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我的大祖父李學(xué)堂【在臺灣,尋找我的祖父】
發(fā)布時間:2020-02-25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離開臺灣前的兩天,我在臺北大學(xué)圖書館里尋找著國民黨黨史數(shù)據(jù),希望可以找到祖父的影子。祖父退休前,據(jù)說曾做過國民黨臺灣省黨部的重要官員,但我并不知道確切的信息。 可惜,我沒有在圖書館里找到收錄有國民黨臺灣省官員名冊的書,祖父的身份便仍然是一個謎。
也許,我可以在臺灣的“國家圖書館”里找到我祖父的名字,但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這遺憾也不全是缺失,因為我多了一個懸念,吸引著我有機會再去臺灣。
信中幻想敲開我的房門
我是到臺灣后的第3周去臺中尋找祖父故居的。
祖父曾經(jīng)在給我的信中描述他的幻想:“有一天,我敲開你的房門,你問,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是誰呀?”祖父寫這信約10年后,我按響祖父當(dāng)年居所的門鈴。但是,并沒有人給我開門。
臺中市進化路570巷9號8樓,找到這個地點并不難,祖父的大陸親人卻用了整整57年才走到這里。然而,一道鐵門隔絕了我們。
祖父1949年來臺灣,1998年去世,享年85歲。上世紀(jì)80年代,剛和大陸家人取得聯(lián)系時,祖父對于回大陸探親還有許多顧慮:90年代,他沒有顧慮了,但已經(jīng)80多歲了,沒人陪伴很難獨自回大陸了。所以,我一直沒有見過祖父,但通過許多封信件,他一直鼓勵我。祖父曾讓他居住在加拿大的兒子,我的叔叔,于1989年回大陸,拍了許多照片帶回臺灣。祖父看了那些照片,很高興。
祖父的骨灰撒在了太平洋里。而祖父生前居住的這套屬于國民黨分配給前退休人員的高級公寓,也已經(jīng)轉(zhuǎn)手出售了,公寓管理員告訴我,現(xiàn)在是空房。49年思念化作多少眼淚
來臺灣3個星期了,我非常想念家人,幾乎每天和他們通電話。我設(shè)身處地地想祖父當(dāng)年的感受。祖父去臺灣的時候,留下自己的父母在大陸。同樣留在大陸的我的祖母講,我的曾祖父、曾祖母時常念叨這個獨予,但是,到死也沒有再見到他一面。
而我的父親和伯父,也從十幾歲便再也沒有見到他們的父親。
祖父可能曾經(jīng)像所有去臺的國民黨官兵一樣,認為自己很快就要回大陸,回去看望他的父親、母親、妻子、兒子。我不知道祖父當(dāng)年的心情是怎樣一點點由希望轉(zhuǎn)向絕望的,而當(dāng)時并沒有電話可以打。多少家庭,就這樣被剝離開了。他們,能不相互思念嗎?他們心底的痛苦,哪里是一個臺灣海峽可以容納得了的呢?
從離開大陸到過世,祖父整整在臺灣待了49年!49年的思念,會化作多少眼淚?我想,如果思念是磚,那么,海峽上一定早有一條人心建的大橋!當(dāng)祖父在給我的信中寫下幻想敲開我的房門的時候,他不就是在幻想回大陸的一天嗎?
尋訪祖父故居之前,我已經(jīng)知道那里人去屋空了。我只是想走一遍祖父曾經(jīng)走過的小巷,坐一坐祖父曾經(jīng)坐過的電梯,撫摸一下祖父曾經(jīng)觸摸過的房門……而這一切,我在臺中都做到了。
整個臺灣島都是我的懷念
有些遺憾的是,在接近祖父故居的時候,我一路攝像,但是攝像機突然沒電了。按著常規(guī),它仍然會自動保存斷電前的影像。然而非常奇怪的是,這一次竟然沒有。莫非,祖父不想讓我?guī)ё咛鷦拥挠洃,以免日后看著更多地神?
離開祖父故居,我仍然是一路多多地拍照。這街邊的小店祖父一定走進去過的吧,這對面的胡同祖父也一定走過,而這郵局,是否就是祖父當(dāng)年給我寄信的地方呢?我努力留下更多的臺中市的影像,仿佛在這些影像中看到了祖父。遠離臺中的路上,我又在想:這條路祖父也一定途經(jīng)過。
到了臺北,我又忽然意識到:這臺北的古老火車站,這臺北的一條條有幾十年、上百年歷史的街道,這臺北的一座座政府建筑,我的祖父又怎么可能沒有來過呢?那么,我泛舟的日月潭,我品嘗小吃的夜市,我漫步的中山紀(jì)念堂,還有我以后會去的一個個景點,哪里又會沒有留下祖父的足跡呢?甚至于,我每天居住的臺北大學(xué)和附近的街巷,祖父也未必就沒有走過呢。畢竟,他到臺灣時才剛剛36歲,他在臺灣生活了49年!
那么,臺灣的山水之間便都留有祖父的影子,整個臺灣島便都是我懷念、追憶祖父的處所。
祖父永遠地留在了臺灣,如臺灣永遠地印在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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