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兒》在線閱讀_京味兒語言中的兒化音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散文精選 點(diǎn)擊:
北京話中有許多兒化音,而且有些兒化音是必須帶的,不帶兒化音就容易產(chǎn)生誤會,比如說:“這小孩兒長得真漂亮。”帶著兒化音的“小孩”聽起來透著那么親切、可愛。影視劇中的日本兵都不會說兒化音,他們所說的“小孩”二字都是干、艮、倔,而且透著幾分煞氣。“頭上帶朵花兒”,說話時如果“花”字不兒化,就容易和花炮的“花”字相混淆。我們這些老年人,當(dāng)年就是帶著兒化音一起學(xué)說話的,早年的一些詞,現(xiàn)在雖然很少用了,但是至今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如:檐末虎兒(即蝙蝠)、蝴蝶兒、掛搭扁兒(一種綠色昆蟲,外形有點(diǎn)像蝗蟲)、格檔兒(即高粱的秫秸)、細(xì)篾兒(即秫秸的外皮)、噗噗鐙兒(一種用極薄的玻璃吹制的易碎玩具)等。
一般兒化音都用在名詞上,動詞基本上不用,有時同一個字具有名詞和動詞兩種性質(zhì),這個字當(dāng)動詞用時就不用兒化音,當(dāng)名詞用時則要加兒化音。例如:走、快走、慢走、別走,這些“走”字都是動詞,所以不能加兒化音。當(dāng)一個人指責(zé)別人走路姿態(tài)時,會說:“瞧你這兩步走兒!边@里的“兩步走兒”指的是走路的姿勢,“走”字已經(jīng)變成名詞了,在這種情況下字尾就要加兒化音。坐在牌桌上用手摸牌,這個“摸”字是動詞,但作為名詞“自摸兒”,在這個“摸”字要兒化。說起“吃”字,諸如快吃、慢慢吃、好好吃,這些吃都是動詞;每當(dāng)出門旅游都要帶點(diǎn)吃兒,或者在街上買些小吃兒,后邊的兩個吃字就都是名詞了。
“玩”字在北京是個很特殊的字,一般來講它是動詞,而這個動詞卻始終與兒化音相伴,例如:玩兒球、玩兒牌、玩兒一會兒等等。然而“玩”字組成名詞卻又都不帶兒化音,諸如古玩、玩物、玩具等等。
同樣的名詞有時候兒化,有時候則不用。如果朋友二字共用時,就不兒化,例如:小朋友、男朋友、女朋友等。當(dāng)“友”字單獨(dú)使用而沒有“朋”字相伴時,一般要兒化,如:票友兒、牌友兒、校友兒等。北京人管沸騰的水叫開了,或者叫開水,片刻后開水降溫了,北京人說這個水“落(lao)開兒了”,同一個“開”字,在說水沸騰的時候,不用兒化音,說降溫的時候卻要兒化。
北京人語匯豐富,兒化音無處不在。表示時間短暫就用“一會兒”這個詞,說明時間過得快則用“一晃兒”來表示。早年多數(shù)北京人并不懂“AA制”,對于幾個人湊在一起共同吃飯,各自掏錢叫做“吃公東兒”,意思是集體吃飯共同做東。單位或集體湊份子叫做“公議兒”。北京人對于那些說大話、辦事不著邊際的人稱之為“沒譜兒”。對于說話不講分寸,當(dāng)著晚輩或女性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北京土話說這樣的人“沒溜兒”。受到批評叫“挨呲兒”。北京人管比較吝嗇的行為,叫“摳門兒”。眼睛里看得見活兒,而且又勤謹(jǐn)?shù)娜,北京人說這種人“有眼力見兒”,反之是“沒眼力見兒”。三個小孩劃拳分組,剩下的一個人叫做“單繃兒”。順手或順便辦一些事叫做“就手兒”。身上搓下的泥,北京人管它叫“泥集卷兒”(這個詞是在老舍先生的著作中看到的)。過去北京人管猜謎語叫做“破悶兒”或“猜悶兒”。學(xué)業(yè)和技術(shù)本應(yīng)該與時俱進(jìn),但是也有的人日漸退步,對此北京土話稱之為“越活越抽抽兒”。北京人稱火柴為“取燈兒”,稱傍晚為“擦黑兒”,稱拂曉為“天蒙蒙兒亮”,稱未經(jīng)油飾的木器為“白茬兒”。
北京人在吃食方面的兒化音也很多,說大米時就不兒化,說小米兒時就要兒化。蒸饅頭要用發(fā)面,而烙燒餅要用半發(fā)面兒。北京有一種家常便飯,叫熱湯兒面,有的熱湯兒面還要增加一道程序叫做“味汆兒”。北京人吃撈面分兩種,一種叫鍋挑兒,就是將煮熟的面條,從鍋中直接撈到碗里拌著吃,這種面條兒保持原汁原味。另一種叫過水兒,將煮熟的面,撈入冷水(或溫水)中涮一涮,這種面清涼爽口。北京人普遍愛吃面條兒,吃著順口兒,有的人吃面條兒的速度特別快,別人就會用帶兒化音的語言來夸他:“吃得真快,一忒兒摟就一碗!边@“一忒兒摟”很形象,說得有點(diǎn)像一個高速吸塵器。北京人對于那些食欲好的人很羨慕,說他們的吃飯狀態(tài)是口口兒香。
在京味語言中兒化音還是一個催化劑,兩個讀音根本不同的字,經(jīng)過兒化后能夠變成一對同音字,例如:“盤”(pan)和“牌”(pai)讀音不同,但如果兩字都兒化,就成了同音字了,茶盤兒、托盤兒以及名牌兒、老牌兒。老北京都管挑水的叫三哥,三哥的由來就與兒化音有關(guān)。挑水的過程中要反復(fù)拔塞子和堵塞子,北京人管塞子叫塞兒,北京家庭的第三個孩子大多數(shù)也都叫“三兒”,慢慢地“塞兒”就叫成了“三兒”,天長日久挑水的就成了“三哥”。北京有兩個胡同,一個是兵步洼,一個是九道彎,兩個地名的字尾并不相同,老北京人把兩個地名最后一個字都兒化,成為兵步洼兒和九道彎兒,所以兩個地名的字尾成了同音字。諸如此類的例子還很多,比如“袋”和“蛋”,“臺”和“壇”,“家”和“尖”,“蓋”字和豆腐干的“干”字,前面所說的落開兒的“開”字和佛龕的“龕”字,牙齒的“牙”字和老腌兒雞蛋的“腌”字等等。
編輯/李小靈 lixiaoling0430@yahoo.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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