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回顧的慣例是提供一種帶注釋的文獻目錄，基本以編年史為序，并夾有重要評論，提出未來要解決的問題或疑難作為結(jié)論，以展望未來走向的鼓勵性話語總括全文。在這里，我將顛倒這一順序，首先提出一系列問題，隨后是文獻概述。這些問題會使我們迅速把握學者們迄今為止已經(jīng)完成和尚未完成的工作。反過來，它也為我們的概述提供了必需的視角。

　　一、問題：什么是瑜伽行派？

　　當我們思索瑜伽行派的時候，首要的問題是，什么是瑜伽行派？沒有滿意答案的事實、學者們對此的一致認同，以及這一疑問的持續(xù)存在，反映了瑜伽行派研究中的某些現(xiàn)狀。我也不想討論教義或哲學上的爭論，雖然學者們在每一方面都沒有一致意見。很簡單地，我想討論，什么是瑜伽行派的界限？這一概念包括什么、排除什么？哪些佛學家可以稱其為唯識家？

　　瑜伽行派應(yīng)當被限定于傳統(tǒng)上經(jīng)典的思想家，象無著和世親，以及他們的著作嗎？然而哪些是他們的著作？學者們在這個世紀從幾個方面爭論這一問題。歸于無著名下的著作，哪些為他所著？漢傳和藏傳傳統(tǒng)提供了不同的書目。哪些著作應(yīng)該歸屬于他，哪些應(yīng)該歸于他的導師──彌勒？根據(jù)讀到的學術(shù)材料，彌勒是居于兜率天的菩薩？是一位人間的導師？是無著想象中的虛構(gòu)？還是無著為確立著作權(quán)威性而做的狡猾的比附？許多學者的精力被用于區(qū)分無著和彌勒，他們對這些著作的文風、術(shù)語作了細密的考察，卻幾乎無人思考無著和世親思想的關(guān)系。假設(shè)我們能夠滿意地鑒別哪些真正是無著與世親的著作，那么他們是在所有的教義上都一致，還是在大部分問題上一致，兩者有沒有區(qū)別？這個問題至今還沒有被學者們考慮。取而代之的是，學者們陷于世親是一個或兩個的冥想。（毋庸置疑！當然只有一個。）

　　在無著和世親這一對同父異母兄弟以及他們的著作之外，誰還應(yīng)列在瑜伽行派的標題之下？或許是兩兄弟著作的經(jīng)典注評家，象安惠和護法嗎？他們的評論偏離原著，或者說提供了原著沒有的內(nèi)容嗎？誰還可以包括在里面？真諦或玄奘譯文中所表現(xiàn)的思想，與無著和世親原著的思想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是否偏離了原著，如果是，具體怎樣？如何準確地把握玄奘和真諦的區(qū)別？大部分人都同意上面提到的所有名字無疑都屬于瑜伽行派的范圍（至少在他們的思想層面上）。

　　讓我們換一種表達。在質(zhì)問瑜伽行派與非瑜伽行派的區(qū)別之前（我們稍后再論），我們可能首先要問：瑜伽行派內(nèi)部存在的差異有多大？什么是唯識家之間的永恒爭議？如何區(qū)分無著和世親？他們與安惠和護法有何區(qū)別？安惠和護法又如何相互區(qū)別？真諦與玄奘的瑜伽行派類型有何歧義？他們與瑜伽行派的創(chuàng)立者有何區(qū)別？6世紀初菩提流支和勒那摩提在翻譯《十地經(jīng)論》時有何爭論？假如這些問題看上去瑣碎和晦澀的話，可以設(shè)想一下區(qū)別清辯與月稱對龍樹的不同解讀，對20世紀的中觀學研究是何等重要。當我們希望以可信的、傳統(tǒng)的方式理解中觀的時候，除了進入自續(xù)派和應(yīng)成派的爭論，別無選擇，否則我們很容易沉湎于今天的理解。有人可能回應(yīng)，這已經(jīng)成為中觀研究中的事實，因為西方學者深受西藏文獻編篡者態(tài)度的影響，并接受了他們的思路。這個爭論是西藏中觀學的基礎(chǔ)�；蛟S如此。盡管中國傳統(tǒng)保持和擴展了瑜伽行派的爭論，但迄今尚未得到充分的理解，更不用說成為研究的基礎(chǔ)。有人可能爭辯，東亞佛教的發(fā)展很大程度上源于瑜伽行派的爭論：菩提流支和勒那摩提的沖突奠定了6世紀中國佛教的基調(diào)，中國的文獻編篡者不經(jīng)意地將其描述為北方地論宗和南方攝論宗之間教義斗爭的基礎(chǔ)，這是一個極端簡單化的概括。在其后的世紀，玄奘介紹了他取自印度的瑜伽行派觀點。他受到了堅持此前真諦唯識思想者的反對，著名的有智儼和法藏，一般公認的華嚴宗鼻祖。有重大影響的文獻，《大乘起信論》，從最早的注釋判斷，它最初被看作是瑜伽行派的著作，只是后來被用于不同的目的。禪佛教成長為一宗，飽受《愣伽經(jīng)》的影響，而后者擁有很強的瑜伽行派基礎(chǔ)。有人可能走得更遠，認為七、八世紀的中國佛教很大程度上是由各種形態(tài)的準正統(tǒng)唯識宗派和越來越多的唯識與如來藏的雜交宗派之間的沖突構(gòu)成的，直到后者占居上風。由于這個原因，東亞佛教，除了極少數(shù)的例外，大都根植于如來藏思想的雜交，這構(gòu)成了西方學術(shù)中根深蒂固的反瑜伽行派、親如來藏的態(tài)度，直至幾個日本學者在最近幾十年提出了批判佛教的幽靈，而他們受到了日本和許多西方同行的痛斥。

　　讓我們回到前面的問題。我們需要更準確地界定瑜伽行派。它象教科書通常所說的那樣，就是一個包含三種不同教義，即唯識、三自性和八識的哲學宗派嗎？還是具有更豐富的內(nèi)涵？

　　它是一個阿毗達磨宗派嗎？如果是，它與其它宗派的阿毗達磨是什么關(guān)系？瑜伽行派與佛教的邏輯傳統(tǒng)是什么關(guān)系？特別是，陳那、法稱及他們的追隨者應(yīng)當被看作唯識家嗎？

