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在這座小城二十年
發(fā)布時間:2018-07-05 來源: 歷史回眸 點(diǎn)擊:
萬州,是座老城,也是座小城。
萬州主城區(qū)可大致分為三個片區(qū):最中心的高筍塘片區(qū)、南邊的五橋白安壩片區(qū)、北邊的天城區(qū)。往細(xì)了說,它有十二個鄉(xiāng),二十九個鎮(zhèn),十一條街道。
二十年的時間,我走遍了它……
我在這座小城里讀書,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也許還有研究生……我聽了二十年的萬州話,逛了二十年的萬州城。我多想也和外地的同學(xué)一樣,聽不懂周圍人的方言,也能在哪里迷一次路,然后像楊絳和錢鐘書在牛津“探險”似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然而沒有過,一次也沒有。
五歲的我,認(rèn)識了十分之一的萬州。那時我便喜歡用兩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個方框去框天上的飛機(jī),因?yàn)槲蚁蛲欠N從一個地方起航、在另一個地方扎根的生活,那時候我想,十歲我要走出小城。
十歲了,我走遍了五分之一的萬州,我在小城上了初中。我看著飛機(jī),圈著它,我想,十五歲我要走出小城。
十五歲了,我走遍了二分之一的萬州,我還在小城上學(xué)。后來我又想,十八歲,我要詩和遠(yuǎn)方,我厭倦了這座小城。
十八歲的我終于逛遍了整個萬州城,然而還在小城。曾經(jīng)一度絕望,這是一個逃不了的怪圈,我多想逃離。
我總是給人吹噓,萬州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有姑娘。我總是在夜晚的山頂望著萬州城給身邊的人說,萬州的夜景還素有“小香港”之稱。每到那個時候,我的內(nèi)心是叫囂的:你在說謊!你明明這么厭惡它!你明明這么渴望擺脫它的束縛!對,我一直都在說謊,我,一直都在騙別人也在騙自己……我走不出這兒,我被困在這兒!
我曾經(jīng)開玩笑,把我丟在萬州隨便哪處,我都能閉著眼睛回家。無論哪條巷子,哪條街道,甚至哪路公交車上。我曾熱衷于對這座小城的了解,無聊到找張白紙,寫上萬州都有哪幾路公交車,這些公交車沿路都會經(jīng)過的站牌。我無聊到瘋了,因?yàn)檫@座小城給不了我驚喜,而我也因?yàn)槎甑氖煜た梢宰龅讲懖惑@了。
我在這座小城二十年,在每一條街道留下足跡,在每一路公交車上留下嘆息,在每一個鄉(xiāng)鎮(zhèn)留下空的水瓶,在每一座山、每一架橋上泣下淚……
萬州,是座老城,也是座小城。(責(zé)任編輯 葛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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