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國舅郭布羅.潤麒 為皇后姐姐討清白】郭布羅·潤麒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最近,一樁罕見的名譽權(quán)官司,被京城乃至全國的新聞媒體炒得沸沸揚揚。93歲高齡的達翰爾族老人、末代國舅郭布羅?潤麒 ,通過特別授權(quán)代理人及律師,勇敢地走進了朝陽區(qū)人民法院,為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末代皇后郭布羅?婉容討一個清白,把北方一家新聞媒體告上了法庭。
筆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只因為自己愛多管閑事,竟然引起了這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官司:去年5月下旬的一天,我在人民日報宿舍北區(qū)的一個報攤上買了一份北方某市出版的周刊,見到上面刊發(fā)了一篇署名郭布羅的文章,作者自稱是婉容的弟弟,并在文章的后半部分提到了婉容曾與人通奸生下私生女一事。
我當(dāng)即撥通了郭布羅?潤麒家的電話,很快他便派小保姆把報紙取走了,這場官司便由此而引發(fā),這份報紙成了這場官司重要的導(dǎo)火索。
關(guān)于婉容與別人私通生下私生女這一情節(jié),在幾乎所有涉及到婉容的影視劇作品中,都有相近或類似的渲染,而對于這份地方報紙上的千字小文,郭布羅?潤麒為什么如此大動干戈?歷史上的婉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與他人通奸生女這件事,是確有其事還是憑空捏造呢?
郭布羅?潤麒說:“10年了,我再也忍不下這口氣了,我希望自己在見馬克思之前,為姐姐好好討討說法,還姐姐一個清白。當(dāng)年我在任第五、六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時,想的說的干的都是國家的大事,都是咱老百姓國情民意的大事,沒有為自己說過半句話。10年前,電影《火龍》公映,我看過這部片子后就很有想法,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追究。但為什么沒有追究呢?因為還沒等我說話,旅居香港的宮女崔慧梅就說話了。她和她的姐姐在長春偽皇宮時一直跟著婉容,就連婉容睡覺時,姐妹倆和其他宮女都不離左右。年逾古稀的崔慧梅女士,看到影片《火龍》后十分氣憤,憤然揮筆在香港報紙上撰文《為婉容皇后呼冤》,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用鐵的事實批駁了影片《火龍》的胡編濫造。當(dāng)時,《海外文摘》全文轉(zhuǎn)載了崔慧梅女士的文章,該文在海內(nèi)外引起了不小的影響。”
在長春偽皇宮時,婉容和宮女們是住內(nèi)室的。內(nèi)室不要說一般的男人了,就連我這個胞弟想見姐姐,也需要溥儀的批準才行,別人根本沒有這個權(quán)力。
有的電視劇居然明目張膽地指名道姓,說和婉容通奸,導(dǎo)致婉容懷孕生下私生女的人是護軍李隊長。護軍李隊長這個人,跟我實在太熟悉了。這個人叫李國雄,為人十分嚴肅,嚴肅得有點兒刻板。他前年才去世,也寫過一本書。我們一起被抓到蘇聯(lián),一起被譴送回國,又一起被關(guān)進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這個人過于老實,被溥儀從士兵提到護軍隊長,有很重的報恩思想,他根本不可能干出那種以怨報德的事情。
另外,偽皇宮里等級森嚴,主子和奴才的界線太分明了,小輩人連抬起頭來看溥儀和婉容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一個小小的護軍隊長了。
《火龍》這部電影公映后,我曾問過幾位在偽皇宮里做事的人,他們都說沒有這回事.清室研究專家、歷史學(xué)家王慶祥先生,曾經(jīng)采訪過皇宮里的好幾位當(dāng)事人,他們都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兒,這種編造毫無根據(jù)。
說到目前許多影視劇對婉容性格的塑造,郭布羅?潤麒很不滿意。他回憶說:“婉容是個溫柔、善良,而且通情達理的舊式女子。我的父親是一個很開明的人,他提倡男女平等,特別重視女孩子受教育的權(quán)利。他為婉容請了家庭教師,還專門請了英語教師。婉容受的是三從四德的傳統(tǒng)教育和西式教育,能讀英文原版小說,從而了解了很多西方的東西。父親希望我們幾個孩子長大以后都能成為對國家、對民族有用的人!
