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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方舟:我就是一場真人秀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我認為沒必要采取韓寒那樣的極端方式,如果想對社會既定規(guī)則作審視和評判,首先要在這個規(guī)則下存活,這是一條生存法則。   “如果沒有出書,我現(xiàn)在肯定做了列車員,嫁給一個扳道工人”,暮色下襄樊城濕熱,19歲的蔣方舟神情安定柔和,讓她明麗照人的是一雙粲然黑眸,內(nèi)中閃爍的光或可被稱為“靈氣”。
  今年7月20日,這位7歲寫作、至今出版9本書的少女作家穩(wěn)穩(wěn)當當拿到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蔣方舟選擇了清華新聞與傳播學院,她迷戀的馬爾克斯是哥倫比亞名記!拔蚁虢佑|社會,我的生活經(jīng)歷太少了!”濃眉微蹙,蔣方舟輕松道:“我終于可以問別人問題了!
  于蔣方舟而言,人生中這個難得暑期喧囂未平。清華給參與自主招生的她降60分錄取,使她高出清華湖北投檔線7分過關。紛擾不斷,有人說此舉侵占其他考生公平競爭機會。
  “在這件事上我心安理得,不覺得有任何運氣成分”,蔣方舟強調(diào)自己和其他同學一樣,經(jīng)過申請、初審、筆試、面試、高考5道門檻,“有些人認為我堵住了他們上大學的路;我認為我不過是參與開路”,對紛爭,蔣方舟表現(xiàn)出超越年齡的冷靜,鋒芒保留。
  2008年7月31日、8月1日,在湖北襄樊家中,蔣方舟接受了《新民周刊》記者專訪。
  
  “我確實兩頭得利”
  
  記者:你如何看待外界對清華降60分錄取你的爭議?
  蔣方舟:如果整個社會對所有事件第一反應是追尋它背后所謂“黑幕”,即使無可厚非的好事,這個社會太令人絕望了!到我們家看過的人都知道,肯定不存在任何“貓膩”。前幾屆我身邊一直有降60分自主招生上清華的。我說我參與開路:一是文科生上好大學可能有另外模式;還有老生常談的所謂對應試教育模式的突破。
  記者:但寫作確是你上清華的敲門磚。
  蔣方舟:對,但我不是驚人地預見我能進清華才寫作的,因果不能顛倒。因為我喜歡寫作,我有這般天賦。我走到現(xiàn)在靠勤奮,但能勤奮首先是天賦,我很沉靜,這于寫作者是優(yōu)良品質(zhì)。
  記者:你考大學的目標怎樣設定?你為何沒選擇韓寒等許多少年作家那樣的職業(yè)寫作路?
  蔣方舟:我從來沒有不考大學這個想法,有機會我一定要上中國最好的大學!我內(nèi)心是魔教,走的卻是最常規(guī)的一條路,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這種正規(guī)教育一直是為我設定的一種模式,F(xiàn)在想來,我在整個過程中完全沒進行選擇,一切順水推舟,特別理所當然。
  輟學走職業(yè)作家路,已被證明是鮮血淋漓前途未卜的路,很多人向我宣布他們要退學當職業(yè)作家,也有人真這樣做,然后就“撲哧”一聲從文壇消失了。很多前輩和晚輩前赴后繼地倒在其中。韓寒只是個小概率事件,我到目前為止沒發(fā)現(xiàn)我跟韓寒有一樣的地方;郭敬明等絕大多數(shù)少年作家當年都參加了高考。
  記者:你對你的名氣如何看?
  蔣方舟:我半紅不黑、過氣挺久了。在我的專欄剛停時,我對名利渴求特大;不到一年,14歲時,我就從名利中完全解放出來,那時覺得就算我的書只有六七個人讀也可以。我有學生生活,名氣沒了就沒了,我沒有警惕,也完全沒有經(jīng)營。現(xiàn)在我覺得名氣、榮譽跟所謂文壇認定都不存在。有人說清華為什么錄取你?你又沒得任何獎。我覺得很可笑。
  記者:你沒有劍走偏鋒,而走了世俗社會最認可的路。你如何看社會既定規(guī)則?
  蔣方舟:我并不覺得會在這種社會既定規(guī)則中迷失自己,會讓另一個特立獨行的蔣方舟消失。我身體走的是陽關大道,但內(nèi)心還在一條羊腸小道徘徊。大學提供一個平臺,它不會像高考一樣是“洗腦”程序;而且我認為沒必要采取韓寒那樣的極端方式,如果想對社會既定規(guī)則作審視和評判,首先要在這個規(guī)則下存活,這是一條生存法則。
  
