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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傳學專業(yè) 我所知道的中國遺傳學泰斗談家楨

發(fā)布時間:2020-02-27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2008年11月1日7時18分,一位百歲長者溘然長逝于上海華東醫(yī)院,他便是我國著名遺傳學家、我國現(xiàn)代遺傳科學的奠基人談家楨教授。他是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名譽主席。
  在我擔任上海市科協(xié)常委的時候,跟談家楨教授有過許多交往。我們曾經(jīng)一起前往北京出席中國科協(xié)的會議,同住在北京京西賓館。在那里,他接受我的采訪,詳細地談及自己一生的經(jīng)歷和波折,他還送我在美國留學時的珍貴照片……
  
  諾貝爾獎獲得者摩爾根的學生
  
  1980年3月23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的接見大廳里,出席中國科協(xié)第二次代表大會的一千五百多名代表與中央領(lǐng)導人合影。在合影時,談家楨與一位白發(fā)蒼蒼的代表并肩坐在一起,他倆意味深長地說:“這也是我們五十年師生之誼的紀念照!”
  這位皓首銀發(fā)、高個子、臉膛黑里透紅的代表,叫李汝祺。他當時已是八十六歲高齡,曾任中國遺傳學會理事長、北京大學生物系遺傳室主任,天津人。
  談家楨,中等個子,身體壯實,前額寬廣,當時雖然年已七旬,仍然顯得很精神。
  談家楨祖籍浙江寧波,1909年9月15日(農(nóng)歷八月初二)生于浙江慈溪。他的父親當時是郵政局局長。由于他父親的工作常調(diào)動,所以談家楨在少年時代到過浙江好多地方。他念過私塾。在寧波斐迪中學讀完初中,在湖州東吳第三中學讀完高中。
  1930年,李汝祺任燕京大學生物系教授。當時。談家楨從蘇州的東吳大學生物系畢業(yè)。出于對李汝祺教授的敬慕之情,他特地千里迢迢來到燕京大學生物系,在李汝祺門下當研究生。
  李汝祺是一個脾氣和善、治學嚴謹?shù)娜耍鲝垖W生“教而不包”。他認為,培養(yǎng)學生獨立研究能力是最重要的。正因為這樣,他對年僅二十一歲的談家楨只是在關(guān)鍵的地方給予指點,平時放手讓他自己鉆研。談家楨非常勤奮,在短短的一年半時間內(nèi),寫出好幾篇遺傳學論文,在學業(yè)上大有進步。其中,有一個研究題目是生物系主任胡經(jīng)甫教授出的,--《異色瓢蟲色斑的變異遺傳規(guī)律》。瓢蟲,俗稱“花姑娘”,談家楨像著了迷似的,捕捉各種瓢蟲,細心研究,寫出的論文受到老師們的好評。
  李汝祺是美國著名實驗胚胎學家、遺傳學家托馬斯?亨特?摩爾根(1866―1945)的高足,在1919年至1926年留學美國,在摩爾根指導下從事科學研究。李汝祺那套“教而不包”的培養(yǎng)學生的方法,便是從摩爾根那里學來的。李汝祺在言談之中,非常推崇摩爾根,使談家楨也非常向往這位太平洋彼岸的遺傳學泰斗,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親耳聆聽他的教誨。
  在李汝祺身邊攻讀了?年半之后,談家楨回到了蘇州東吳大學任教。李汝祺把談家楨的論文《異色瓢蟲色斑的變異遺傳規(guī)律》轉(zhuǎn)給了摩爾根,另外兩篇在國外雜志上發(fā)表。
  摩爾根看了談家楨的論文,非常贊賞,希望談家楨到他的實驗室里當博士研究生。
  1934年,談家楨的夙愿終于實現(xiàn)了。他來到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理工學院,成為摩爾根的研究生。