婉容是一個有民族氣節(jié)的人,這與我們郭布羅氏家族的愛國傳統(tǒng)有關(guān)。我的高祖郭布羅?阿爾景,是咸豐年間的副都統(tǒng),因?qū)医☉?zhàn)功,被封為武顯將軍、建威將軍。我的曾祖父郭布羅?長順將軍,曾任吉林大將軍,他輔佐過咸豐、同治、光緒三位皇帝,曾屢建奇功,歷史典籍中均有詳細記載。 幼年時代,父母常用祖先衛(wèi)國戍邊的英雄業(yè)績教育我們。
嫁給溥儀后,婉容并不把皇后的寶座當(dāng)成一回事。在溥儀老師莊士敦的開導(dǎo)、啟發(fā)和影響下,她曾經(jīng)企圖與溥儀合謀,逃出紫禁城赴英留學(xué),后因小太監(jiān)告密,才沒能走成。
住進長春偽皇宮后,為了擺脫日本人的監(jiān)視,從身體上到心理上獲得自由,她派人找到當(dāng)時的民國外交部長顧維鈞,想借助顧的勢力逃出偽皇宮去,因顧維鈞稱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出逃的計劃只能落空。
這件事被顧維鈞詳細地記錄在他的回憶錄中。
婉容和溥儀在感情上出現(xiàn)了裂痕,很大程度上是婉容不贊成溥儀的某些做法。她曾勸說過溥儀,你不要死心塌地地依靠日本人,日本人不會真心實意地幫助你,他們只能利用你。而溥儀則希望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壯大自己的實力,實現(xiàn)恢復(fù)大清的夢想。當(dāng)他真的當(dāng)上了偽滿州國皇帝時,才實實在在地感覺到,自己只不過是日本人手里隨意擺弄的一個玩具罷了。
有的影視劇不顧史實地胡編濫造,不僅僅讓人感覺到啼笑皆非,而且令人感到十分氣憤。把原本子虛烏有的事安到了婉容頭上,實在不能容忍――像說婉容與川島芳子勾結(jié),企圖秘密除掉文繡,這樣的胡編濫造未免太荒唐了。溥儀和婉容歷來看不起川島芳子,不僅僅因為她為日本人做事,更因為她是一個蕩婦。
在大量的歷史史料中記載,婉容和川島芳子只有過短短幾天的接觸。那是在1931年的11月中旬,川島芳子受日本關(guān)東軍之命前往天津陪伴婉容,因為溥儀在這之前已經(jīng)到了旅順。日本關(guān)東軍的本意是,讓這位十四格格從情感上和婉容打成一片,從而更進一步控制這對夫婦。
然而,日本關(guān)東軍的如意算盤真的打錯了,婉容根本看不起川島芳子。兩個人在一起僅僅相處了幾天,鬧得十分不愉快,連川島芳子自己也感到?jīng)]趣。
婉容和文繡也確實鬧過不愉快,但只是停留在心里,從來沒有從表面上帶出來。婉容和溥儀完婚后,我常常被皇帝姐夫招進宮去陪他玩。婉容曾教導(dǎo)我,一定要尊重淑妃文繡,她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婉容懂得關(guān)心、愛護我,因此我特別聽她的話,什么時候見到淑妃文繡,我一定要給她認真地請安。當(dāng)年的宮中舊事,我記得十分清楚。當(dāng)時我們這些溥儀身邊的年輕人,經(jīng)常在一起玩兒。我和溥儀、溥杰、婉容、文繡,以及溥儀的幾個妹妹,在一起玩兒得非常開心。婉容和文繡根本不存在爭風(fēng)吃醋的可能。這個道理十分簡單,后、妃之間在級別上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在紫禁城里時,兩個人居住的行宮相距較遠。馮玉祥逼宮之后,溥儀逃到天津先住在張園和靜園,婉容和文繡仍然不住在一層樓上。在我的記憶和他人的著述里,兩個人從來沒有大吵大鬧過,也不像有的影視作品里渲染的那樣,她處處與文繡作對,必除之而后快。這完全是無中生有的胡編濫造。
父母自幼對我們反復(fù)進行過尊重他人的教育,連對太監(jiān)的稱呼都不許用你,而一律要用您。我幼年時代常進紫禁城里去玩兒,姐姐婉容叮囑我最多的話是,一定要尊重太監(jiān),尊重他們的人格,而且不能為難他們。
婉容的心地非常善良,1931年的盛夏時節(jié),長江兩岸的幾個省發(fā)生了嚴重的水災(zāi),婉容還捐贈了一串珍珠。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京、津、滬的報紙上紛紛刊登了“皇后”的玉照和這串珍珠!洞蠊珗蟆愤作了專題報導(dǎo)。除此之外,她曾多次捐款捐物、賑濟災(zāi)民。1923年12月,年僅17歲的婉容向北京“臨時窩窩頭會”捐贈大洋600元,以賑濟災(zāi)民,此舉受到了社會各界的贊譽。她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最看不下去的,就是老百姓在生活中受苦受難!本褪沁@樣一位善良的貴族女性,其形象竟然受到了多部影視劇作品的扭曲,這是我們作為家屬所不能容忍的。
采訪即將結(jié)束時,郭布羅?潤麒鄭重地對我說,“我今年已經(jīng)93歲了,身體盡管大不如從前了,但總體上看還可以。為已經(jīng)死去半個多世紀的皇后姐姐討還一個清白,我力爭活到10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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