　　體現(xiàn)在東亞和西藏文獻中的瑜伽行派譯文和編篡，其完整性和準確性如何？這是許多重要的瑜伽行派著作佚失梵文本之后的一個重要問題。

　　在哲學上，瑜伽行派是唯心主義的一種形式嗎？如果是，它是什么類型的唯心主義？如果不是，它是什么？

　　上述問題中的某些內(nèi)容已經(jīng)有學者提出，雖然極少有確切的答案。但許多在我看來非�；�礎(chǔ)的問題，西方學者仍絲毫不曾觸及。這就是西方瑜伽行派研究在20世紀末的狀況。

　　二、學者們已做的工作

　　歐洲佛教研究的起點可以追溯到19世紀初。1當玄奘的傳記2和游記3在1853年和1857—1858年被斯坦尼斯拉斯•朱利安（Stanislas Julien）分別譯出的時候，4當時學術(shù)界的興趣集中在這些文獻的歷史學和人種學方面，而無人關(guān)心玄奘的哲學。瑜伽行派研究在西方起于何時？這又把我們帶回原先的問題，即如何界定瑜伽行派。正如上面所提到的，如果我們把《大乘起信論》看作是瑜伽行派典籍，那么最早為西方讀者了解的表現(xiàn)唯識思想的典籍很可能是鈴木大拙對此論實叉難陀譯本的英譯，該書于1900年出版。盡管鈴木沒有稱此書是瑜伽行派著作，而將其歸入另外的類別，而西方人也未因此產(chǎn)生對瑜伽行派的關(guān)心。

　　西方的瑜伽行派研究正式開始于20世紀。西爾萬•萊維（Sylvain L?vi）并不完全是一個佛教學家，但他對馬鳴發(fā)生了興趣，后者是記載佛陀史詩般生活的傳記《佛所行贊》的作者。萊維于1898年到尼泊爾尋找有關(guān)馬鳴的資料，發(fā)現(xiàn)了梵文寫本的《大乘莊嚴經(jīng)論》，他認為這是馬鳴的著作，編輯之后將其翻譯成法文，于1907—1911年間在《亞洲》雜志（Journal Asiatique）發(fā)表。他于1922年再去尼泊爾，發(fā)現(xiàn)了兩部世親著作的梵文寫本《唯識二十論》和《唯識三十頌》，后者帶有安惠的注釋。1925年他將此與譯文共同出版，題為《唯識系統(tǒng)研究資料集》5，終于挑明有一個佛教的唯識系統(tǒng)。1934至1937年間，他的學生山口益（Yamaguchi Susumu）編輯并出版了他的另外一些發(fā)現(xiàn)，共3卷，包括《辯中邊論頌》的安惠釋、世親釋及安惠的再釋，6該頌歸于彌勒名下（實際作者是無著），是奠基性的瑜伽行派經(jīng)典。該書的副標題叫做“瑜伽行派唯識論的系統(tǒng)闡釋”，他用了一個新的名稱來表達該“論”（v?da）或“宗”，這就是“瑜伽行派唯識”(Yog?c?ra?vij??pti)。萊維則延續(xù)了安惠解釋三十頌時的標題，只是叫它“唯識”(Vij??pti?m?tr?)。

　　這一時期的佛教學術(shù)為一個哲學式的時代精神所驅(qū)動，這就是發(fā)現(xiàn)和重新整理原典，沒有什么比發(fā)現(xiàn)了佚失的梵文典籍更令人激動和重要。在重構(gòu)經(jīng)典的過程中，英國學者傾向于關(guān)注上座部和巴利文資料，德國學者首先注意到藏文資料并試圖填補空白，法國人則最早顯示了對中國資料的欣賞。萊維最著名的學生是比利時人路易斯•瓦萊•普森（Louis de la Vallée Poussin）。他是一位精通佛教許多領(lǐng)域的偉大學者，尤其是在阿毗達磨方面。1931年，普森出版了世親轉(zhuǎn)信瑜伽行派之前的杰作《阿毗達磨俱舍論》的法文翻譯，共7卷，7依據(jù)的是玄奘的中文譯本。后來發(fā)現(xiàn)了《俱舍論》的梵文本，在許多方面與玄奘的譯本不同。普森對瑜伽行派研究的最大貢獻，是他翻譯了玄奘的《成唯識論》，該論在表面上是印度10個論師對世親《唯識三十頌》注釋的概括8，普森的兩卷譯本于1928年出版。他在標題上對這一學派加了一個新的名詞“唯識性”（Vij??pti?m?tra?t?），盡管中文標題不曾顯示有這個附加的抽象名詞后綴“性”（ta）。9然而，這個名字得到了承認。西方學者一直用普森重建的標題指玄奘的著作，他們還常常用該詞指一般意義上的瑜伽行派，特別是與玄奘資料有關(guān)的瑜伽行派。我則建議回到萊維和安惠的用法，即唯識（Vij??pti?m?tra），盡管我無意在此做詳細的討論。普森的意圖是恢復或重建原始的梵文資料，而不是表現(xiàn)中文資料。這不僅表現(xiàn)為他在其法文譯本中努力回譯所有的重要（和某些不重要）術(shù)語為梵文，更明顯的是他在1948年單行出版的53頁的唯識性（Vij??pti?m?tra?t?）索引中只列出了梵文術(shù)語和名字，而且以梵文的字母順序編排。

　　普森《成唯識論》的翻譯在眾多方面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在此之前，介紹到西方的瑜伽行派著作都是一些短篇，具有很大的局限性。普森的“唯識論疏”突然展現(xiàn)給人們一個細密豐富、復雜的系統(tǒng)，以及大量成熟的體現(xiàn)唯識思想的術(shù)語，其豐富性至今也沒有幾個西方學者能夠真正消化。然而，他的直接和持久影響是極力論證瑜伽行派代表了唯心主義的一種形式，這一論點出現(xiàn)在譯文的第一頁，一個插入正文的展開的注當中。他的譯文解釋多于嚴格的翻譯，引用了大量資料，從窺基的《述記》到他自己在西藏佛教方面的豐富知識。有些資料他限制在內(nèi)容豐富的注釋中，但這些解釋性的資料也常常不知不覺地滲透到實際的譯文里。無論在哪里，他總是用唯心主義的方向貫穿譯文。在其后的好幾十年，瑜伽行派一直被看作是唯心主義的一種形態(tài)。

