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拉迪奇,從“英雄”到,“棄兒”】 英雄姆拉迪奇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5月26日清晨4時,塞爾維亞北部茲雷尼亞寧市拉扎雷沃村。幾名警察突然闖入一間房子,拔槍對準一位老人:“你是姆拉迪奇嗎?”老人抬起頭,平靜地說:“恭喜,你們終于找到了你們要找的人!
他,就是被聯合國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前南刑庭)通緝多年的前波黑塞族部隊司令拉特科•姆拉迪奇。16年前,他是叱咤風云的“鐵血將軍”;16年后,他形容枯槁,儼然已屆風燭殘年。
沒有抵抗,沒有爭辯,他戴上手銬,被迅速帶走。在這個寂靜的早晨,在這個寂寥的村莊,他留下了巴爾干半島冷戰(zhàn)時代最后一個凋零的背影。
英雄•魔鬼
對于姆拉迪奇,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臉:在不少國人眼里,他是一個“民族英雄”,在波黑戰(zhàn)爭中,曾率領8萬塞族軍隊,攻占70%以上波黑版圖,要不是后來北約橫插一杠,他很可能作為“開國元勛”而被載入史冊;但在國際社會看來,他卻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十惡不赦的“惡魔”,是二戰(zhàn)以來歐洲最殘忍的“種族滅絕事件”之罪魁禍首。
姆拉迪奇1942年出生在波黑東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那里十分貧窮,至今仍然遍地烏鴉。3歲那年,父親在與親納粹的克羅地亞組織烏斯塔希作戰(zhàn)時犧牲。母親沒有工作,沒有撫恤金,孤苦伶仃拉扯著年幼的孩子。因此,姆拉迪奇從小就懂得“為生存而戰(zhàn)”。在小伙伴里,他游泳、扎猛子、跑步,樣樣在行,扔石子更是無人能及,天生就是“當將軍的料”。
后來,他果然進入軍校學習,1965年以全班第一的成績畢業(yè),同年加入共產黨。
1991年7月,南斯拉夫解體,克羅地亞-塞爾維亞戰(zhàn)爭爆發(fā)。姆拉迪奇以上校軍階,把家鄉(xiāng)首府克寧的塞族民兵組編成一支正規(guī)軍隊,親任集團軍司令。1992年4月,他因成功鞏固了塞族在克拉伊納的陣地而晉升為將軍,同年5月,擔任波黑塞族軍隊總司令。他與米洛舍維奇、卡拉季奇并稱為“三奇”,共同締造了巴爾干半島的“亂世傳奇”。
早年,姆拉迪奇信奉鐵托倡導的理念――6個共和國“皆兄弟”、各民族“大融合”。但隨著上世紀80年代民族主義的興起,尤其是后來南斯拉夫的分裂,姆拉迪奇作為一名軍人,不可避免地滑入用武力捍衛(wèi)本民族利益的軌道,將仇恨投射到他所理解的國家敵人身上――西方社會、阿爾巴尼亞民族主義和穆斯林。
1992年5月2日,就在波斯尼亞共和國宣布獨立后一個月,姆拉迪奇率軍圍困首都薩拉熱窩,切斷了所有交通及水電供應,且一圍就是43個月。其間,塞族軍隊發(fā)射炮彈,摧毀清真寺,造成1萬多人死亡,其中包括1500名兒童。
1995年7月11日,塞族軍隊不顧聯合國警告,一舉攻占聯合國劃定的“安全區(qū)”斯雷布雷尼察,隨后殺害了七千多名穆斯林男子。這就是后來被視為姆拉迪奇最大罪狀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殺”。
一名大屠殺目擊者稱,她看見姆拉迪奇面對電視攝像鏡頭,笑瞇瞇地把糖果分發(fā)給穆斯林兒童?墒卿浻耙唤Y束,他立即變得面無表情,命令士兵把大人、小孩趕上大巴,送他們走向黃泉。
獵物•獵人
