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的遠征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一個戰(zhàn)爭劇組的歌哭笑淚, 絕望與堅持,死亡與幸存 砰砰――砰砰――,在與禪達相隔的怒江邊上,龍文章拿槍頂住了迷龍拿命換來的渡索,連發(fā)20響彈匣,徹底打斷的渡索落在江里,立刻沖了下去。
“……俺的親媽耶……,”人高馬大的迷龍望著渡索漂走,絕望地躺在地上大聲號啕。
龍文章對著驚呆了的下屬們,豎起了他意味輕蔑的小指:“我要帶你們?nèi)^江,不過幾個狗日的斥候(日軍),干死他們,然后大家一起過江!
視頻里正播放著電視劇《我的團長我的團》(簡稱《團長》)的片花。
這部華誼兄弟集團共投資4000萬、由其旗下的天意影視有限公司拍攝制作近一年的43集電視連續(xù)劇,于3月初在北京、東方、江蘇、云南四大衛(wèi)視同步首播。
其演職人員基本延續(xù)了2007年收視火熱的《士兵突擊》的班底。
“拍完《士兵突擊》后,大家總覺得心里的情結還沒釋放完。曉龍?zhí)岢鱿胱鲫P于中國遠征軍的題材,我當即拍板同意。
“現(xiàn)在是和平時期,很多人都有‘軍人情結’。因為戰(zhàn)爭離我們很遠,人們喜歡看到一些不同于今天生活狀態(tài)下的生存表現(xiàn),這也是近幾年軍旅劇一枝獨秀的背景!
拍攝《團長》時,天意影視公司的總制片人吳毅談過自家的打算。
“我想曉龍寫這個劇本與他本身是個軍事迷有關。他家收集的二戰(zhàn)時期的資料,玩具刀槍、船只有很多!迸c蘭曉龍同職于戰(zhàn)友文工團的馬帥說。他曾在《士兵突擊》中扮演士兵李夢,后是《團長》劇組的副導演。
2006年《士兵突擊》制作結束后,編劇蘭曉龍開始轉戰(zhàn)《團長》劇本創(chuàng)作。這個分集創(chuàng)作的劇本,直至2008年7月才最后完成。
在近兩年時間里,蘭曉龍一共咀嚼了兩架子關于遠征軍的歷史資料。他強調,這部戲雖然以戰(zhàn)爭為背景,但它不以戰(zhàn)爭場面為賣點,而是一部命運戲、情節(jié)戲、懸念戲、人物戲!啊秷F長》總的原則是要對得起那段歷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們戰(zhàn)后為什么不回家?
導演康洪雷酒喝到痛快時,會光起膀子與演員們又唱又跳。談起《團長》,他神情中難掩倔強:
――拍《團長》時,就有人問我,導啊,我們能不能拍點容易的東西?其實不是沒人請我去拍酒店題材,可我想我們一幫男子漢出入總統(tǒng)套房,吃西餐牛排啊,喝紅酒什么的,有個什么勁?能給我們帶來什么。
――曉龍先說要做《隋唐演義》,其實我就不想做古裝戲,不說人話,不辦人事。我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題材可作。他說拍拍遠征軍吧。我說好啊。我對軍人題材有種本能的偏愛,我喜歡把男人放在最艱苦的環(huán)境下,來展示他們的各種能力。我喜歡在惡劣環(huán)境下去穿破,這其中的快感不是很多人能理解的。
前往滇西采風還是2007年4月的事。重返松山戰(zhàn)場,了無人煙,他和蘭曉龍倍感孤寂。
最終他倆一致將外景選在了騰沖,“那地方長年不通飛機不通火車,地貌原汁原味!