　　普森最著名的學生是艾蒂安•拉莫特（?tinne Lamotte），他極大地推進了瑜伽行派的研究，其成就在西方學者中迄今無人匹敵。1935年，他將瑜伽行派的根本經(jīng)典《解深密經(jīng)》翻譯為法文，由于梵文已佚，他根據(jù)的是中文和藏文本。，象普森一樣，他在譯文中為許多術(shù)語都加上了梵文等同詞。1935到1936年間，他出版了世親的《大乘成業(yè)論》譯本，這是一部充滿阿毗達磨范疇的原始瑜伽行派著作。1938—1939年間，他出版了無著《攝大乘論》的兩卷譯本，該論在東亞佛教中特別重要，他再一次使用了中文和藏文本，因為原初的梵文本已經(jīng)不傳。后來他轉(zhuǎn)入佛教的其它領(lǐng)域，將瑜伽行派的研究留給了其它學者。

　　1930年，鈴木大拙出版了他的《楞伽經(jīng)研究》，幾年后他又出版了對該經(jīng)的翻譯。盡管他以禪的“絕對唯心主義”為標準，在《楞伽經(jīng)研究》中對瑜伽行派進行了嚴厲指責，抱怨其膚淺，但他的論述使西方讀者了解到包含在此經(jīng)中的許多重要的瑜伽行派范型。象普森一樣，他的瑜伽行派論述在幾代佛教學者中都是權(quán)威。例如，愛德華•孔茲（Edward Conze）在《印度佛教思想》(Buddhist Thought in Indian)中對瑜伽行派的論述，幾乎就是鈴木的反響。然而，當擴展為普遍性的描述時，鈴木的態(tài)度顯示出強烈的派別性，非常突出的是他藐視歷史背景，忽視長達幾個世紀的正統(tǒng)瑜伽行派與如來藏混血間的爭論，而正是后者構(gòu)成了他的偏見。

　　1938年，克拉仁斯•漢密爾頓（Clarence Hamilton）用中英雙語對照的形式出版了玄奘所譯的世親《唯識二十論》及窺基的述記。

　　30年代《辯中邊論》開始得到認真的關(guān)注。1936年，早就以研究中論和佛教邏輯著稱的舍爾巴茨基（Theodor Stcherbatsky），不甚嚴格地將《辯中邊論》的頭兩章翻譯成英文。1937年弗里德曼（Friedman）提供了一個帶有安惠注釋的《辯中邊論》頭兩章的可怕譯本。保羅•奧布萊恩（Pual O"Brien）翻譯了另外一章。這部著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一個完整的譯本。托馬斯•克書密頓（Thomas Kochumuttom）在他的《佛教的經(jīng)驗論》中翻譯了第1章，并大量參考了安惠的注釋。斯蒂芬•阿那克（Stefan Anacher）在他的博士論文部分地翻譯了《辯中邊論》（并附有其它兩部典籍）后，(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于1984年翻譯了全本的《辯中邊論》，以及世親的其它6部著作。狄雍（de Jong）評論道：阿那克“《辯中邊論》的譯文是難以置信的糟糕”。由于這是西方語言中唯一的完整譯本，因此實在可悲。順便提一句，安惠對此論的注釋是佛教哲學文獻中最被忽視的珍寶之一，堪與月稱在修辭學和哲學上的精湛媲美。事實上，安惠的風格可能還是月稱《中觀根本明句論》的原型。這部文獻絕對需要一部有見地的西方譯本，以使其獲得應(yīng)有的嚴肅對待。

　　舍爾巴茨基的學生歐仁•奧伯密勒（Eugene Obermiller）對瑜伽行派研究的貢獻，是他對藏傳文獻中有關(guān)無著內(nèi)容的概述，特別是在般若波羅蜜多方面的翻譯和研究。朱塞佩•圖奇（Giuseppe Tucci）對佛教邏輯文獻的翻譯和分析，使用了漢文及藏文、梵文資料，他還研究了彌勒和無著，編輯了無著對《金剛經(jīng)》的簡要注釋。

　　狄雍對1943—1973年間的瑜伽行派研究有如下的概括：

　　中國佛教典籍中保留了早期瑜伽行派的重要資料。1954年，德米維勒（Pual Demieville）在論僧伽羅剎之《修行道地經(jīng)》的長篇論文中研究了這些資料。1947年，戈卡萊（V.V.Gokhale）關(guān)于無著《阿毗達磨集論》梵文片斷的出版，引發(fā)了對瑜伽行派這一基本的阿毗達磨著作的深入研究。普拉哈德•普拉丹（Prahlad Pradhan）借助玄奘的中文譯本，恢復了其梵文本（1950年），沃波拉•拉胡拉（Walpola Rahula）將其全部翻譯為法文（1971年）。德米維勒從中文的《菩薩地持經(jīng)》譯出一章（1957年），杜特（Nalinaksha Dutt）則出版了此經(jīng)的新版本（1966年）。亞里克斯•韋曼（Alex Wayman）出版了《聲聞地手稿分析》（1961年），同時蘭伯特•施米特許森（Lambert Schmithausen）對《瑜伽師地論》關(guān)于涅的一個小節(jié)做了非常徹底的研究（1969）…雅克•梅(Jacques May)對瑜伽行派的歷史和教義有杰出的概括（1971年）。

　　注意，這一為狄雍評論為“杰出概括”的梅的著作標題將瑜伽行派解釋為“唯心主義的佛教哲學”。

　　上面提到的阿那克和克書密頓對世親幾部核心著作的翻譯，在80年代重新燃起了人們對世親哲學的興趣。在這一時期，有幾個聲音如韋曼和上田義文（UEDA Yoshifumi）開始向瑜伽行派即唯心主義的標簽挑戰(zhàn)，克書密頓也持有同樣的觀點，而且最為持久。在早期對陳那認識論的一些研究中，他就認為世親最好被理解為批判的實在論者，就是說世親的認識論使用了一些唯心主義式的論述類型，但其底層的本體論是實在論的。然而，許多學者一直不曾從唯心主義的解讀中解放出來。