  記者:你鄙視高考制度,但又遵守并利用這個社會規(guī)則。
  蔣方舟:對,我有很多很矛盾的地方,我并未因此走極端,我不具有自我犧牲精神。辯解很無力,干脆讓它一直矛盾下去。
  記者:按通俗說法,其實你兩頭得利。
  蔣方舟:我無法辯解,我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兩頭得利:我既是一個應試教育的既得利益者,又可以作為反對僵化應試教育的既得利益者,挺討人嫌!你改變,只能犧牲自己。我沒必要為了大家的眼光自我犧牲,一點都不悲壯。我實際,但我也清高,二者不沖突,清高體現(xiàn)在我對于權貴和權威都是懷疑主義者。
  記者:你自認作了妥協(xié)嗎?
  蔣方舟:我的表情可能是咬牙切齒的、內(nèi)心可能是寧死不屈的,但姿態(tài)上肯定是被迫跪下、低著頭的。這沒法否定。我內(nèi)心有很多蔣方舟,但最巨大的就是否定自己的那個蔣方舟,在高三,那個譴責自己的蔣方舟生長速度特別快,格外茁壯。
  記者:你現(xiàn)在就開始自我否定,會恐慌嗎?
  蔣方舟:經(jīng)常性自我否定,現(xiàn)在看一些傳記,發(fā)現(xiàn)屬于思考期必經(jīng)階段。會讓我恐慌的是人群,公眾、媒體、社會依舊讓我覺得害怕,還是會有困擾。我完全不聽太過惡毒的謾罵,但此外一些貌似諄諄教導的還是對我造成困擾,所以整個8月我要“閉關”。
  
  “中國最清醒的小孩”
  
  記者:你以后想成為哪類人?
  蔣方舟:我走的是高考、上清華這條陽關大道,但內(nèi)心更大更遠的方向是我要走的偏僻和怪異的羊腸小道,是一條學道、求道、求智慧的路,一條沒人相信的我正在走的路。我13歲時正式向我媽宣布我在進行哲學思考,我媽笑翻了。但確實是,我走得很堅定。我內(nèi)心有群不同人種的老頭組成的人群,就是大師,已作古的為主。我的理想是能爬到山上跟這些老頭湊幾桌麻將,他們在等著我,?思{、馬克?吐溫、薩特、老子……這些人,還有米蘭?昆德拉,他活著,也算。
  錢鐘書和吳晗上清華是破格錄取,但他們并不是我的范本,我想走的路沒有范本。我想做人文科普的蔣方舟式學術著作。我對自然書籍很感興趣,比如《植物的欲望》說植物通過種種誘惑選擇了人類,這種奇怪的視角我覺得特有意思。視角是一種天賦,決定你站的地方和高度,我有這樣的天賦,視角是我天生最大的優(yōu)勢,我不自覺就站到了一個正確位置。我對物質(zhì)生活特沒有要求和幻想,我的生活方式肯定不是豐富奢侈的,我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節(jié)儉,打扮自己都太浪費時間。
  記者:你欣賞的許多人都是悲劇。
  蔣方舟:誰能斷言我以后不會是個悲?我這樣的矛盾體可能走到最后還是個悲劇,比走極端的更易產(chǎn)生悲劇,最后被兩邊都拋棄,我對這點很清醒。矛盾算我的關鍵詞之一,比如我對自己以理想主義標準要求,我對世界是悲觀主義。我一直逃避二選一,妄想兩條路能一直走下去,最后,和諧、支離破碎兩種極端結(jié)局都可能在我身上發(fā)生。我一直覺得我清醒,但一涉及未來卻很迷茫。
  記者:你喜歡別人怎么稱呼你?
  蔣方舟:幾年前別人說我是“中國最清醒的小孩”,那時我特喜歡。我最討厭別人叫我“美少女作家”,煩死了!因為這樣我才要瘦身和美白。
  記者:你如何看少年成名?
  蔣方舟:小時候我是個冷眼看世界的很可怕的惡魔般的小孩,現(xiàn)在眼睛里有點溫度了。我算少年成名,它挺多壞處,過程中我遺失很多,跟同齡人交流的簡單快樂我失去了。
  記者:你自認是天才嗎?
  蔣方舟:現(xiàn)在主流聲音排斥天才,把天才作為一種封建迷信存在。我相信天才存在于人類社會,天才很多啊,尼采自傳第一章“我為什么這么智慧”,第二章“我為什么這么聰明”,第三章“我為什么能寫出這么好的東西”,尼采是天才啊,他有這樣的認定和勇氣。就因為天才不是努力可以達到的,所以我不是天才。
  記者:成長過程中你感到孤獨嗎?
  