騰沖城內(nèi)街巷稠密,房屋相連。1944年的騰沖戰(zhàn)役也是以巷戰(zhàn)為主,其戰(zhàn)況在遠征軍的會戰(zhàn)概要中有記載:
攻城戰(zhàn)役,尺寸必爭,處處激戰(zhàn),我敵肉搏,山川震眩,聲動江河,勢如雷電,尸填街巷,血滿城垣。
“中國軍人與日軍是零距離的搏殺,這需要什么樣的勇氣?150米的射殺,幾乎一米半一個亡靈,那是什么密度?”康洪雷開始高亢了。
他粗略地統(tǒng)計,騰沖目前還有30多名老兵。
“翻開他們當年的檔案,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中有福建人、湖南人、四川人。有的人學歷或是西南聯(lián)大,或是某某大學化學系畢業(yè)。當年的熱血青年、投筆從戎的知識分子,在今天再也找不著了,他們成了當?shù)氐霓r(nóng)民,說著一口地道的當?shù)卦!?
在當?shù),很多老兵,過著一個月一兩百塊錢的生活。從來不與康洪雷提起當年如何,現(xiàn)在如何。
久待部隊的蘭曉龍表示理解,“軍人就是這樣。經(jīng)歷了生死,打完仗后,他們不會去炫耀,大多都保持沉默!
在拍攝《團長》其間,蘭曉龍發(fā)起了對清貧老兵的捐助。
而康紅雷想得更多的是:戰(zhàn)爭勝利后,活下來的士兵們明明可以回家,為什么要留下來再也沒回去?
劇情需要一位老兵。副導演馬帥根據(jù)蘭曉龍?zhí)峁┑木索,找到了抗戰(zhàn)老兵聯(lián)誼會。
“會長給我看了一張老兵們的合影,我們按演員所需要的形象,找到了一位在世的老兵,名叫楊再景!
“老人是黃埔軍校的畢業(yè)生,當年在遠征軍中做后勤工作。拍片時一點不怯場。嘴上雖然沒多說什么,但可以感受到,他心里是支持我們做這個事的。”馬帥說。
楊再景扮演主角 “孟煩了”的老年時。鏡頭中,瘦削的老人獨自走在騰沖城的大街小巷,背影悠悠。
“在拍片中途,他告訴我們,當年我把我們師長的女兒弄來談戀愛了。哎喲,他說那個話時,臉上泛起了紅暈,一個80多歲的老頭就像一個少年。我就想年輕時,他該多么有魅力,作戰(zhàn)多么驍勇,可是現(xiàn)在你在他的臉上找到的更多是謙卑與沉默!
老人表面上不會激動懇切,心里卻非常愿意把這段往事說出來。這點細微逃不過康紅雷的眼睛。
“這其中的真空讓我坐立不安。這里面有很多的人生歷練和故事,才會導致了他們的舉止。讓你覺得特別需要用手法把他們表現(xiàn)出來,告慰活著或即將逝去的人!
“《團長》是講一個虧欠的故事”
2008年春節(jié)期間,演員們陸續(xù)到達騰沖。
他們來之前,康洪雷已先聲明,要把上一部戲的光環(huán)褪盡,這部戲將比《士兵突擊》苦100倍,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演員們深知這部戲將不再是英姿颯爽的《士兵突擊》,他們將在172天里不能安心地刮胡子和剪頭發(fā),還要每天臟兮兮,甚至有時衣不蔽體。
“他們在戲里就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散兵游勇,國軍高官眼中的爛人。他們頂著早已覆滅的川軍團‘番號’,組成了一個實際上的炮灰團,一直打到了死。人與人之間,從一盤散沙變得相互惦念,再到會為其中每個人的離去感到萬分慚愧。”康紅雷緩緩道來。
在片場,他嚴格規(guī)定不許演員接近當?shù)乩媳。他不愿意演員獲取靈感是建立在“揭開老兵們內(nèi)心的潘多拉盒子”之上。
這部片子確實很難。難在哪里?首先是所有人對遠征軍歷史的不熟悉。他喟嘆。
200號人的創(chuàng)作隊伍,最了解那段歷史的人就數(shù)他和蘭曉龍。
“曉龍不在現(xiàn)場,我又是領軍人物。我的門就要24小時開著,誰不明白就進來問。演員、化妝部、服裝部、道具部,我必須不厭其煩,一樣一樣地教!
遠征同盟軍里,英美兩軍分別處于什么位置?司登沖鋒槍、“美三零”和“英七七”都是什么樣?