　　三、停滯，還是轉(zhuǎn)入地下？

　　在這之后，瑜伽行派研究在某種意義上說轉(zhuǎn)入了“地下”，或者說更嚴謹了，較少有重要的瑜伽行派著作和論文出現(xiàn)。盡管如此，學者對瑜伽行派的興趣依然很高。70年代末以來，有若干優(yōu)秀的有關(guān)瑜伽行派的博士論文出現(xiàn)，但它們基本上沒有出版�；蛟S由于近幾十年來美國佛教研究給予瑜伽行派的關(guān)注太少，許多做瑜伽行派博士論文的研究生一俟畢業(yè)便轉(zhuǎn)向佛教的其它方面�？杀�的是，那些堅持瑜伽行派研究的學者在佛教學術(shù)圈中逐漸沒落。在佛教研究項目和熱點中，有關(guān)西藏佛教、禪、韓國佛教等方面的專家，而不是瑜伽行派學者占據(jù)了最高的位置。學術(shù)界部分地轉(zhuǎn)向反對所謂的精英主義和哲學的自負，而傾向用社會科學和歷史學的方法，增強對宗教的更通俗形式和社會學解釋的關(guān)注。瑜伽行派作為佛教中極其復雜、繁瑣和哲學性的流派，沒有活潑感性的即時表現(xiàn)，很少有流行的、甚或新近的“通俗”形式，因此自然失寵。

　　在眾多的瑜伽行派博士論文中，有些值得留意。阿那克的著作最早就是他的博士論文。施米特許森論述瑜伽行派的就職論文一直沒有出版，但是他對有關(guān)阿賴耶識經(jīng)典文獻的全面考察，留下了對瑜伽行派這一基本概念的最徹底的討論。約翰•鮑爾斯（John Powers）從藏文譯出了《解深密經(jīng)》，并設(shè)法從中寫出了幾部著作：一本是翻譯本身，一本是瑜伽行派的文獻索引，一本是分析性的綜述，還有一部此經(jīng)的藏文評論。保羅•格里菲斯（Paul Griffiths）關(guān)于滅盡定的博士論文出版于1986年。衤夸谷憲昭（HAKAMAYA Noriaki）作訪問學者的時候，威斯康辛-曼德森大學開設(shè)了一個研討班，翻譯了《攝大乘論》的第10章，附有藏文版與中文版的對比譯文和部分注釋。

　　在沒有出版的博士論文中，以下幾部值得注意。約翰•基南（John Keenan）的論文是《佛地論研究：瑜伽行派思想中智概念的發(fā)展》，有關(guān)資料譯自玄奘的中文本�；�南還出版了其它有關(guān)瑜伽行派的著作。有關(guān)唯識思想發(fā)展的最好的考察之一是羅納德•戴維森（Ronald Davidson）的《佛教的轉(zhuǎn)變系統(tǒng)：瑜伽行派的轉(zhuǎn)依》。艾倫•斯朋伯格（Alan Sponberg）的博士論文對窺基的生平與著作有全面考察，包括對《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三“論唯識”的翻譯。雖然斯坦利•溫斯坦(Stanley Weinstein)已經(jīng)出版了有關(guān)窺基的僅有的幾部英文著作之一，但他的博士論文對良遍僧都（Ryohen?Sozu）《觀心覺夢抄》(Kanjin Kakumusho)這部開創(chuàng)性的日本瑜伽行派著作的翻譯一直沒有出版。萊斯利•河村（Leslie Kawamura）在碩士論文中翻譯了《唯識三十頌》安惠的論釋，在博士論文中翻譯了調(diào)伏天的論釋。河村還以曉白的英語出版了最重要的日本瑜伽行派學者長尾雅人（NAGAO Gadjin）的著作。羅伯特•吉麥羅（Robert Gmelllo）關(guān)于華嚴宗創(chuàng)始人智儼的著作，是有關(guān)6至7世紀中國佛教史最好的英文著作之一（可惜沒有出版）。這一論文雖然在表面上是論述華嚴，但如前所述，在這一時期，華嚴是唯識爭論的溫床，吉麥羅令人欽佩地含蓋了這些。對中文語境中的唯識爭論，有類似意義的，還有劉明伍（Ming?wood Liu）關(guān)于華嚴宗的另一位創(chuàng)始人法藏的論文。林鎮(zhèn)國對《解深密經(jīng)》的研究和部分翻譯，使用了中文譯本，提出了有關(guān)佛教詮釋學的重要問題。我自己的論文是即將出版的這部著作的胚胎：《佛教現(xiàn)象學——唯識佛教的哲學考察與〈成唯識論〉》。我為《勞特利奇（Routledge）哲學百科全書》撰寫的“唯識”條目，則提供了另外一種唯心主義的解釋。

　　在這一時期，并非由博士論文派生出的著作包括：戴安娜•保羅（Diana Paul）對真諦《轉(zhuǎn)識論》研究和翻譯，這部對《唯識三十頌》的翻譯，深深地淹沒在評論性的注釋當中。她在歷史和哲學語境上的嘗試有嚴重的缺陷，她的譯文誤讀了《唯識三十頌》的多個部分�？�魯帕哈那（Kalupahana）提供了對世親的論述，但聽起來更象是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而不是唯識。查特吉（K.N.Chatterjee）出版的對《唯識二十論》和《唯識三十頌》的翻譯是有疑問的，夏爾馬（T.R.Sharma）對《唯識二十論》的翻譯略微仔細，但同樣有問題。托馬斯•伍德（Thomas Wood）做了勇敢而混亂的努力，出版了翻譯和分析唯識文獻的集子。最終，斯瓦狄•甘古利（Swati Ganguly）提供了一個《成唯識論》的節(jié)略翻譯，結(jié)合了玄奘在唯識三十頌翻譯中的評論。

　　我沒有仔細討論西方對源于藏文資料的研究，如韋曼（Wayman）、木尾山（Kajiyama）、塔茲（Tatz）、岡瑟（Guenther）等等。加雷斯•斯巴漢姆（Gareth Sparham）的《善說大�！罚�翻譯了宗喀巴對唯識的討論，是有價值的，近來，杰弗里•霍布金斯（Jeffrey Hopkins）發(fā)表了兩部著作中的一部，全面涉及到宗喀巴和唯識在西藏的傳譯�，F(xiàn)在西方學者開始超出單一的格魯巴派，而把眼光擴展到西藏佛教其他宗派，如寧瑪派等，在這些宗派中，唯識和漢傳唯識的影響更為普遍，我們也期望有更多的人來關(guān)注唯識。