  摩爾根身材頎長,大胡子,前額微禿,雙眼閃耀著聰穎而堅定的目光。他早年主要從事實驗生物學的研究,進行性別鑒定、授精、再生、發(fā)育等方面的實驗。后來,他轉(zhuǎn)入研究遺傳學,在遺傳學的奠基人――奧地利神父孟德爾的理論基礎(chǔ)上,創(chuàng)立了著名的基因?qū)W說。他還曾在果蠅的實驗遺傳學研究中,論證了染色體遺傳學說并進而提出基因理論。1933年,摩爾根榮獲諾貝爾生物與醫(yī)學獎。
  談家楨第一次見到摩爾根,顯得十分拘謹。然而,摩爾根那謙遜的為人,很快就使談家楨打消了顧慮。盡管當時摩爾根由于獲得諾貝爾獎,社會活動異常繁忙,但他總是抽時間指導談家楨,果如李汝祺所說。摩爾根對學生熱忱而尊重,充分發(fā)揮學生的獨創(chuàng)精神。摩爾根從不把自己的看法強加于談家楨,而是讓他去獨立思考,自由發(fā)展。
  不久,談家楨還發(fā)現(xiàn),摩爾根以自己為核心,以他的研究生、助手為成員,組成一個團結(jié)、友愛的集體。進行各種研究。摩爾根對遺傳學的重大貢獻――發(fā)現(xiàn)“伴性遺傳現(xiàn)象”,提出“遺傳學第三定律”(連鎖交換法則),建立染色體遺傳學說和基因理論,這都是摩爾根和他的幾位學生共同研究取得的成果。摩爾根學識淵博,他采取這種做法,一方面可以充分發(fā)揮他的才智,在許多領(lǐng)域中進行探索;另一方面可以培養(yǎng)一代新人,使學生們得到鍛煉。后來,摩爾根的學生斯多芬、穆勒和布里治。都成為國際上著名的遺傳學家,其中斯多芬、布里治和摩爾根共享諾貝爾獎金,而穆勒曾獨自獲得諾貝爾獎。
  在摩爾根的實驗室里,談家楨從事果蠅進化遺傳學的研究,利用當時剛發(fā)現(xiàn)的巨大唾腺染色體,進行種內(nèi)和種間的染色體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演變規(guī)律的探索。在三年時間里,發(fā)表了十余篇科學論文,登載在美、英、德等國的一些學術(shù)性刊物上,有些論文被國際上公認為經(jīng)典著作,對現(xiàn)代進行綜合學說作出了重大貢獻。直到半個世紀之后,《科學美國人》等雜志,還引用、介紹了他的這些研究工作。
  談家楨獲博士學位后,于1937年回國,在浙江大學任教十多年,曾任浙江大學理學院院長。
  談家楨剛回國,“七七事變”爆發(fā)了。緊接著,8月r3日。日軍大舉進攻上海,發(fā)生了“八一三”事變。不久,戰(zhàn)火蔓延到杭州。浙江大學搬遷了,教師和學生過著動蕩的生活。那時候,浙江大學曾搬到浙江建德,又搬到_江西泰和,廣西宜山,貴州遵義、湄潭。時而在破廟里上課,時而把山洞當課堂,頭上有日軍的飛機轟炸,地上有日軍的追兵。在這兵荒馬亂的戰(zhàn)爭年月,談家楨與王淦昌、貝時璋、蘇步青、錢人元、王葆仁,盧鶴紱等教授一起堅持教學工作。
  
  來自北方的“寒流”
  
  新中國成立后,談家楨的境遇大為改善。1952年。他被調(diào)到復旦大學,任生物系主任,開始專心致志地研究遺傳學。
  正當談家楨打算大展宏圖、探索遺傳學的奧秘的時候,卻從北方刮來一陣“寒流”。這“寒流”,來自當時的蘇聯(lián),來自李森科。
  李森科從1929年起因搞小麥“春化”而聲名顯赫。逐漸爬上蘇聯(lián)生物學界“權(quán)威”的地位。他拉米丘林的大旗做虎皮,“創(chuàng)立”所謂“米丘林―李森科主義”。
  其實。由于人們對自然現(xiàn)象的認識不同,在一門科學中產(chǎn)生不同的學派,是完全正常的。在遺傳學范疇中。便存在著孟德爾-摩爾根學派和米丘林學派。然而。李森科這道道地地的學閥,把經(jīng)典的孟德爾-摩爾根遺傳學體系打成“偽科學”,扣上“唯心”、“資產(chǎn)階級反動理論”的大帽子,公然提出“消滅孟德爾一摩爾根主義”,把反對他們的科學家打成“科學上的反動派”,輕則撤職,重則判刑以至流放,死于不毛之地。