  蔣方舟:極其孤獨啊,踽踽獨行!我不能說享受孤獨,但我接受它,這是代價,我走這條路中要丟棄別人的認同、我的同伴……孤獨是要走這條路的前提,我認可;孤獨是我選擇的,心甘情愿。
  記者:你野心大嗎?
  蔣方舟:大呀,我的野心大到完全無法掌控!大到把正常人的喜怒哀樂情感、對愛情的憧憬全部擠掉了的地步,太大了,成為唯一的元素!我一直埋怨跟我心中那個巨大理想比,我的經(jīng)歷少到趨近于零的地步,這是我迄今面臨的最大瓶頸。
  記者:你對自己有定位嗎?
  蔣方舟:沒有。如果我給自己定位,就說明我的生長期結(jié)束了。我特不愿別人把我和同時代人比,與韓寒、郭敬明、張悅?cè)凰麄儽任腋辉敢,名氣大的肯定更不愿跟名氣小的比?
  記者:去年郭敬明、張悅?cè)坏葦?shù)位80后作家加入中國作協(xié)。
  蔣方舟:我不會投入職業(yè)化寫作路,我完全不會參加作協(xié),我最討厭抱團,撇清都來不及!
  記者:你自戀嗎?
  蔣方舟:我有時會小小聲說:啊,我好可愛!有時會自言自語很大聲說出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戀?只要我稍微露出一點蠢材的表情,瞬間就被永久記錄。我不會跳繩,打羽毛球時總是靶子,有時語文打蠻低分或念白字,大家覺得我好可憐,但我覺得自己蠻可愛!在我們這個永爭第一的環(huán)境中做個小小的出錯者,在某個領域示弱和舉白旗,我覺得蠻可愛。
  記者:你對金錢怎么看?
  蔣方舟:我見過的同齡人沒一個不問:你現(xiàn)在賺了多少錢?其實我寫作收入巨不穩(wěn)定,常一年多賺不到一分錢,如果我一直走寫作路,像大家對我的期待一樣,不走上大學的路,肯定現(xiàn)在還在啃老。我一直覺得生活在貧窮狀態(tài),家庭能滿足的就是最基本生活開銷,MP3、筆記本電腦……任何奢侈品消費我都要精打細算一年以上。我希望大學賺的錢能足夠給我爸買輛小轎車,這是賺錢動力。
  記者:對未來職業(yè)你考慮過嗎?
  蔣方舟:沒有,我最怕別人問我職業(yè)選擇。根本無法選擇,因為我兩條路都走。
  
  “我過了思春期”
  