　　最后需要說明的是，三年前我成為美國宗教學會瑜伽行派研究小組的成員。這個小組得到的反響令我們不知所措，在喬•威爾遜（Joe Wilson）和查克•馬勒（Chuck Muller）的主持下，我們組成了瑜伽行派研討組，在每年的美國宗教學會（AAR）年會上開會。這個研討組有一個網(wǎng)頁71，上面有發(fā)布的論文和電子郵件討論的名單，這個網(wǎng)頁迄今運作的遠不能說規(guī)范，但一直充滿希望。令人驚異的是很多人都表達了參加這一研討組的強烈興趣。另外使我們興奮的是，一批傳統(tǒng)上是佛教邏輯專業(yè)的即將從研究生院畢業(yè)的青年學者，看到了他們所研究對象的瑜伽行派特性。令人困惑的是某些研討組成員對阿毗達磨的抵制。一句話，我們對瑜伽行派研究在21世紀的繁榮充滿希望。

　�。ㄎ旱聳|譯）

　　責任編輯：張志強

　　注釋

　�。�1］ 詳見狄雍的《歐美佛教研究小史》，東京1997年出版 （de Jong: A Brief History of Buddhist Studies in Europe and America, Tokyo, Kosei,1997），雖然該書的第1章題作“早期（公元前300—1877）”。該書對本文的準備大有裨益。

　�。�2］ 慧立（由彥忄宗完成）：《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見《大正藏》卷50。

　�。�3］ 《大唐西域記》，見《大正藏》卷51。

　　［4］ 兩書均由巴黎皇家印刷廠（Imprimerie Impériale, Paris）出版。

　�。�5］ 萊維：《唯識系統(tǒng)研究資料集》，巴黎，1925年出版（Lévi, Sylvain. Matériaux pourl"etude du systeme Vij??ptim?tra. Paris: Bibliotheque de l"Ecole des Hautes ?tudes, 1925）。

　�。�6］ 《安惠〈中邊分別論釋疏〉：瑜伽行派唯識論的系統(tǒng)闡釋》，名古屋，重印本；
東京：鈴木研究基金會，1966年出版（Madhy?ntavibh?ga?tīk? de Sthiramati: Exposition systématique du Yog?c?ravij??ptiv?da, Nagoya: Hajinkaku, rpt. Tokyo: Suzuki Research Foundation, 1966）。學者們對該頌與論的不同層級作者曾有某些基本性的混淆，但這里已經(jīng)解決。

　　［7］ 《世親的俱舍論》，普森譯，巴黎，1931年出版，7卷本（L"Abhidharmakos? de Vasubandhu，traduit et annoté par Louis de la Vallee Poussin，Paris: Paul Greuthner, 1931, 7 vols）。

　�。�8］ 普森：《成唯識論：玄奘集成》2卷本，巴黎，1928年出版（Louis de la Vallée Poussin. Vij??ptim?trat?siddhi: La Siddhi de Hiuan?Tsang. 2 vols，Paris, 1928）。韋達（Wei Tat）將普森的譯文轉(zhuǎn)譯為英文，題為《成唯識論：唯識學說［原文及翻譯］》，香港1973年出版（Ch"eng Wei?Shih Lun: The Doctrine of Mere Consciousness［text and translation］，Hongkong, 1973），但韋達刪除了普森豐富而博識的注解。我在即將出版(Curzon，寇松出版社)的《佛教現(xiàn)象學》（Buddhist Phenomenology）一書中，將提出玄奘更多地是一個創(chuàng)作者而不是編輯者，那種認為玄奘僅僅引述了他搜集的10種印度注釋，而不曾更深刻地擴展印度文獻視域的想象，是誤解。

　　［9］ 在中文本的結(jié)尾，玄奘遵循佛教常規(guī)，提供了幾個可以替代的標題，其中一個就可以回譯成唯識性（Vij?(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pti?m?tra?t?），但普森為何選出該詞作為其譯著標題則不甚清楚。

　�。�10］ 《唯識性：玄奘集成，索引》，巴黎：東方學家書店，1948出版（Vij??ptim?trat?: Le Siddhi de Hiuan?tsang. Index. Paris: Librarie Orientaliste Paul Geuthner, 1948）。

　�。�11］ 關(guān)于普森的唯心主義，可參見安德魯•塔克的《比較哲學與學術(shù)哲學：論東西方對龍樹的翻譯》，牛津大學出版社，1990年出版，第2章（Andrew Tuck: Comparative Philosophy and the Philosophy of Scholarship: On the Western interpretation of N?g?rjuna,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0，ch.2），盡管在某些方面塔克夸張了他的資料。我也將在《佛教現(xiàn)象學》中討論這一問題。

　　［12］ 《解深密經(jīng)》，拉莫特譯，（比）盧萬，1935年出版（Samdhinirmocana Sūtra: L"explication des Mystēres. tr.by ?tienne Lamotte, Louvain, 1935）。

　�。�13］ 拉莫特的法文本已經(jīng)被利奧•普魯?shù)牵↙eo Pruden）轉(zhuǎn)譯成英文：《大乘成業(yè)論：世親論行為的原典》（Karmasiddhiprakarana: the Treatise on Action by Vasubandu），加州伯克利，亞洲人出版社，1988年出版（Berkeley, CA: Asian Humanities Press, 1988）。

　�。�14］ 《無著的攝大乘論》（La Somme du Grand Vehicule d"Asan?ga ［Mah?y?nasamgraha］），拉莫特編輯和翻譯，（比）盧萬大學東方學研究所，1938年出版，2卷本（Louvain?la?Neuve: Universite de Louvain, Institut Orientaliste, Bureaux du Mus＇eon, 1938.2 vols）。

　�。�15］ 最著名的是他的翻譯：

　�。�1）《大智度論》(Le Trait? de la Grande Vertu de Sagesse de N?g?rjuna, Mah?praj???p?ramit?s＇?stra.)，共5卷，卷1和卷2于1944年和1949年在盧萬（Louvain: Burneux de Mus＇eon）出版，卷3至卷5于1970、1976和1980年在盧萬東方學研究所（Louvain: Institut Orientaliste）出版；

全書由東方學研究所（Institut Orienaliste）再版。

　�。�2）《維摩詰經(jīng)》（Vimalakīti）,1962年出版。1976年由韋布譯為英文（Sara Boin?Webb：The teaching of Vimalakirti. London,1976）。

