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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科學

發(fā)布時間:2017-01-25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歷史的科學篇一:歷史學科學還是藝術

歷史學:科學還是藝術?

朱衛(wèi)斌

2012-2-3 9:49:13 來源:《中山大學學報:社科版》(廣州)1995年04期第74-81頁 摘要:19世紀以前的史學實踐表明了史學科學化與藝術化兩種不同的學科傾向。隨著科學概念在自然科學領域的確立,從19世紀開始,西方史學界展開了歷史學學科性質(zhì)的爭論。或認為其為藝術,或相信其為科學,或主張兩者兼而有之。我的觀點是:就學科個性而言,歷史學是一門科學,遵循著從事實中得出結(jié)論、引出規(guī)律的研究途徑;就表現(xiàn)形式而言,藝術對史學有重大影響。 關鍵詞:歷史學 科學 藝術 克羅齊 布瑞 屈維廉 羅素

歷史學是一門什么樣的學科?它象自然科學那樣具有嚴密的科學性,還是象文學藝術那樣,屬于反映社會生活的人文學科,或者是兼有科學與藝術的特點呢?這種對史學學科性質(zhì)的定位問題,關系到對歷史學本質(zhì)的探討,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論意義與現(xiàn)實意義。

一、近代以前史學實踐的兩種傾向

史學自誕生之日起,即表示了科學化與藝術化兩種傾向。中國自古就有“文史不分家”的說法,表明文學對史學影響之巨。西方神話中,歷史女神克萊奧即是一位繆斯,一位文藝女神。一般認為,神話、傳說、史詩是史學的蛹體。它們都含有大量虛構的、非真實的成分,都經(jīng)過了人們的藝術加工,雖然都或多或少地蘊含著歷史的真實內(nèi)核,但都談不上是史學,仍然屬于文學藝術范疇?梢姡穼W脫胎于文學藝術,當屬無疑。

但是,史學一經(jīng)從文學中分離,立即表現(xiàn)出自己的學科個性,即求真精神。希羅多德(Herodotus,約公元前484~424年)為撰《歷史》一書,曾花費十年時間到處游歷,為的是搜集可信的第一手資料。而對于有疑義的資料,則率直地

表明自己的看法。修昔底德(Thucydides,約公元前460~396年)為了真實地記錄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的過程,對所搜集到的史料進行嚴格的批判,初步提出了史料批判與考證方法。司馬遷為留信史于后人,竟忍辱受“宮刑”,秉筆直書,為我們留下大量珍貴的歷史資料。史學的這種求真精神,顯然是崇尚形象思維注重虛構、想象、夸張的文學藝術所不具備的。

史學追求真實的特性表明了史學科學化的傾向。然而,歷史認識的特殊性決定了史學不可能擺脫藝術加于它的影響。歷史在時間上的單向度性及空間上的不可接近性決定了

歷史的科學

歷史不可能重復的特點。這給我們認識歷史帶來了很大困難。今天的人們只能通過各種歷史的殘留物(所謂史料)來了解歷史。而這些殘留物與活生生的歷史實體相比,何異于九牛一毛!當我們利用這些殘留物試圖復原歷史的本來面貌時,總是感到很多歷史細節(jié)付之闕如。這樣,在現(xiàn)有資料的框架內(nèi)進行合理想象、猜測構筑歷史空間的做法往往被歷史學家所采用。司馬遷沒有親赴鴻門宴現(xiàn)場,但整個場面的描寫卻繪聲繪色,扣人心弦,讀者有身臨其境之感。這顯然與司馬遷的藝術處理分不開。這表明歷史學在一定程度上還得借助于形象思維方式即藝術思維方式。此其一。歷史學在社會功能方面也與藝術有相同之處。它可以教育心靈、啟迪心智。所謂“警戒史學”實際上就是旨在發(fā)揮史學懲惡勸善的功能。而科學一般只在于提供真理,提供知識,不對人的行為作道德評判。正因為史學具有教育功能、借鑒功能,塔西陀(Tacitus,約55~120年)的史著才成了“懲罰暴君的鞭子”(普希金語),司馬光的著作方名之為《資治通鑒》。史學的教育、借鑒功能大大助長了史學藝術化的傾向。英國現(xiàn)代史家柯林武德曾指責塔西陀,說他為了達到棄惡揚善的目的,“系統(tǒng)地歪曲了歷史”,“應該容許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位歷史學家”。①這種說法雖然偏激,但也道出了藝術方式對史學的巨大影響。此其二。