  在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科學界受蘇聯(lián)的影響,照搬蘇聯(lián)科學界的某些錯誤做法。例如,1957年當我進入北京大學化學系學習的時候,當時的中國化學界便照搬蘇聯(lián),開展所謂對美國化學家鮑林的共振論的“批判”,把“共振論”稱為“馬赫主義”和“機械主義”。我的老師、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傅鷹教授是鮑林的學生,也因此遭到批判。在中國生物界,當時 則“批判”起孟德爾一摩爾根學說來了。
  談家楨是摩爾根的學生,通過自己的長期實驗堅信孟德爾一摩爾根學說的基本內(nèi)容。早在1948年,在瑞典出席第八屆國際遺傳學會議時,他發(fā)覺原定擔任會議主席的蘇聯(lián)著名遺傳學家、列寧農(nóng)業(yè)科學院院長凡維洛夫沒有出席會議。一打聽,才知凡維洛夫的理論在國內(nèi)被李森科指責為“資產(chǎn)階級唯心主義的偽科學”,遭到“批判”,凡維洛夫受到政治迫害。當時,許多人勸談家楨不要回中國,因為李森科的那套學閥作風使人心寒,恐怕中國在政權(quán)被共產(chǎn)黨奪取之后,也會這樣。談家楨卻堅定地回國了,因為他熱愛自己的祖國。他認為,共產(chǎn)黨總比國民黨好,中國不一定會學那一套。
  然而。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在那“批判”孟德爾一摩爾根的浪潮中,談家楨首當其沖。有關(guān)部門憑借行政力量,不準談家楨在復旦大學開設(shè)講授以孟德爾一摩爾根學派觀點為基礎(chǔ)的正統(tǒng)的遺傳學課程,強令改學米丘林遺傳學說。就這樣,談家楨關(guān)于基因和染色體遺傳學的研究,被迫停了下來。
  這件事,引起了毛澤東主席的關(guān)注。
  1956年,毛澤東主席為了繁榮中國科學和文化,提出了著名的“雙百”方針。這一年夏天,在周恩來總理的直接關(guān)懷下,在青島召開了遺傳學座談會,根據(jù)“雙百”方針,談家楨在會上闡述了對國內(nèi)片面強調(diào)米丘林學說、壓制孟德爾一摩爾根學說的意見。
  1957年3月17日,毛澤東在中國共產(chǎn)黨宣傳工作會議上講話的當晚,在中南海懷仁堂接見了談家楨。一見面,毛澤東第一句便說:“你就是遺傳學家談先生啊!”接著,便問起他的工作和身體狀況,問起青島的遺傳學座談會。談家楨一一作了匯報。毛澤東聽后說,你們青島遺傳學會議開得很好。過去我們學習蘇聯(lián)有些地方不對頭。應(yīng)該讓大家搞嘛,可不要怕。
  1957年7月,毛澤東第二次見到談家楨時,一眼就認出了,說道:“談先生,老朋友!”
  1958年1月6日,毛澤東又用他自己平時乘坐的飛機。把談家楨等三位知識分子從上海專程接到杭州,在西子湖畔的一個庭院里,共進晚餐,并作了長時間的暢談。
  毛澤東關(guān)切地問:“談先生,把遺傳學搞上去。你覺得還有什么障礙和困難嗎?”
  談家楨如實地回答:毛澤東主席提出“雙百”方針后,盡管在復旦大學可以開設(shè)孟德爾一摩爾根遺傳學說課了,可是大多數(shù)人以為米丘林學說才是“正統(tǒng)”。讓他開課只是“統(tǒng)戰(zhàn)”的需要,是對高級知識分子的一種“照顧”。正因這樣,要真正開展現(xiàn)代遺傳學的研究工作,困難還不少哩!
  毛澤東聽了,熱情地鼓勵他:“有困難,我們一起來解決。一定要把遺傳學搞上去!”
  那晚,毛澤東興致很濃,和談家楨等一直談到凌晨3點,臨了,還親自把他們送到西湖邊。毛澤東指著高掛在夜空的明月,說道:“今晚的聚會,也可以算是一段西湖佳話吧!”
