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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古濟水:濟千秋

發(fā)布時間:2020-03-12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靜讀歷史,就是靜觀一條大河   歷史滾滾向前,永不停歇,就像一條河,后浪推前浪,浪花恰如一首首或凄美或壯麗的史詩。朵朵浪花騰起,瞬間又被后面的浪花掩藏。史實即使被后人不斷考證并確認,后人勢必也定會淹沒在后來的歷史中,被后來的人再次推翻從而建立起新的理論和學(xué)說。
  歷史不是段一段的生硬鏈接。就像條河,有點風吹草動,河道就改換了面目,偏離了本來的航道,沿著另外的軌跡繼續(xù)前行。我將手頭的資料擺在面前,想順藤摸瓜尋找到早已淹沒在歷史長河中條古河道的脈絡(luò)。
  整整3個夜晚,我都在執(zhí)著于這樣
  件事情。這件事情束縛住了我的思維,攪混了我的腦漿,阻塞了我的宣泄。我開始憤憤不平,譴責歷史給了我們太多的無解誤解和糾結(jié)。
  我之所以為了條河的淵源,下如此工夫,源自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泉城。
  這與“泉城”何以成為“泉城”有關(guān)。因為我知道,任何事情的發(fā)生,絕非偶然;即使偶然發(fā)生,定有其必然潛伏。
  泉城之形成,絕非因為這座城市地下有堵壁立干仞的巖層存在而如此簡單。
  現(xiàn)在看來,濟南整個水脈,水系,水道,水源,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來自四面八方地上地下。天上人間的水,竟然都匯集在這樣一座城市。來自泉城西南百40余呈之外的平陰之水,來自南部50里外的泰山余脈之水,來自東部百里之外的章丘之水,兵分三路大軍,或浩浩蕩蕩,大張旗鼓,或激流暗潛,不露痕跡,從地表地下兩個層面匯聚而來。
  為何如此多的水脈和水道都看中了這塊寶地?破解這個謎面,并非復(fù)雜難料,僅僅羅列出海拔,答案便清晰可現(xiàn)+
  章丘平均海拔924米,平陰平均海拔233米,而濟南呢?最高海拔1108.3米,最低海拔5米,南北高差1100多米。
  明眼人眼就可看出,濟南周邊地表形態(tài),恰恰呈現(xiàn)一個大“同”字結(jié)構(gòu),東,西、南三面高地,北面一馬平川,半包圍里,正幸福生活著575萬人口。
  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無非是想引出這臺“英雄會”的主角,一位已經(jīng)歸隱千年的高人,也就是使我糾結(jié)許久的河道――古濟水。
  讓我們從故紙堆中,尋找古濟水的蛛絲馬跡:
  《爾雅釋水》說:“江、淮,河濟為四瀆。四瀆者,發(fā)源注海者也!惫艥@條清澈無染、獨流入海的大河,怎能在歷史中悄無聲息?清秀如斯,壯美如斯,一旦形成規(guī)模,定會讓人高山抑止,臨江感懷。她是否如五岳獨尊的泰山一樣,受到過帝王隆重的禪封呢?
