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絕招
發(fā)布時間:2018-06-27 來源: 歷史回眸 點(diǎn)擊:
乾隆年間的一個早上,劍客陸平剛練完劍,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不出他所料,來者正是城里武威鏢局的大當(dāng)家宋旋。
最近幾天,兩人常常碰面,宋旋的心思陸平是一清二楚的。宋旋見屋里沒人,便開門見山道:“陸兄,對付致遠(yuǎn)鏢局的計謀,不知你想得怎樣了?要是再拖下去,我武威鏢局可真的要沒生意了!
陸平?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宋旋引進(jìn)了臥室,并從床底下取出一把寶劍。宋旋俯身看著劍鞘,不屑道:“光看這劍鞘,不像是什么寶物,陸兄有何見教,不妨直言!
陸平笑笑說:“這劍鞘是我自己配的,確實(shí)不值錢,但里面的劍卻是無價之寶!闭f完,他一把抽出了寶劍,一道寒光劃過宋旋的眼睛。
“這是唐朝名將郭子儀的紫陽劍!”陸平接著說,“對付致遠(yuǎn)鏢局就全靠它了。”
宋旋心中一驚,道:“莫非陸兄想提此劍血洗致遠(yuǎn)鏢局?”
陸平搖了搖頭,還是淡淡地笑著:“致遠(yuǎn)鏢局高手眾多,尤其是那個胡笛蟬,更是身懷絕技,你我絕不可硬來。這事,我自有主張!
當(dāng)天下午,陸平趕到致遠(yuǎn)鏢局,高價委托對方,將他珍藏多年的紫陽劍運(yùn)往其杭州老家。鏢局的總鏢頭為表誠意,當(dāng)下決定由鏢局第一高手胡笛蟬親自護(hù)送,明日申時啟程去城南碼頭,走水路去杭州。
陸平疑惑地問:“如此貴重之物,豈可只由一人護(hù)送?”總鏢頭解釋說,胡師傅會帶上他的兩個徒弟一起去的。
晚上,陸平來到宋旋家中,告知了致遠(yuǎn)鏢局的安排,并說道:“胡笛蟬申時出發(fā),酉時會到南郊。你我在那兒設(shè)伏,殺人奪劍!”
“殺人奪劍?”宋旋吃驚不小。
“沒錯!”陸平十分肯定地說,“殺了胡笛蟬,致遠(yuǎn)鏢局將失去第一高手,我們也能奪回紫陽劍。然后,我們以紫陽劍丟失為由,向致遠(yuǎn)鏢局索要巨額賠償,到時,致遠(yuǎn)鏢局人財兩空,英名掃地,必定元?dú)獯髠!?br> 宋旋興奮地一拍大腿:“好,好計謀!只是胡笛蟬武功高強(qiáng),且有兩名徒弟相隨,就憑你我二人能是他們的對手嗎?”
陸平陰笑道:“不必與其硬碰硬,我們只在暗中埋伏,待他們出現(xiàn),便用亂箭射死他們!
宋旋還是不放心:“聽說胡笛蟬渾身都是絕招,能殺人于無形。陸兄真的不怕!”
陸平不耐煩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們又不是與他貼身肉搏,先用箭將他射死,我們再現(xiàn)身,我就不信他一個死人還能把我倆殺死!”
宋旋想來想去都覺得陸平的計劃無懈可擊,決定依計行事。
第二天午后,胡笛蟬開始為他的遠(yuǎn)行做起了準(zhǔn)備。他找來一個長方形木盒,將劍放在木盒里面,再用一大塊布料將木盒層層包裹,直到做成包袱的樣子,才將它背在了肩上。然后,他帶著兩個徒弟,并肩朝城南走去。
陸平估計得沒錯,胡笛蟬確實(shí)是在酉時趕到南郊的。當(dāng)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還沒到看不清人影的地步,這對陸平他們來說,正是下手的好時機(jī)。陸平與宋旋決定先同時把箭瞄準(zhǔn)胡笛蟬,射死這只領(lǐng)頭羊,然后再把箭射向兩名徒弟。就這樣,陸、宋二人屏聲靜息,拉弓以待。胡笛蟬果然沒有防備,漸漸走入了他們的射程。
“放箭!”陸平輕聲下了命令。轉(zhuǎn)瞬間,兩支飛箭直直刺入胡笛蟬的胸膛。緊接著,又有兩支箭朝徒弟們射去,由于徒弟已經(jīng)有了防備,其中一支射向小徒弟的箭,僅僅只射中大腿,而大徒弟更是毫發(fā)未損。
“師哥!”小徒弟催促道,“你沒受傷,快回鏢局報信!