演員們扎根在一條深巷的賓館里進行知識的惡補強化。
賓館走廊上,貼滿了二戰(zhàn)時期遠征軍的影像資料。復印的大型圖片貼在樓梯口、化妝室、服裝室、美術房、倉庫。
“康導一直強調,拼細節(jié)才能出好的作品。”化妝師超英在電話中大聲說。
籌拍前,康洪雷對化妝部和道具部提了兩點要求:一定要體現(xiàn)出時代的質感。一定反映出是那個年代的人物。
“給演員上妝用粉,膚色底粉肯定是上棕色。但你要考慮演員演的是來自哪個地域的士兵,同處在云南的氣候條件下作戰(zhàn),長時間不能洗澡洗頭,所以上棕色的就要深淺不一。還有頭發(fā),劇中每個小伙子的頭發(fā)都是臟的,都要上頭土。你就要分正常裝與戰(zhàn)爭裝所用頭土的不同,絕不能讓人感到角色是用香波洗發(fā)后,再上的頭土。那樣很假!
另一廂,康紅雷興奮介紹:“還有道具部門。你甭想給我上八一廠的一堆廢銅爛鐵。我們按二戰(zhàn)時期的謝爾曼坦克1:1地做了兩輛。包括美國C4軍機,也按1:1做了一輛。飛機飛不進騰沖,我們就讓演員飛到昆明山區(qū)拍。”
經(jīng)過一個月的體能訓練、試裝、試拍后,2008年3月9日《團長》正式開機。
現(xiàn)在,康紅雷徐徐說道:《團長》這部戲,我覺得是在講一種虧欠。
拍戲時,有一個老兵對我說起,仗打完了,他的首長告訴他,你別跟著我了,留下來找個當?shù)毓媚锇布野,你們活著已?jīng)很不容易了。
他們心甘情愿地留下來了,而且一留就是一生。而且他們的首長也要求,死后能把尸骨埋回遠征軍的沙場上。
我想,這冥冥中肯定蘊藏了某種意愿,活下來的人覺得留下是表達對死者的一種虧欠。
孟煩了是《團長》里的“眼睛”
康洪雷說過,孟煩了是《團長》成敗的關鍵。
因為觀眾要通過他在戲里從始到終的觀察和講述,去解讀一個每天抱定目標“不餓死不病死”的炮灰團,如何成為相濡以沫頑強抗日的精兵團。
為演孟煩了,張譯推掉了所有的片約,苦苦等候了一年時間。
“嘿嘿,開始還不是讓我演孟煩了呢,而是打算讓我演上海籍士兵阿譯。你看連名都起得一樣。
“后來曉龍覺得我更適合演孟煩了,就把我的生活習慣,比如愛掰手指啊,挨訓時愛摳墻土什么的都寫進人物里去了!
他說起剛讀劇本大綱時,感覺就像在爬陡峭的山壁,爬三步要摔兩步半,看大綱更多的是啃大綱。
“因為曉龍寫大綱時是為自己寫劇本方便服務的,語言接近他自己的暗語! 張譯說。
“直到啃到最后一頁,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我不理解的很多東西一下子都懂了,開始欲罷不能。從晚上8點半一直看到凌晨5點,完全不知道時間的概念。
“天亮了,看完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整整哭了一個半小時,感覺大腦缺氧,要昏了!
拍戲時他也哭。一段看家信的戲,不知絆動了他哪根神經(jīng),一看到上面的字就抑制不住,哭得稀里嘩啦,康洪雷也不叫停。
“哭得我直抽搐,又是高原反應,接不上氣。末了導演才說,這樣不好,你要真有本事,叫觀眾哭去!
“我還被累哭過呢!弊詈笏钠綒夂偷卣f。
“我每天早上5點就要起床上妝,最晚一個收工。每天場場戲不能落下。
“真困,困得有時睜不開眼。收工后回到賓館,房間就在四樓,爬到二樓就坐在臺階上睡著了。好容易回到房間里,解綁腿好麻煩啊,索性沒卸裝又倒在地板上,醒來就迎接新的黎明!