　　（3）《首楞嚴經(jīng)》（S＇ūran?gama?sam?dhi sūtras）,1965年出版，1998年由韋布轉(zhuǎn)譯為英文：《首楞嚴經(jīng)：英勇上進的禪定》，薩里：寇松出版社，1998年出版（Sara Boin?Webb：S＇ūramgamasam?dhisūtra：The Concentration of Heroic Progress. Surrey: Curzon Press,1998）。

　�。�16］ 鈴木大拙：《楞伽經(jīng)研究》，（美）博兒德：般若出版社，1981年重�。⊿uzuki, D. T. Studies in the Lan?k?vat?ra Sūtra. Boulder: Praj?? Press, 1981 rpt.）。

　�。�17］ 《楞伽經(jīng)》，（美）博兒德：般若出版社，1978年重印（The Lan?k?vat?ra Sūtra. Boulder: Praj?? Press, 1978 rpt.）。

　　［18］ 安•阿伯，密西根大學出版社，1967年出版（Ann Arbor: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67）。

　�。�19］ 《唯識二十論：世親論唯表象的二十個詩節(jié)原典》， 紐黑文：美國東方學會，1978年出版（Wei Shih Er Shih Lun or The Treatise in Twenty Stanzas on Representation?Only by Vasubandhu. New Haven: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1938）。

　　［20］ 舍爾巴茨基：《辯中邊論》，奧斯納布呂克，1970年重印。（Th. Stcherbatsky, Madhyanta?Vibh?nga. Osnabruck: Biblio Verlag, 1970rpt）。

　�。�21］ 弗里德曼：《安惠辯中邊論釋》，（荷）烏得勒支，1937年出版（Friedman, D.L. Sthiramati Madhy?ntavibh?gatīk. Utrecht: 1937）。

　�。�22］ 奧布萊恩：《〈辯中邊論〉論實在章》，《日本紀年》卷9第1-2期，1953年出版，第277～303頁（O"Brien, Paul Wilfred, S.J. "A Chapter on Reality from the Madhy?ntavibh?gas＇?stra." Monumenta Nipponica, 9 (1-2), 1953, 277-303）。

　�。�23］ 《佛教的經(jīng)驗論：世親唯識著作新譯》，德里，1982年出版（A Buddhist Doctrine of Experience: A New Translation of the Works of Vasubandhu the Yogacarin.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1982）。

　�。�24］ 《世親：三自性》，麥得遜，威斯康辛大學，1970年出版(Vasubandhu: Three Aspects, Madison,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1970）。

　�。�25］ 《世親七著：佛教的心理學說》，德里，1984年出版（Seven Works of Vasubandhu: the Buddhist Psychological Doctor.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1984）。本書包括譯自梵文或藏文的《論軌》、《大乘五蘊論》、《大乘成業(yè)論》、《唯識二十論》、《唯識三十頌》、 《中邊分別論》和 《三自性偈》，附有梵文本《唯識二十論》、《唯識三十頌》、《中邊分別論》和《三自性偈》的詞匯表和附錄。

　　［26］ 參見狄雍《歐美佛教研究小史》第109頁。

　�。�27］ 奧伯密勒：《西藏佛教中的般若波羅蜜多》，哈查仁編輯，德里：印度經(jīng)典出版社,1988年重�。∣bermiller, E. Praj??paramit? in Tibetan Buddhism. Harcharan Singh Sobti ［ed］. Delhi: Classics India Publications, 1988 rpt.）；
《彌勒〈現(xiàn)觀莊嚴論〉中作為現(xiàn)觀的般若波羅蜜多學說》，教義出版社,1984年重印，原文見 1932年《東方學報》卷11（The Doctrine of the Praj???p?ramit? as Exposed in the Abhisamay?lamk?ra of Maitreya. Talent, OR: Canon Publications, 1984，［rpt.of Acta Orientalia XI，1932］）；
等等。

　　［28］ 圖奇：（1）《陳那的〈因明正理門論〉》，臺灣：中國文獻中心，1978年重印本，原本1930年出版，海德伯編，依據(jù)玄奘的譯本，參考了藏文本（Tucci, Giuseppe, The Nyayamukha of Dign?ga, Taiwan: Chinese Materials Center, 1978 rpt of 1930 Heidelberg ed.）；

　�。�2）《佛教文獻選讀I-II》，德里，1978年重印本（Minor Buddhist Texts I and II.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1978 ）；

　�。�3）《〈因明入正理論〉是陳那所著嗎？》，1923年出版（"Is the Ny?yapraves? by Din?naga?,"1923, JRAS: 7-13;）；

　�。�4）《論軌》，1928年出版，見《印度歷史季刊》卷4，第630-636頁（ "The V?davidhi," 1928, Indian Historical Quarterly 4:630-36）；

　�。�5）《陳那以前的漢語佛教邏輯經(jīng)典》，見蓋克瓦德的東方叢書，1929年出版（Pre?Din?naga Buddhist Texts on Logic from Chinese Sources, Gaekward"s Oriental Series, 1929）；

　�。�6）《商羯羅主〈因明入正理論〉注》，1931年出版（ "Notes on the Ny?yapraves＇a by S＇?n?karasvamin," 1931, JRAS: 381-413）。

　�。�29］ 《彌勒無著學說片論》，舊金山：中國文獻中心,1975年出版（On Some Aspects of the Doctrines of Maitreya(natha) and Asanga. San Francisco: Chinese Materials Center, 1975）。

　�。�30］ 《金剛經(jīng)論》，見《佛教文獻選讀》，同上（Vajracchedika: the Tris＇atik?y?h praj??p?ramit?y?h k?rik?saptatih, in Minor Buddhist Text, ibid.）。

　　［31］ 參見《歐美佛教研究小史》，第62頁。

　�。�32］ 《僧伽羅剎的〈修行道地經(jīng)〉》，1954年出版（"Le Yog?c?rabhūmi de San＇gharaksa." 1954, BEFEO 44:339-436）。

　　［33］ 《無著〈阿毗達磨集論〉片段》， 1947年出版（"Fragments from the Abhidarmasamuccaya of Asanga," 1947, J. Bombay Br. RAS, 23:13-38）。

　�。�34］ 《無著的阿毗達磨集論》，1950年出版（Abhidharmasamuccaya of Asan?ga, Visva?Bharati Studies 12, S?ntiniketan, 1950）。

