味著新一輪更嚴重的經濟蕭條。
菅直人當然明白危機的所在,也不乏明確的問題意識。他主張既不走過去自民黨傳統(tǒng)的以公共事業(yè)拉動景氣的“第一條道路”,也不走新自由主義指向下“市場原教旨”的“第二條道路”,而要面向所謂“第三條道路”,即在老年人療養(yǎng)、看護等領域上下工夫,孕育新興產業(yè),創(chuàng)造就業(yè)機會,擴大雇傭規(guī)模,以期帶動經濟增長,同時檢討適時地上調消費稅以平衡政府開支的可能性。
日本的高齡少子化和持續(xù)性通縮等問題均處于世界最“尖端”的水平,幾無先例可資借鑒。任何國家的政權面臨這等空前的矛盾,無疑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摸索、試錯,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然后對癥下藥。而“后小泉”以降4年內連續(xù)5屆政權,無論其主觀意愿如何,客觀上均未能確保施行有效改革措施的執(zhí)政時間,在國際上也削弱了日本的存在價值和影響力。對此,不僅日本的精英層和廣大國民怨聲載道,執(zhí)政黨內也形成了一定的共識――決不重蹈自民黨時期首相走馬燈游戲的覆轍。應該說很大程度上。正是這種共識規(guī)避了在此番選舉中一年3任首相之尷尬局面的出現(xiàn)。但這也正是菅連任政權的軟肋所在:不愿接受一個隨時可能被檢方起訴的國家領導人及不愿換掉一個剛上任3個月的領導人的普遍社會心理,使黨內廣大中間層選擇了“策略投票”,從而造成了菅直人“被選擇”的客觀結果,但這部分“民意”是不穩(wěn)定的,最終能否化作“挺菅”的凝聚力,有賴于菅此后的作為。
毋庸諱言,先于經濟、財政等內政課題,菅直人新政權首先必須面對的吃緊課題是中日關系:何以修復兩國關系因釣魚島撞船事件而受到的變形,考驗著菅政權的外交手腕。接下來,面向11月的奧巴馬訪日,美軍基地問題上的作業(yè)將不得不加速;圍繞2011年度財政預算編制問題,各項政府預算一律削減10%的所謂“政治主導”的硬性指標非常不得人心。勢必遭遇官僚層的強大阻擊;進而,明年,日本將不得不發(fā)行額度規(guī)模超過今年度稅收的國債,在主要發(fā)達國家中絕無僅有;而為應對財源問題,除了上調消費稅的政策檢討外,曾被視為民主黨政權“魅力”之一的諸如兒童補貼、高速公路使用費無償化等民生措施隨時面臨重新調整,而調整之際,必將伴生的支持率下降未必不會成為新內閣的“不可承受之重”……菅直人連任政權的未知數(shù)甚大,前途殊難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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