  就在那年,復旦大學生物系設(shè)立了遺傳學專業(yè)。談家楨勁頭十足地干起來了。
  1961年五一節(jié)前夕,毛澤東來到上海,再一次接見了談家楨。毛澤東緊握著談家楨的手,問道:“你對把遺傳學搞上去,還有什么顧慮嗎?”
  這時,站在一旁的中共上海市委第一書記柯慶施說道:“我們大力支持談先生在上海把遺傳學研究搞起來!
  毛澤東笑了,點了點頭說:“這樣才好呀!要大膽搞,不要怕!
  在毛澤東的鼓勵下,復旦大學在1961年年底成立了遺傳學的研究所,談家楨任所長。這樣,談家楨帶領(lǐng)一批中青年人向著遺傳學高峰登攀。
  談家楨學習了摩爾根的治學方法,培養(yǎng)了一批又一批有為的遺傳學工作者――盛祖嘉、施履吉、徐道覺、劉祖洞等,分別從事微生物遺傳學、細胞遺傳學、人類遺傳學等方面的研究。
  談家楨也是“教而不包”,著重培養(yǎng)青年一代的獨立工作能力。在談家楨的領(lǐng)導下,從1962年到“文革”前夕,復旦大學遺傳學研究所共發(fā)表了論文五十多篇,出版了專著、譯作、討論集等十六種。外國朋友見了,都歡喜地說:“新中國的遺傳學家們,正在奮起直追!
  
  幾經(jīng)磨難 勇往直前
  
  正當談家楨及其同事們瞄準國際先進水平急起直追的時候,卻又被絆腳石絆了一跤,本來正在縮小的差距,又重新拉大了。
  這絆腳石,就是從1966年開始的“文革”。
  “打倒反動學術(shù)權(quán)威談家楨”的大字標語,貼滿復旦大學。
  “四人幫”用盡一切惡言毒語,嫁禍于談家楨,污蔑談家楨堅持摩爾根學派觀點,“是在生物學外衣下宣揚‘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形而上學世界觀”。是“宣揚‘龍生龍,風生鳳’的資產(chǎn)階級血統(tǒng)論”,攻擊談家楨進行人類和醫(yī)學遺傳的研究是搞“希特勒種族主義”。
  談家楨的助手們也受牽連了。談家楨領(lǐng)導的遺傳研究所被污蔑為“談氏小朝廷”、“資產(chǎn)階級土圍子”。研究工作被迫停止了,設(shè)備和儀器也遭到破壞。
  談家楨遭到了多次抄家,更不幸的是,談夫人多次被斗,受盡折磨,于1966年9月自盡,含冤離開人世!談家楨被弄得家破人亡,但是,為了祖國的遺傳學事業(yè),他堅強地活了下去!
  談家楨被下放到農(nóng)村,參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勞動。
  談家楨一邊勞動,一邊仍不忘遺傳學的研究工作。有一次,他看到生產(chǎn)隊的棉花遭到了嚴重的枯萎病害,便把幸存的棉桃種子收存起來,想來年在這塊帶菌的大地上播種,看看新一代的棉苗是否仍具有抗病能力,以便從中培育抗病的良種。
  誰知這件事竟被當做“階級斗爭新動向”,談家楨又受到了批判。在那艱難的歲月里,談家楨不僅無法從事遺傳的研究,就連這種結(jié)合生產(chǎn)實際的試驗都無法進行!但是,他堅信,真理總會戰(zhàn)勝強權(quán),科學總會進步的。
  1968年11月的一天,談家楨正在田里鋤草,有人特地來找他。附在他耳邊說:“你明天不要來勞動了。”直到后來,談家楨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毛澤東主席在中共八屆十二中全會上談到了談家楨,指名應(yīng)當解放他。毛澤東說:“談家楨還可以搞他的遺傳學嘛!”
  談家楨終于又回到了復旦大學?墒钱敃r在“四人幫”牢牢控制的復旦大學,開展遺傳學的研究談何容易!