大徒弟雖不忍離去,但眼下情況危急,為了避免全軍覆沒,他只能咬牙往回跑,剛一轉(zhuǎn)身,一支箭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他心知不妙,回頭看時,小徒弟的胸前已插了一支箭,倒地不起。
大徒弟更不敢停留.拼盡全力往回跑。宋旋想要追殺,陸平一把攔住他道:“不要節(jié)外生枝,胡笛蟬已死,我們只管拿劍走人!闭f著,他便一把撥開草叢,起身向胡笛蟬走去。宋旋自然也跟了上去。
兩人飛快解下了胡笛蟬身上的包袱,又將弓箭往草叢里一扔,便匆匆逃離了現(xiàn)場。可還沒走上百步,宋旋卻突然慘叫一聲,吐血身亡。
陸平猛然回頭看去,只見胡笛蟬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陸平心中大驚,正要出手,可胡笛蟬卻又重新倒下,再也不動彈了。
陸平趕緊跑過去,抽出匕首,往胡笛蟬身上補(bǔ)了幾刀。這回,胡笛蟬真的死了,而他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枚小石子。陸平不禁感到一陣后怕,如果讓胡笛蟬再多活一口氣,恐怕他也會像宋旋一樣死于非命吧。這胡笛蟬隨手從路邊撿一顆石子,就能取人性命,果然是有真功夫的高手。只是眼下,高手已經(jīng)死了,什么渾身都是絕招,什么殺人于無形,難不成你還能變成鬼來殺我?陸平輕蔑地冷笑幾聲,又踢了踢胡笛蟬的尸體,這才轉(zhuǎn)身逃離。
陸平一邊逃,一邊還暗自慶幸胡笛蟬為他殺了宋旋。宋旋一死,就沒人知道他是本案主謀,而宋旋的尸體就留在現(xiàn)場,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宋旋想殺人劫鏢,最終與胡笛蟬同歸于盡,這就等于宋旋替他背了這黑鍋。如此一來,他既可重新?lián)碛凶详杽Γ挚慑羞b法外,還能以紫陽劍丟失之名,向致遠(yuǎn)鏢局索要巨額賠償,這真可謂是“一石三鳥”啊。陸平?jīng)]有回城,而是決定先去鄰縣避避風(fēng)頭。
話說另一邊,胡笛蟬的大徒弟已帶著致遠(yuǎn)鏢局的人馬趕到現(xiàn)場,總鏢頭長嘆一聲,黯然流淚道:“人死了,鏢沒了,致遠(yuǎn)鏢局大難臨頭!”
話音剛落,大徒弟卻若有所悟道:“鏢頭,師傅身邊的劍好像不是他平日所佩啊!
“是嗎?”總鏢頭拾起了劍,開始打量起來,卻未發(fā)現(xiàn)有何異樣,便問大徒弟道,“這劍哪里不對了?明明是笛蟬平日所佩啊!
大徒弟直言道:“劍鞘顯然是師傅的,但您看劍柄,師傅的劍要比這短很多。”
總鏢頭這才恍然大悟地抽出劍來,只見那劍身近劍柄處,分明用篆書刻著“紫陽”二字。
“紫陽劍?”總鏢頭驚得目瞪口呆,“原來紫陽劍就握在笛蟬手上,沒有裝在包袱里!
大徒弟也在一旁感慨道:“如此看來,師傅是把他平日所佩之劍裝在包袱里了。”
總鏢頭欽佩地感嘆道:“一定是這樣的。包袱里的劍要么是他自己的,要么就是把平平常常的劍。笛蟬真是藝高人膽大!”
再說陸平,他一路疾行,連夜趕到鄰縣,找了間客棧投宿。酒足飯飽后,他回到房中,將門窗關(guān)嚴(yán),挑亮了燈火,便打算解開胡笛蟬的包袱,好好看看他的紫陽劍。當(dāng)他解開包袱,打開木盒,那熟悉的劍鞘映入眼簾時,他一下子慌了,因?yàn)樗l(fā)現(xiàn),眼前這把劍的劍柄,不像是紫陽劍。
陸平感到渾身發(fā)涼,酒也醒了大半。他咬了咬牙,一口氣拔出劍來。令他更加意外的是,這把劍的劍身只有三寸長,確切地說,這不是劍,而是一把匕首。陸平望著空空如也的劍鞘,不知所措。正當(dāng)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條黑色的小蛇卻突然從劍鞘里躍出,一口咬在了陸平的脖子上。
很快,陸平便感到胸悶與心痛,他面色發(fā)紫,嘴唇發(fā)黑,視線開始模糊,呼吸變得急促,他怎么也沒想到,已經(jīng)死了的胡笛蟬,還能要他的命。
選自《故事會》2017.9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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