近代科學概念誕生以前的史學實踐表明:一方面,史學意在弄清歷史事實和過程的真相,重在求真;另一方面,史學又試圖扮演道德仲裁者的角色,竭力以

自己的成果去影響人們的行為,這就不可避免地使自己滑向藝術的營壘。事實上,這兩種傾向不是截然分開的,它們往往同時存在于各種史著中,只是側(cè)重方向不同而已。近代以前,史學經(jīng)過兩千年的發(fā)展,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其間并未發(fā)生史學學科性質(zhì)的爭論。史學是科學還是藝術的爭論,也只是在近代科學概念提出之后才出現(xiàn)的事。

二、史學學科性質(zhì)的提出

自15世紀下半葉以來,自然科學在西方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天文學、數(shù)學、物理學領域涌現(xiàn)出許多著名的科學家,取得許多重大成果與發(fā)現(xiàn),自然科學領域首先確立了近代科學的概念。與自然科學的突飛猛進相比,歷史學的發(fā)展則顯得遲緩、沉悶。當17世紀伽利略、牛頓等一大批自然科學家取得重大科學發(fā)現(xiàn)時,史學卻在宗教博學派史學的低谷中徘徊。史學所孜孜以求的只是發(fā)掘、整理資料,或服務于宗教傾軋,或服務于政治斗爭。史學還不能為紛紜復雜的社會歷史現(xiàn)象提供哪怕是一點科學的解釋。因此,英國著名學者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年)在進行學術分類時,認為史學是基于人類的記憶而研究過去的一種學問,它在本質(zhì)上是對這種記憶的描述、記載,因而史學與科學不同。它不能采用觀察、實驗、推理的方法來處理歷史資料。培根的觀點反映了那個時代史學與自然科學發(fā)展上的差距。19世紀是自然科學發(fā)展的另一個高峰。學科分化加劇,出現(xiàn)了一系列新興的學科。電的發(fā)現(xiàn)與應用,生物進化理論的確立與傳播,標志著科學在自然研究領域的巨大成功。自然科學的發(fā)展反過來促進了歷史學的發(fā)展,也給古老的歷史學提出了嚴峻的挑戰(zhàn):歷史學究竟能否成為科學?19世紀是歷史學走向科學化的關鍵時期。所謂史學的科學與藝術之爭,也正是在這個世紀提出的。

三、19世紀西方史學實踐的藝術傾向與科學傾向

19世紀在西方被譽為歷史學的世紀。浪漫主義思潮、客觀主義思潮、實證主義思潮先后沖擊著史學領域,造成了各種史學思想洶涌激蕩、史學流派紛呈迭

起的局面。史學實踐的藝術傾向與科學傾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得到了更為充分的展示。