　�。�35］ 拉胡拉：《無著的哲學［阿毗達磨集論］》，巴黎：法國遠東學院，1971年出版（Walpola Rahula. Le Compendium de la Super?Doctrine (Philosophie) ［Abhidharmasamuccaya］ d"Asanga, Paris: ?cole Francaise d"Extreme?Orient, 1971）。

　　［36］ 《〈菩薩地持經(jīng)〉論完美禪定章》，（"Le chapitre de la Bodhisattvabhūmi sur la perfection du Dhy?na," Rocznik Orientalisticzny 21:109-28）。

　�。�37］ 《〈菩薩地持經(jīng)〉，暨無著〈瑜伽師地論〉卷15》，杜特編，（�。┌吞啬�，(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1978年重印（Bodhisattvabhūmih, being the XVth section of Asan?ga"s Yog?c?rabhūmi. Nalinaksha Dutt ed., Patna: K.P. Jayaswal Research Institute, 1978 rpt.）。

　�。�38］ 韋曼：《聲聞地手稿分析》，伯克利：加州大學出版社，1961年出版（Alex Wayman, Analysis of the S＇ravakabhūmi Manuscript,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1）。

　　［39］ 《〈瑜伽師地論〉“攝抉擇分”論涅章》，維也納：奧地利科學院出版社，1969年出版（Der Nirv?na?Abschnitt in der Vinis＇caya?samgrahanī der Yog?c?rabhūmih. Vienna: Verlag der ?sterreich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1969）。

　�。�40］ 《佛教唯心主義哲學》，1971年出版，《亞洲研究》卷25，第265-323頁（"La philosophie bouddhique idéaliste." 1971, Asiatische Studien 25:265-323）。

　　［41］ 施米特許森：《阿賴耶識：瑜伽行派哲學核心概念的起源及早期發(fā)展》，東京：國際佛教研究所，1987年出版（Schmithausen, Lambert. ?layavij??na: on the Origin and the Early Development of a Central Concept of Yogacara Philosophy. Tokyo: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Buddhist Studies, 1987）。狄雍(《歐美佛教研究小史》第86頁)將此書誤作施米特許森的就職論文。

　�。�42］ 鮑爾斯（Powers, John）：（1）《〈解深密經(jīng)〉的解釋與傳統(tǒng)》，1993年出版（Hermeneutics and Tradition in the Samdhinirmocana?sūtra. Leiden: EJ Brill, 1993）；

　�。�2）《佛教瑜伽行派：文獻索引》，新澤西梅特琴：美國神學圖書館協(xié)會；
倫敦：稻草人出版社，1991年出版（The Yogacara School of Buddhism: a Bibliography. Metuchen, N.J.: American Theological Library Association; London: Scarecrow Press, 1991）；

　�。�3）《〈解深密經(jīng)〉之無著與杰若那噶魯巴釋》，紐約州劉易斯頓：埃德溫•梅林出版社，1992年出版（Two Commentaries on the Samdhinirmocana?sūtra by Asan?ga and J??nagarbha. Lewiston, NY: Edwin Mellen Press, 1992）；

　　（4）《佛陀的智慧：大乘解深密經(jīng)》，加州伯克利：法義出版社，1995年出版（Wisdom of the Buddha: the Samdhinirmocana Mah?y?na Sūtra. Berkeley, CA: Dharma Publishing, 1995）。

　�。�43］ 《論無心：佛教禪定與身心問題》，伊利諾斯州拉薩爾，1986年出版（On Being Mindless: Buddhist Meditation and the Mind?Body Problem, La Salle, IL: Open Court, 1986）。

　�。�44］ 《覺悟之境：無著〈攝大乘論〉卷十之翻譯與研究》，格里菲斯、衤夸谷憲昭、基南等譯注，紐約：牛津大學出版社，1989年出版（The Realm of Awakening: a Translation and Study of the Tenth Chapter of Asan?ga"s Mah?y?nasangraha, translation and notes by Paul J. Griffiths，HAKAMAYA Noriaki, John Keenan,et al.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

　�。�45］ 未刊博士論文，威斯康辛-麥迪遜大學，1980年（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 1980）。

　　［46］ 例如：《護法的瑜伽行派批評：就清辨對空的中論解釋——〈大乘廣百論釋〉卷10，提婆〈四百論〉卷16注》，基南譯，紐約州劉易斯頓：埃德溫•梅林出版社，1997年出版（Dharmap?la"s Yog?c?ra Critique of Bh?vaviveka"s Madhyamika Explanation of Emptiness: the Tenth Chapter of Ta?ch"eng Kuang pai?lun shih, commenting on ?yadeva"s Catuhs＇ataka chapter sixteen. Tr. by John P. Keenan， Lewiston, NY: Edwin Mellen Press, 1997）；
《無著菩薩的攝大乘論：譯自中文真諦本》，加州伯克利：沼田佛教翻譯研究中心，1992年出版（The Summary of the Great Vehicle by Bodhisattva Asanga translated from the Chinese of Param?rtha. Berkeley, CA: Numata Center for Buddhist Translation and Research, 1992）。

　�。�47］ 戴維森：《佛教的轉(zhuǎn)變系統(tǒng)：瑜伽行派的轉(zhuǎn)依》，未刊博士論文，伯克利，1985年（Ronald Mark Davidson. Buddhist Systems of Transformation：
?sraya?Parivrtti/Paravrtti among the Yog?c?ra, Berkeley, 1985）。

　　［48］ 《中國僧人窺基（公元632—682）的唯識佛教》，未刊博士論文，英國哥倫比亞大學，1979年（The Vij??ptim?trat? Buddhism of the Chinese Buddhist monk K"uei?chi (A.D. 632-682),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1979）。斯朋伯格其它的瑜伽行派著作還有：《瑜伽行派佛教中的力本論解脫》，1979年出版（"Dynamic Liberation in Yogacara Buddhism." JIABS, 2 (1), 1979, 44-64）；

《法藏佛教中的禪定》，見《禪定傳統(tǒng)》，格雷戈里編，1986年出版，第15～43頁（"Meditation in Fa?hsiang Buddhism."，in Traditions of Meditation, Peter Gregory ［ed］, 1986, 15-43）。