在電話中,他勇敢地拿自己與孟煩了開刀:
我和他的嘴巴都很損,越是熟絡的朋友面前說話越損,但為人并不八面玲瓏;
我們都愛講大道理,懷疑一切事物;
我們心里常常懷著一團怒氣,怒氣變?yōu)樵箽猓箽庥肿兂闪藗,最后就口不擇言,滿腹牢騷。
“但有一點,”,他遲緩片刻,“孟煩了是劇中最純粹的人。他是一雙眼睛啊,他要將所有看到的好的不好的,赤裸裸地曝露給觀眾。這才是我最難演的地方。”
接二連三的災難
“我覺得之前我們只是在‘演’戲,包括戰(zhàn)爭場面,身邊的戰(zhàn)友離去等等。有時感受是不準確的。當劇組發(fā)生了煙火師被炸死之后。猛地一下,你有了自己很真實的反應!
電話中,在片中飾演迷龍的張國強停了半晌無語。
那天,他在現(xiàn)場就聽到咣地一響,3名煙火師炸飛了出去,一個炸死,兩人受傷。
他說,在回去的路上,劇組一車的人靜悄悄的,大伙心里堵得死死地。
2008年4月8日《團長》劇組拍攝爆破場面時,發(fā)生意外導致煙火組組長郭巖不幸身亡。
4月20日下午,拍攝南天門戰(zhàn)役大量難民渡江逃離的場面時,在當?shù)卮罱ǖ哪举|廊橋突然坍塌,導致38名群眾演員不同程度受傷,一人不治身亡。
第一次事故發(fā)生時,副導演馬帥并不在現(xiàn)場,但他參與了處理后事,他回憶說:
郭老師聲音沙啞,很可愛的一個人,活著時就睡在我樓下。
他設計了一個炮彈模子,是為了在視覺效果上,能讓觀眾看到一個毒氣彈,在大場長戲上,它可以源源不斷地冒煙。
在拍攝之前,他試驗給導演看?祵Ь驮谒赃叄豢淳瓦^關了。沒想康導剛一走開,炮彈模子就爆了。
后來我們分析原因,可能是模子的口太小了,加上他塞了六塊煙餅進去。塞得太實了,里面沒有空氣,熱量散發(fā),然后就產(chǎn)生了高壓狀態(tài)。這么多年了我們才知道煙餅還有這樣傷人的。
第二次橋塌事故,我在現(xiàn)場。當時康導正在上海參加一個頒獎儀式,工作交給了跟隨他多年的執(zhí)行導演劉濤。
我們16日就在騰沖的黑魚河,向陽橋的基礎上搭建這座木質廊橋。
我們計劃先拍一批逃荒的人群在這座橋上跑,等他們跑完之后,再轟炸這座廊橋,當然不傷及向陽橋本身,電腦合成會做出效果的。
下午3點,試拍時還挺順利的,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我正在橋對岸的小院里和人聊天,遠遠就聽到木頭哄地一聲掉下去的聲音。不是爆炸的聲音,是塌掉的聲音。
我看到第一個救出來的小兄弟就是后來去世的那個人,七竅流血,面部粉碎性骨折,不停地大口吐血。再救出的有腿折了的,骨頭支著的,慘叫聲,哭聲,混成一片。
傷員被送往騰沖當?shù)蒯t(yī)院。凌晨一點半,劇組上百號人徒步幾公里,自發(fā)地前往醫(yī)院獻血。
演員佐騰云說,“演員們回去后,扒了幾口飯就咽不進去了,又跑去了醫(yī)院,明知什么也做不了,就想哪怕守在旁邊都行!
演員李梁說,“大伙不敢看傷者的親人的眼睛。特別是一位傷者的老媽媽,讓人心里發(fā)酸。當我和李晨看望傷勢最重的傷員時,兩人無法抑制地痛哭!
康洪雷事發(fā)當晚趕回了騰沖。段奕宏從醫(yī)院出來時,迎面碰到了他。
“我問他怎么樣?怎么辦?那時我們已經(jīng)停滯不前了!
“他很堅定的一句話,我們當然要做下去,這樣才能告慰受傷的人!