  史書對此毫不躲藏:唐玄宗曾加封四瀆,“封江瀆為廣源公,封淮瀆為長源公,封河瀆為靈源公,封濟瀆為清源公!焙幽蠞词校F(xiàn)存祭祀濟水之濟瀆廟,占地200畝,仍保留70余間宋、元、明清時期建筑,可以想見其昔日的興盛繁榮,并附加了人們對其感嘆后的尊敬和崇尚。
  那條河,現(xiàn)在何處?為何不見它的蹤影?這也是我糾結(jié)的地方。翻開史書,河道所經(jīng)之處,變遷無常,脈絡(luò)繁雜,河道更易無任何規(guī)律可循,變來變?nèi),竟變得無影無蹤,消失于當下的地表地貌之上,地圖手冊之中。
  司馬彪《續(xù)漢書?郡國志》有王莽時大旱濟水枯絕的記載。其實當時濟水斷流,主要還是由于王莽始建國三年(11年)的一次河決,受患達四郡32縣,濟水和汴渠都被它侵毀,直至東漢初王景治河才把這兩條水道修復(fù)。
  另外,還有一些人為的原因。西漢以來,汴水和濟水同在一處受河,同是黃河的支津。它們也同受黃河淤決之害。但到了唐宋時期,由于汴渠是政治重心,是中原與經(jīng)濟重心江淮地區(qū)漕運轉(zhuǎn)輸?shù)拇髣用},也就特別受唐宋兩代封建統(tǒng)治者重視,不惜花費血本進行修浚,使其能在一較長時期內(nèi)維持不敝。而濟水,其命運卻大為不同。因其下游偏于東夷,故無論在經(jīng)濟或軍事方面,均不占重要地位,也就聽任它日漸湮廢了。
  但無論怎樣,興或者廢,流或者涸,所有史書,卻都落筆在幾乎同一個地方――濟南,此謂濟水之南也,不得不令人聯(lián)翩浮想。
  盡管,今天我們已然見不到這條清流,但往昔濟水河畔的城市,依舊將它深情懷想:濟源,濟寧、濟南,濟陽,濟州,濟陰……,然后,終流到海不復(fù)還。
  一條古河道,串起了一座座古城,史實已經(jīng)驗明正身,濟水的存在毋庸置疑。它從王屋山下點點滴滴匯集,一路走來,馬不停蹄,走馬觀花,串起無數(shù)故事,在泉城濟南揮灑釋放了熱情與善意,與當?shù)赝林拇竺骱王劳蝗隙䴙橐缓,又夾雜著泉水的旁支直貫大海。
  這些‘濟’字當頭的城市姓名,尤其是泉城濟南,自然凝聚著濟水的歷史滄桑,記錄著濟水的品德,是濟水的豐碑。
  但很遺憾,正如西夏黨項,正如古格象雄,正如許許多多,這條古濟水隨著不斷地改道遷移,吐故納新,披荊斬棘千百年,終于淹沒在歷史長河中了,再也難尋它的痕跡。
  之所以稱為“古濟水”,顯而易見,那是一條已經(jīng)“作古”的河流!
  事實當真如此?正如我們在南美洲發(fā)現(xiàn)了瑪雅文化,對這個突然消失的文明細細考究,或許與萬里之遙的喜馬拉雅山脈下的古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誰敢保證,已然消失的古濟水,不以另外的形態(tài),任勞任怨幕后英雄般滋養(yǎng)著沿岸的風土呢?
  《尚書?禹貢》中云:“導(dǎo)?水,東流為濟,入于河……,又北東入于海,”史書記載:王屋山上云氣化水,滴入天壇峰西崖下太乙池中,潛流百里,至平原涌而為泉,是為濟水之源。濟水在“四瀆”中,獨特之處是“清”,濟瀆廟山門便稱“清源洞府門”。濟水獨運長波,奔流而東之時,不愿和黃河渾流,便潛流地下。白居易亦有《題濟水》詩云:“自今稱字,高潔與誰求?惟獨是清濟,萬古同悠悠!
  隨文獻和詩歌一樣,古濟水自古就有“三伏三見”的說法,那么,我們可否假設(shè),濟水并未作古,而是僅僅激流暗潛于地下,一路從西南向東北,滾滾而來而去,亦曾駐足于泉城地下,與泉水臺二為后,挾裹著泉水和泥沙,繼續(xù)向前呢?
  我從不對不知之事進行否定,正如我絕不說古濟水已經(jīng)隱匿于歷史一樣。歷史正如這條古河,曾經(jīng)發(fā)生的史實,我們所知者不過一二。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文化的顯影需要我們定格后繼續(xù)探尋過去,現(xiàn)在,未來顯現(xiàn)出來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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