1995年7月,位于海牙的前南刑庭指控姆拉迪奇涉嫌在波黑戰(zhàn)爭期間犯有種族滅絕罪、戰(zhàn)爭罪和反人類罪,并發(fā)出國際通緝令。不過,在米洛舍維奇的保護下,姆拉迪奇的“逃亡生活”過得相當逍遙。
他的行蹤一直為媒體津津樂道。不時有報道稱,他出現在莫斯科郊外的樹林里、雅典的街道上、希臘古城薩洛尼卡的咖啡館里,或者貝爾格萊德豪華的意大利餐廳……最有鼻子有眼的報道是,2000年3月,他在貝爾格萊德觀看了一場南斯拉夫與中國隊的足球比賽。他從貴賓通道進入私人包廂,前后簇擁著8名保鏢。
2001年,米洛舍維奇被捕后,姆拉迪奇失去保護傘。時任塞爾維亞共和國總統(tǒng)科什圖尼察下令,取消軍隊對他的一切后勤保障,包括其私人安全警戒、汽車、住房以及汽油供給等。從此,姆拉迪奇銷聲匿跡。
美國和塞爾維亞先后懸賞500萬美元和1000萬歐元捉拿姆拉迪奇,卻始終未能如愿。
2008年7月21日,同樣逃亡多年的卡拉季奇被捕,姆拉迪奇成為最后一名被前南刑庭通緝的重要在逃嫌疑人。曾撰寫多本姆拉迪奇?zhèn)饔浀睦疽{•布拉托維奇說,卡拉季奇是一個具有詩人氣質的知識分子,好出風頭,而姆拉迪奇為人低調,受過專業(yè)情報訓練,且在軍隊有眾多忠實朋友,因此不會輕易落網,“而且,我相信,因為尊嚴,他寧愿自殺,也不愿被抓!
贏家•輸家
然而,真正被捕時,姆拉迪奇并沒有表現出布拉托維奇所期待的“威武不屈”。他隨身攜帶大量藥物,顯然病魔纏身,一只手因中風幾乎不能動彈。他身上有兩把槍,卻“沒有使用的意愿”,一副宿命的姿態(tài)。
姆拉迪奇被捕當晚,約500名支持者走上貝爾格萊德街頭,試圖沖擊電臺和電視臺,但很快被警察驅散,與當年米洛舍維奇被捕時引發(fā)的騷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一個時代結束了。
是的,塞爾維亞已迫不及待地要走進“新時代”。這么多年來,它似乎一直對追捕姆拉迪奇“不夠上心”,任由各種關于其行蹤的流言亂飛。但自2009年12月正式申請加入歐盟以來,迫于歐盟將逮捕姆拉迪奇同其入盟掛鉤的壓力,塞爾維亞明顯“端正了態(tài)度”,特別是在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阿什頓訪塞之際實施抓捕行動,大有邀功請賞之嫌。甚至有分析人士稱,其實政府一直對姆拉迪奇的下落了如指掌,只不過在等待一個最佳“交易”時機。無論真相如何,至少輿論普遍認為,塞爾維亞已經“開啟了通向歐盟的大門”。
對于姆拉迪奇的落網,最歡欣鼓舞的莫過于歐洲。這塊被債務危機籠罩的陰霾大地,太渴望來一針興奮劑了。此番抓獲逃亡近16載的波黑最后一名重要戰(zhàn)犯嫌疑人,無疑提振了久已沉淪的情緒,同時也算是對美國一個月前從肉體上消滅世界頭號恐怖分子本•拉登的一個完美回應。更重要的是,塞爾維亞為加入歐盟不惜背負“出賣同胞”之名,至少說明獲得一張世界最大區(qū)域貿易集團的門票仍然具有誘惑,歐盟在后冷戰(zhàn)時代依然握有一張外交王牌。
所有人都是贏家,唯獨姆拉迪奇。這個先被歷史拋棄、后被國家拋棄的昔日強人,似乎也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雖然身體虛弱,他仍饒有興致地向一名公訴人挑戰(zhàn)棋藝,同時要求監(jiān)獄提供電視機和俄羅斯古典名著,以打發(fā)漫長的獄中時光。他還申請一項特權:享用新鮮草莓。他對律師說:“鑒于你因我而獲得的不菲傭金,我認為我有權享用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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