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記者司馬文武】2018美國政治庇護新規(guī)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他的理想是辦一份發(fā)出臺灣聲音的雜志。在他看來,中時、聯(lián)合兩大報系無法代表臺灣 很長一段時間,國際媒體是通過他來了解“戒嚴”時期臺灣情況的。他被稱作臺灣“地下新聞局長”;
他曾參與創(chuàng)辦名噪一時的“黨外”雜志《八十年代》;
2000年,他為陳水扁的“總統(tǒng)就職演說”捉刀,隨后又擔任“國安會”(情報部門)副秘書長――20年前,他是情報部門密切監(jiān)視的人物;
4年后,陳水扁連任,他辭官而去。
作為臺灣戰(zhàn)后出生的第一代政治記者,他和他的戰(zhàn)友已在各個層面影響了臺灣社會的走向。
他就是司馬文武,真名江春男。
連余老板都被調(diào)查
司馬文武是政治大學的碩士,這對于遠在臺中深山的家庭來說,本該是一件揚眉吐氣的事情。他父親卻很擔心――司馬文武的堂伯念過師范學校,因為“2?28事件”,被抓去關(guān)了27年。父親無法理解,明明可以去作公務員的兒子,為何選擇了記者這個卑微的職業(yè),甚至投身“黨外”運動。
“戒嚴”時期,作一個自由主義的記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幾乎所有媒體里,都有幫安全部門工作的人。記者在立法院跟“黨外”政治人物講話、獲取信息,會被人告密。
《中國時報》是司馬文武新聞生涯的第一站,當時他主跑政治和外交。一次,《中國時報》老板余紀忠在國民黨中常會上聽說美國要與臺灣“斷交”,立即讓司馬文武去做深入報道。很快,安全部門找上門來,問他從哪兒了解到這樣的信息,要他把余紀忠供出來。
多年后回首這段日子,司馬文武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真正的記者,不過是一名“文宣人員”。
和“警總”玩“貓和老鼠”
因為與“黨外”人士走得太近,司馬被迫離開《中國時報》。游學歸來,他在島內(nèi)媒體兜了一圈,最后還是選擇“黨外”雜志,走了一條異見者的道路。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正是臺灣急速發(fā)展的年代。經(jīng)濟騰飛,中產(chǎn)階級日漸壯大,他們強烈要求在政治上發(fā)出自己的聲音;與此同時,臺灣本土意識覺醒,臺美斷交,“中華民國”退出聯(lián)合國……
整個社會處在暴風雨到來之前的興奮和迷茫之中。
司馬文武的理想是辦一份發(fā)出臺灣聲音的雜志。在他看來,中時、聯(lián)合兩大報系無法代表臺灣。
當時媒體要面臨四大壓力:警備總部、調(diào)查局、國民黨文工會和軍隊政治系統(tǒng),前兩者殺傷力尤為強大。
辦“黨外”雜志是一件非!按碳ぁ钡氖虑椋簭牟稍L秘密消息源、寫稿到印刷、發(fā)行,都要偷偷摸摸,趕在查禁之前。
電話竊聽,信件攔截,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司馬和他的戰(zhàn)友不得不經(jīng)常換印刷廠,改變印刷時間;約稿時都有暗號,“我家里今天做了新菜,你來吧”……每一次在高速公路和大街小巷中的追逐,都像戰(zhàn)斗一樣!都~約時報》曾以“Taiwan Magazines Play ‘Mice’ to the Censor"s ‘Cats’”為題,報道“黨外”雜志生存的艱辛。
日子久了,“貓”和“老鼠”也開始有了接觸,甚至發(fā)生了“共生多贏”局面。
根據(jù)當時臺灣政府的制度,成功查禁“黨外”雜志,警總情報人員就能領(lǐng)取獎金;印刷廠主動檢舉、配合查禁,每查到一本,能領(lǐng)取10元獎金。
司馬就先印2000本,讓政府“查禁”。等印刷廠的檢舉和警總的查禁告一段落,才開始正式印刷和發(fā)行。
這樣一來,情報人員和印刷廠都拿足獎金,“黨外”雜志照常發(fā)行,發(fā)行量蒸蒸日上,沒有一頁廣告(沒企業(yè)敢在他們這兒登廣告),單靠發(fā)行就能養(yǎng)活自己。
時間一長,情報部門長官發(fā)覺情況不對:獎金越發(fā)越多,雜志也越禁越多。于是換了更厲害的人來查禁。
新一撥情報人員一來就搶書。司馬干脆找來一些立委和記者,情報人員搶書,他們就拍下來,把照片登在下一期雜志上,結(jié)果這些情報人員不是被調(diào)走,就是請吃飯,說:“拜托別這樣,大家都是為政府嘛!”
司馬文武和他的戰(zhàn)友試圖和情報人員辯論,想知道到底哪一頁、哪一行、哪一句違法了。讓他們震驚的是,警總來查禁時,公文已經(jīng)蓋好章,內(nèi)容空著,隨便填,不然就是事先寫好的一些語義含糊、籠統(tǒng)的原因,比如“影響民心士氣”、“違背發(fā)行旨趣”。司馬很奇怪,我們雜志還沒印出來,你怎么就知道我們影響民心了?