  1970年。王震曾兩次托人寫信給談家楨,約他一起到全國各地考察育種工作。談家楨欣喜地把信交給了當時的復旦大學黨委,結(jié)果卻是不予理睬。
  可是不久,那些人卻又主動找上門來,又是“請教”,又是“指點”,圍著團團轉(zhuǎn)。這是怎么回事兒呢?原來,姚文元在一份材料上看到這樣的報道:用微量電刺激棉花植株,據(jù)說可以使棉纖維的長度增加,從而使普通棉花轉(zhuǎn)化成長絨棉。對遺傳學一竅不通的姚文元。居然寫下了如下“批示”:“要通過電刺棉花走中國遺傳學發(fā)展的道路!庇谑呛,忙壞了一班人,又是開現(xiàn)場會,又是搞展覽會,又是找人寫捧場文章。但是他們發(fā)現(xiàn),捧場者中,唯獨沒有遺傳學家。于是,便想找談家楨當吹鼓手。
  談家楨沒有昧著科學家的良心去參加他們的“拉拉隊”。所謂電刺棉花熱鬧了一陣子,也就化為泡影。
  這時,又有人遠道而來,找談家楨了:四川的某人把棉花與蓖麻雜交,搞什么“有色棉花”。   這件事又吹起來了。
  談家楨專程來到四川,在那里“學習”了兩個月,他看不出什么科學依據(jù)。然而,那位試驗者卻是一位在當時不可一世的“火箭式”人物,有著“中央候補委員”、“四川省革委會副主任”的頭銜。此人明知自己的試驗沒有科學根據(jù),卻硬要在自己所寫的“論文”上添上談家楨的名字。他想,一旦加上了談家楨的名字,在《植物學報》上一發(fā)表,這“談家楨”三個字便是“論文”的科學依據(jù)。這么一來,他的“政治資本”就更加雄厚了。
  談家楨是有科學家的骨氣的。在科學上,他毫不含糊。他很堅決地對那位“中央候補委員”說:“我無功不受祿,請不要把我的名字放上去!”
  談家楨久久地感嘆:“如今,真科學不許搞,偽科學卻在中國盛行!”
  談家楨痛心疾首。
  就在這時,毛澤東主席在病中托王震帶來了口信。王震對談家楨說:“毛澤東主席很關(guān)心你,問這幾年為什么沒有見到你發(fā)表文章!
  毛澤東的問話,勾起了談家楨的滿腹辛酸?墒牵斔氲阶约涸趶偷┑奶幘,到了嘴邊的話不得不重新咽了下去,只是托王震轉(zhuǎn)告毛澤東主席:“謝謝他老人家,我是要搞的啊!”
  痛苦的日子,終于一去不復返了。在科學的春天里,談家楨的臉上露出了多年未見的笑容。十年浩劫,給談家楨帶來巨大的痛苦,他并不計較個人的委屈,只是痛惜新中國的遺傳研究事業(yè)遭受到挫折。他回顧歷史,深刻地用“兩落兩起”四個字來概括:新中國成立初期,受李森科的影響,新中國的遺傳學研究“落”了一次;由于毛澤東主席的親自關(guān)懷和“雙百”方針的貫徹,從“落”轉(zhuǎn)為“起”。然而,當新中國的遺傳學之花含苞待放,卻又遭“四害”霜打,從“起”轉(zhuǎn)“落”;粉碎“四人幫”之后,再度由“落”轉(zhuǎn)“起”。
  談家楨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他寬宏大量,團結(jié)許多曾經(jīng)“批判”過他的同事一起工作。他認為,那是時代造成的過錯,不應(yīng)追究個人的責任。要發(fā)展祖國的科學事業(y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
  談家楨不顧年逾古稀,遠涉重洋,到美國參加學術(shù)會議,并訂購實驗器材。特別是在全國科學大會把遺傳工程列為國家重點科研項目之后,談家楨更是夜以繼日,獻身于科學事業(yè)。
  談家楨說:“我是一個摩爾根學派的遺傳學工作者。摩爾根學派掌握的科學事實,不僅有理論的根據(jù),而且有豐富的實踐意義。”但是,他也并不否定米丘林學派,他認為應(yīng)當“求同存異,百家爭鳴”。
  談家楨充滿信心地說:“中國人并不笨。差距雖然大,趕超有基礎(chǔ)。只要我們扎扎實實地前進,步子會越來越快,一定能趕超世界遺傳學的先進水平!
  1999年9月25日,中國科學院紫金山天文臺發(fā)現(xiàn)的3542號小行星,被命名為“談家楨星”。
  
  (責任編輯/劉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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