  記者:你思考過性別身份問題嗎?
  蔣方舟:我從沒想過,我到目前為止算一個無性別的人,我內(nèi)心從不把自己當成女性作家,以后我也堅決不會走女性作家的路,我對兩性問題太缺乏興趣,李銀河、池莉、畢淑敏她們的路都不是我要走的。我看的最好模板就是我媽,我偷偷看過她的東西,令我震驚,但也不過如此!我媽是我前方參照物,標牌上寫著――“此路不通”!(笑)
  好小說只有一本,它還沒出現(xiàn)過,所有人都在向它靠近或遠離,我媽在向它遠離,我在向它靠近,我愿做這樣的嘗試。
  記者:你對感情的有些描寫,文字上能看出張愛玲的痕跡。
  蔣方舟:我在愛情領域不熟悉,所以你嗅到張愛玲的味道。特別在我不熟悉的領域,可以嗅得到其他不同作家的氣味,這不算抄襲,更是一種氣味上的東西。
  我是小城姑娘,對張愛玲書里嘰里拐彎的人際關系特別有體察,我對張愛玲的認同是各方面的,太像了!張愛玲是我初戀的感覺,但后來因為怕命運落得跟她一樣不堪,所以想漸漸疏遠跟她的關系,不然兩人真走上同一條路。
  記者:對愛情你有過憧憬嗎?
  蔣方舟:沒有憧憬。以前在我少女期時、初中時,我想談戀愛想得不得了!我問我媽失戀是什么感覺?我媽騙我說,就是你所有東西都被人偷了,什么都沒有了。太可怕了!這種感覺在我身上的烙印深刻。我感覺任何一本愛情小說其實是對它所代表的愛情模式的否定,都能從結(jié)尾看出它結(jié)局如此不堪。
  我是一個這么早熟的孩子,幼兒園就戀愛了,初戀時3歲,那是最真實的心動的戀愛感覺,那個男孩黑瘦,勢力范圍比較大,現(xiàn)在想來還是帥哥一枚。我記得我用手撫摸毛巾上他的名字,這是我最清晰的記憶。一次我演花木蘭,化京劇大濃妝,我覺得我超美,找他看,他指著我說:“巫婆!”叫一幫男生拿清潔用具打我,我哭得稀里嘩啦,臉是黑的,就被推上去唱花木蘭。初戀就告終了。幼兒園以后這個在我生命中曾經(jīng)最重要的男生失蹤了,之后我對男生一直沒什么悸動的感覺。
  記者:你內(nèi)心設立過一個完美愛人的標本嗎?
  蔣方舟:小時候特形象:瘦、高、頭發(fā)軟、聲音好聽、字寫得丑,會至少一種樂器,數(shù)理好、語文差……蠻傻氣!十三四歲時,少女嘛,會給他增添越來越多條件,比如看了描寫殘疾人戀愛的電視,我說我一定要找個一耳重聽、一耳全聾的,一定要結(jié)巴,一定要微微駝背。定稿是這樣不倫不類的被社會拋棄的人,卡西莫多。ù笮Γ
  記者:你在《第一女生》首次寫到初戀,那時你提起男主人公沐垂陽,會臉紅似番茄。
  蔣方舟:那一度,我把其他很多蔣方舟都隱藏起來,只留下一個少女夢幻期的蔣方舟,那時那個蔣方舟很真心實意地愛著沐垂陽,那時我有思春傾向,會為他臉紅。但我的思春期很快就過去了,我現(xiàn)在不會臉紅了。小說一寫完,其他作妖魔鬼怪狀的蔣方舟全部跳出來,就不愛他了;后來高三了,唬得跟個男的一樣,任何思春傾向都沒有了。他好傻啊!呵呵,我又開始自我否定了。
  我不具有女性氣質(zhì),但到我的思春期時,我覺得自己特柔美,幻想自己有了老公后要對他特好。后來發(fā)現(xiàn)欺騙不了自己,我本質(zhì)上還是個大老爺們。我如果在高中談戀愛肯定是難以容忍的一樁丑聞,就是為了談戀愛而降低自己的智力程度和生長速度的一件事,我想象自己和男生手牽手,覺得挺不雅觀的。
  我每個階段都度過得特迅速,少女夢幻期別人可能十年,從10歲到20歲甚至40歲,我的超短暫,兩個月就完全度過了少女夢幻期,然后兩個月更年期、老年期就過完了。包含情欲的愛情我至今沒遇到,它不曾也不會發(fā)生――我這個階段有這樣的感覺,過一段我可能又會否定自己,兩個月之后說不定談戀愛了,訂婚了都有可能。(笑)
  記者:那對友情呢?
  蔣方舟:我對它比對愛情要樂觀很多,我相信也很向往這種東西。愛情需要證明,但友情不需要。友情、親情、理想是我緊緊握住不愿丟失的東西,它們幾乎成為我僅存的幾項了。
  記者:但“每個藝術家心里都住著一個孩子”。
  蔣方舟:我覺得童年和孩子不是一個概念,童年是為適應社會需要產(chǎn)生的,童年是一種人類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童年是為了大人把孩子圈養(yǎng)起來、不參與到大人他們的社會生活所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迷宮,以跟大人隔離開;而孩子的眼神、思想生來具有。
  我到現(xiàn)在其實還是個孩子,這樣說有點矯情。但我沒經(jīng)歷過童年,我很反感這種人造的東西。你剛說的那種意義上的“孩子”,我心里住著、兜里揣著,在我心里停留的是一個生活經(jīng)歷為空白但心靈豐富的孩子,但那個玩跳皮筋、跳繩、讀童話的孩子不曾在我心里住過。
  孩子自身生長其實和童年相互沖突,現(xiàn)在童年這個人造發(fā)明就是讓你和一群“哈比人”呆在一起,我覺得挺沒意思,特別我覺得幼兒園是太糟糕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太恐怖了!我幼兒園快畢業(yè)時長得很巨大了,我們都是巨型兒童,被放在兒童世界,很不屑地玩玩具,喂布娃娃吃糖果、打針和穿衣服……迎合社會需要嘛!那時巨不屑,鄙視自己,我們互相恥笑。童話也是個挺糟糕的發(fā)明,我說的是被改造過的格林童話等,不要低估孩子的智力,不要給孩子呈現(xiàn)出來一個連你都不相信的世界。
  童年被發(fā)明之后,它的后遺癥好多,有人一生都在童年徘徊。童年是一個迷宮,愛情也是一個迷宮,我慶幸自己都沒有繞進去;而人生是一個更大的迷宮,太多人死在通往出口的路上,我將用一生找尋出口。誰也不能剝奪我想這個東西的權利。
  我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畫面形容我的思想,很難歸納,還要修煉吧。老子是我偶像,近期“新歡”,我的偶像排行榜一直更新。我最近看《道德經(jīng)》,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老子面前多么地結(jié)巴和笨拙啊!黑格爾在尼采面前也多么地結(jié)巴和笨拙啊!一個原理。(蔣方舟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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