　�。�49］ 《慈恩傳記研究》，《日本紀年》卷15，第1-2期，1959年出版，第119～149頁（"A Biographical Study of Tz"u?en." Monumenta Nipponica, 15, 1-2 (1959) 119-49）。

　�。�50］ 《觀心覺夢抄》，未刊博士論文，哈佛大學1965年（The Kanjin Kakumusho, Harvard, 1965）。

　�。�51］ 《〈唯識三十頌釋〉研究》，未刊碩士論文，京都大學1964年（A Study of the Trims＇ik??Vij??pti?Bh?sya. Kyoto University, 1964）。

　　［52］ 《調(diào)伏天對佛教心靈主義走向的貢獻，［〈唯識三十頌〉釋］》，未刊博士論文，（加）薩斯喀徹溫大學，1975年（Vinītadeva"s Contribution to the Buddhist Mentalistic Trend, ［comm.on Trims＇ik?］，University of Saskatchewan, 1975）。

　�。�53］ 《中觀與唯識：大乘佛教之哲學研究》，在長尾的合作下，河村編輯、校對和翻譯，奧爾巴尼：紐約州立大學出版社1991年出版（Madhyamaka and Yogacara: a Study of Mah?y?na Philosophies. Edited, collated, and translated by L. S. Kawamura in collaboration with G.M. Nagao.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91）。

　�。�54］ 《智儼（602-668）與華嚴佛教的建立》，未刊博士論文，哥倫比亞大學1972年（Chih?yen (602-668), and the Foundation of Hua?yen Buddhism, Columbia University, 1972）。

　�。�55］ 《法藏的學說：佛教形上學考察》，未刊博士論文，洛杉機加州大學，1979（The Teaching of Fa?tsang-An Examination of Buddhist Metaphysics, UCLA, 1979）。

　　［56］ 《〈解深密經(jīng)〉：開放的解釋學》，未刊博士論文，天普大學1991年（The Samdhinirmocana Sūtra: a Liberating Hermeneutic. Temple University, 1991）。

　　［57］ 《6世紀中國的心哲學：真諦的轉(zhuǎn)識論》，斯坦福大學出版社，1984年出版（Philosophy of Mind in Sixth?Century China: Paramartha"s "Evolution of Consciousnes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4）。

　�。�58］ 參見拙作《佛教現(xiàn)象學》(Buddhist Phenomenology), 其中包括對直接來自世親本文的《轉(zhuǎn)識論》的部分翻譯。

　�。�59］ 卡魯帕哈那：《佛教心理學的原則》，奧爾巴尼：SUNY出版社，1997年出版（David Kalupahana, The Principles of Buddhist Psychology. Albany: SUNY Press，1987）。

　�。�60］ 查特吉：《成唯識》，1980年出版，附有天成體梵文本（K.N. Chtterjee: Vij??ptim?trat??siddhi. Varnasi: Kishor Vidya Niketan, 1980）。

　�。�61］ 《成唯識（唯識二十論）》，德里，1993年出版，附有天成體梵文本（Vij??ptimatrat?siddhi (Vims＇atik?). Delhi: Eastern Book Linkers, 1993 ）。

　　［62］ 《唯有心：唯識學派的哲學與教義分析》，檀香山：夏威夷大學出版社1991年出版（Mind Only: A Philosophical and Doctrinal Analysis of the Vij??nav?da.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1991.

　　［63］ 《唯有識的三十句韻文》，德里，1992年出版，附有《大正藏》中文本的重印本（Treatise In Thirty Verses on Mere Consciousness.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1992 ）。

　�。�64］ 許多研究成果收入韋曼的《佛教頓悟》，埃爾德編輯，德里，1984年出版（Alex Wayman，Buddhist Insight. George R. Elder［ed.］， Delhi: Motilal Banarsidass, 1984）。

　　［65］ 例如，木尾山：《清辨、安惠與護法》，1958年出版（Kajiyama, Yuuichi. "Bh?vaviveka, Sthiramati and Dharmap?la." Wiener Zeitschrift für die Kunde Sud?und Ostasiens und Archiv fur Indische Philosophie, #12, 13, 1958, 193-203）；
《瑜伽行派有相唯識學與無相唯識學之爭：資料》，1955—1956年出版（"Controversy between the s?k?ra?and nir?k?ra?v?dins of the Yog?c?ra School-some materials." IBK, 14 ［1］, 1955-56, 429-418 ［26-37］；
《俱舍論作者世親的極微理論》，1971年出版（The Atomic Theory of Vasubandhu, the Author of the Abhidharmakos＇a." IBK, XIX ［2］, March 1971, 1006-1001 ［19-24］）。

　�。�66］ 《無著之倫理學章兼宗喀巴的注釋（菩提道次第論）》，塔茲譯，劉易斯頓：埃德溫•梅林出版社，1986年出版（Asan?ga"s Chapter on Ethics With the Commentary of Tsong?Kha?Pa, The Basic Path to Awakening, The Complete Bodhisattva. Tr. Mark Tatz，Lewiston: Edwin Mellon Press, 1986）。

　　［67］ 岡瑟、河村：《佛教心理學中的心》，加州埃默里維爾：法義出版社，1975年出版（Herbert Guenther and Leslie Kawamura, Mind in Buddhist Psychology. Emeryville, CA: Dharma Publishing, 1975）。

　�。�68］ 還可以提到更多的著作，如：瑞寶辰、納伯的《西藏佛教中的“心”》，紐約州瓦洛伊斯：雪獅出版社，1980年出版（Lati Rinbochay and Elizabeth Napper, Mind in Tibetan Buddhism, Valois, NY: Snow Lion, 1980）。

　　［69］ 《善說大海：宗喀巴對瑜伽行派心的教義的注釋》，奧爾巴尼，1993年出版（Ocean of Eloquence: Tsong kha pa"s Commentary on the Yog?c?ra Doctrine of Mind. Albany: SUNY Press, 1993）。

　�。�70］ 霍布金斯：《佛教唯識學派的空：對宗喀巴〈善說心要〉I 的有力回應(yīng)》，伯克利：加州大學出版社,1999年出版（Jeffery Hopkins, Emptiness in the Mind?only School of Buddhism: Dynamic Responses to Dzong?ka?ba"s The Essence of Eloquence: I.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 Press, 1999）。

　�。�71］http://www.uncwil.edu/iabs/yogacara/External1Obj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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