兩個“新聞局長”
黨外雜志開始走向不同的道路:一派是《美麗島》為代表的行動派。《美麗島》網(wǎng)羅了全臺各地的黨外人物,在各大城市設(shè)立分社及服務處,每在一地成立服務處,便在該地舉行演講會;另一派則是《八十年代》為代表的理論派,主張言論為主,不搞政治運動。
令司馬文武失望的是,當時臺灣的新聞傳播學界,不但沒有站出來為“黨外”雜志說話,很多學者干脆就是政府的喉舌,為查禁“黨外”雜志尋找理論根據(jù)。
當時的“黨外”媒體中,司馬文武是少數(shù)英文好又是大報出身的資深傳媒人之一,因此,很多國外記者來臺灣,跑過政府機構(gòu)后,就會找他了解情況。人們戲稱臺灣有兩個“新聞局長”――臺面上是宋楚瑜,臺面下是司馬文武。
正是透過與西方新聞記者的接觸與互動,司馬文武逐漸意識到新聞專業(yè)主義的重要性。
1986年,民進黨成立。1987年,臺灣解嚴。1988年,解除報禁。
一系列大事件的發(fā)生,讓司馬覺得大功告成,可以安居樂業(yè)。
商業(yè)時代的困境
臺灣社會在80年代末實現(xiàn)轉(zhuǎn)型,“黨外”勢力走上前臺,司馬文武開始反思報業(yè)的職能。
戒嚴時期,媒體要爭取新聞自由,現(xiàn)在講求的是企業(yè)利潤最大化。
以前只要有理想、有主張、有才氣,就能成功,有的雜志原先沒有讀者,但只要它被查封,立刻成為英雄,雜志也立即大賣,F(xiàn)在沒有警總來查禁了,辦不下去的都是因為資金不足。
他和周天瑞、王健壯、王杏慶(南方朔)一起創(chuàng)辦了《新新聞》雜志。他們認為解嚴之后,“黨外”雜志就該功成身退,專業(yè)新聞雜志應該成為社會所需。他們認為既然財團可以辦報,沒道理我們就辦不到,我們可是臺灣最好的新聞人。
在《首都早報》時,他有過天真的想法:傳媒不能被財團和政客控制,于是不要大老板,集合了60多個小股東,以為這樣最獨立。后來才知道這是最愚蠢的做法,因為報紙出問題時沒有人愿意負責。
因為資金和經(jīng)營問題,《首都早報》在1990年8月?。
最讓他費心的是英文《臺北時報》(《Taipei Times》)。他企圖用這份報紙來向世界發(fā)出臺灣的聲音,可老板不這么想,為了降低采訪成本,他要求直接將中文報道翻譯成英文,甚至寧愿把這份報紙辦成學英語的刊物。
執(zhí)掌情報系統(tǒng)
司馬文武沒有加入民進黨。在他看來,傳媒人可以做政治新聞,但不能陷入黨爭之中,不能帶著黨派的眼光來工作。
他對國民黨并沒有太大的不滿。他的很多研究生同學都進入了國民黨官員體系。在他看來,那么多人在國民黨做官,為什么整個黨所表現(xiàn)的成果就那么差呢?一定是制度出了問題。
2000年,臺灣實現(xiàn)了政黨輪替。陳水扁委托司馬文武來寫就職演講辭。隨后他便被委任為“國安會”副秘書長。
從一個被情報人員監(jiān)視的異見者,到情報部門二當家,這中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理過程?人們認為他從此被政府招安,背棄了青年時代的理想。
但在司馬文武看來,去“國安會”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皣矔4年的經(jīng)歷,讓他更深刻地明白了那些外交消息、軍事情報背后的價值。這名曾經(jīng)名震島內(nèi)的大記者甚至會去以色列考察軍火。
在“國安會”任內(nèi),他不與記者交往,不寫文章,不對外發(fā)言。
但是骨子里的記者情結(jié),最終還是讓他選擇了離開。他總結(jié)出記者的一種特質(zhì),就是路見不平,總想行俠仗義,面對遮蔽,總想把真實的一面呈現(xiàn)出來。
2004年,陳水扁連任“總統(tǒng)”,司馬文武重歸新聞界。
專欄作家最過癮
這一回,司馬感到的卻是陌生的窒息感。
政黨輪替后的4年里,臺灣媒體基本上已經(jīng)在藍綠陣營中就位。兇殺、暴力、色情開始成為新聞業(yè)的主旋律,媒體不再把社會正義奉為最大理想,轉(zhuǎn)而去追求利潤最大化。
《蘋果日報》老板黎智英請他來做報社的顧問和專欄作家。在司馬文武看來,當專欄作家最過癮,可以主張理想、推銷正義,又不必沖鋒陷陣。
在體制內(nèi)待了4年的司馬文武對媒介也有了新的看法:批評不代表永遠站在對立面,如果媒體要當“永遠的反對者”,應該是所有政黨都要批評,而不是為了反對執(zhí)政黨就同情在野黨。
戒嚴時代的臺灣記者都是知識分子,沒名沒利,后來一有機會,就跑去當官或者教書了。
很多次,他捫心自問,“這是一個正當行業(yè)”么?記者在社會上被人看低,是否還有必要從事這一行當呢?
他在心里盤算著:當年的同學經(jīng)商的,不是健康出狀況,就是家庭有問題;當教授的,幫助年輕人成長自己卻未必成長;跑去當官的,為出頭煞費苦心,就算當了政務官,沒有任期保證,說不定哪天,一下就沒了位子;當公務員的,一輩子在公文里打轉(zhuǎn),生命又有什么意義?
當記者,能夠維持生活的品質(zhì),又可以為這個社會做有價值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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