時間不等人,云南的雨季即將到來。
停機數(shù)日后,《團長》繼續(xù)開工了。接著5月12日汶川大地震,讓承受力還未恢復的演員們,又面臨情緒崩潰邊緣。
李晨和張譯記得,在戲中飾演師長虞嘯卿的邢佳棟,拍響了他們的門,沖到房間里喊,別拍戲了,咱們上四川賑災去吧。
“邢佳棟是個佛教徒,平時很理性的。他真的發(fā)動大家賑災了,錢還是他冒雨寄出的呢!
蘭曉龍這時發(fā)話了,你們跑到四川能做什么?不要去添亂了。演員們算是稍稍冷靜了下來。
“接二連三出事,我真的有點信命了。有時我會獨自跑到騰沖的國殤墓園里坐坐。”康洪雷說。
即使誰都倒下了,導演也不能倒下。他下令停機一周,讓劇組里的姑娘們穿上漂亮的裙子逛街去,再組織小伙子們和當?shù)貙W校進行足球比賽,讓他們盡情地發(fā)泄心里的郁結。
“發(fā)生這些事后,我們在食堂大廳開過會。在會上,我們對康導明確地說,我們就是你的兵,跟著你一路走過來。不管出現(xiàn)什么情況,我們都跟著你把這一仗打完。
“康導眼圈紅了但忍住了。他一下子站起來了,說,沒有心理醫(yī)生沒有外在援助,你們靠自己撫平了內(nèi)心的傷害。我佩服你們,感謝你們。
“說完后,他很真誠地朝著廳內(nèi)3個方向90度地鞠躬。我拍戲10年了,沒看過一個導演這樣的!
華誼兄弟公司會議室里,演員李晨年輕英俊的臉微微地別到一邊說。
戲的結局
化妝師超英記得,2008年8月3日《團長》正式停機。然而,這部電視劇的結局,似乎沒人說得清楚。
飾演團長龍文章的段奕宏說:“我拍到的最后一集是,龍文章與幸存者們從堅守的堡壘里走出來。他們協(xié)助主力軍攻破這個堡壘,原本只說守4天,沒想到他們堅守了38天,到了恨不得吃人肉的地步了!
張國強直截了當,“迷龍死了,因為違反了軍紀,壓力太大,連龍文章都保不住他!
行刑時,迷龍對龍文章說:死了死了,還是你來吧!褒埼恼履\嘰地,然后就聽到“砰”地一聲……我想想最后一場戲就想哭。”
可張國強卻沒說,拍完最后一場戲時,他猛沖到山坡上,沖著藍天白云高喊:終于解放?。
劉威葳說,原劇安排迷龍死后,上官與龍文章之間會繼續(xù)一段感情糾葛。
為了報復龍文章,上官每次都會給龍文章喝下了毒的茶。明知下毒的龍文章每次都喝了下去。
但是劇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無論資金和時間都無法再拍下去了,這段戲很可惜地放棄了。
康導在北京遇到我時還歉疚地說,下次我們一定拍一部完整的戲。
李晨說:“我在戲中演師長虞嘯卿的屬下,四川軍張立憲。因為自恃是精英團的兵,平時根本不把龍文章等人放在眼中,完全像個小霸王。”
可到最后他喜歡上了炮灰團,還愛上了孟煩了的女人小醉。戰(zhàn)爭結束后,他毀容了,帶著小醉遠走他鄉(xiāng)。
張譯不談劇情,只說了另一件事:
幾天前,曉龍跑到橫店來探班。凌晨時分,我們在橫店大街上散步。起先誰也不說話,誰也沒提這部戲。突然間,我們在路邊失聲痛哭。
我想,這部戲讓我們得到了一些東西,也失去了一些東西,有些坎總要過去。
“咔”――在拍戲時,唯有導演才能果斷地發(fā)出。
輪到康洪雷,此時此刻,他深沉地模仿著老年時的孟煩了的內(nèi)心獨白:
“我年輕的時候,拼了命想回到那個叫北平的地方。現(xiàn)在我老了,我不愿再回去了,因為南天門就在我眼前。南天門,我叫你一聲父親,我是你的兒子!
鏡頭中,一個老者在城市里踽踽獨行。他當年戰(zhàn)死的弟兄們,穿著今天的時裝,與他似曾相識,與他擦身而過。
(實習生何諾書整理錄音)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