19世紀以藝術來要求史學的當首推英國史家馬考萊(Thomas B. Macaulay,1800~1895年)。他最重要的歷史著作是《詹姆士二世即位以來的英國史》。他寫這部書的目的完全是出于為當政的資產(chǎn)階級與新貴族即輝格黨人的利益服務的。這部作品的最出色之處在于作者以生動的文學筆調(diào)謳歌了英國的資本主義制度。馬考萊認為,寫歷史的目的就是為現(xiàn)實政治提供借鑒。所以,他的著作談不上是什么學術研究。他的史學實踐表明他完全把史學當成了一門藝術。他認為,歷史著作應當是詩意和哲學的合成品,也就是說,要把藝術的想像力與對歷史的理性認識結(jié)合起來。然而,他的所謂對歷史的理性認識不是建立在大量真實的歷史資料的基礎之上,而是出于自己的主觀認識,出于有利于輝格黨統(tǒng)治的偏見。他認為,歷史是由無數(shù)個微小事實構成的,歷史根本無規(guī)律可循。任何人都可以從歷史資料庫里抽取對自己有用的材料來為自己的觀點辯護。從這個意義上說,“事實只不過是歷史的渣滓”②,歷史是一個任人隨意打扮的小姑娘,你可以把她裝扮成你喜歡的任何樣子。所以,馬考萊從不在意歷史資料的真?zhèn),卻十分注重寫作技巧。他的著作一問世,其銷量竟超過了文學家司各脫的小說和詩歌,成了仕女梳裝臺上最時髦的讀物?梢,在馬考萊那里,史學純粹是一門藝術,恰當小說、詩歌、歷史劇一樣。馬克思曾就此指出:“為了討好輝格黨與資產(chǎn)階級,馬考萊偽造了英國歷史”③。

與馬考萊同時代的另兩位英國史學家卡萊爾(Thomas Carlyle,1795~1881年)、弗勞德(James A. Froude,1818~1894年)也是把史學當成一門藝術的?ㄈR爾是“英雄崇拜”論的鼓吹者,寫過不少歷史著作。與馬考萊一樣,卡萊爾也認為社會歷史的發(fā)展無客觀規(guī)律可循,歷史只不過是由一幅幅生動圖畫組成的歷史場景。任何人都可以對這些圖畫進行描繪?ㄈR爾的作品以文學描寫見長,但史料卻經(jīng)不起推敲,為了維護自己的偏見或說明某個觀點,他有時甚至不惜歪

曲史料、捏造事實。比如,他為了把克倫威爾塑造成一個英雄,一個“偉大而誠實的人”,首先勒定了一個充滿主觀偏見的框架,然后搜尋資料來論證自己的見解。當有些材料不利于自己的觀點時,他即棄而不用或加以歪曲。所以有人說,卡萊爾對許多事件的歪曲可能會使克倫威爾本人也感到困惑和驚奇?ㄈR爾的這種做法其根源即在于:在他看來,歷史研究是一門不折不扣的藝術,一門適應現(xiàn)實需要的藝術。在這方面,弗勞德深受卡萊爾的影響。弗勞德正是在讀了卡萊爾的作品后,慕其文章風格而棄文從史的。弗勞德也寫過不少史學作品,但人們認為他更多的是個文學家而不是史學家。他主張歷史可以隨心所欲地寫。因為所謂歷史事實不過是“孩子們的一匣子字母片,我們愛把它們拼成什么字就能拼成什么字”④。在他看來,歷史就是戲劇,是為了教育今人,知往鑒來。所以他的書里史料錯誤俯拾皆是,偏見、臆斷隨處可見。

上述三人都把史學當作一種藝術,一種服務于現(xiàn)實需要的藝術。就在同一個世紀,客觀主義史學、實證主義史學先后崛起于歐洲。它們不但把史學當作科學來研究,而且明確地宣稱史學是一門科學。

客觀主義史學以蘭克學派為代表。蘭克(Lccpold Von Ranke,1795~1885年)是19世紀蜚聲國際史壇的史學家,他的一整套治史理論和方法培養(yǎng)了許多弟子,以他為中心形成了蘭克學派。蘭克標榜“客觀主義”和“科學方法”。所謂“客觀主義”,用蘭克自己的話說,就是“如實直書”,在書中“消滅自我”。也就是說,歷史學欲成其為科學,必先消滅史學家的主觀偏見,消滅史學為現(xiàn)實服務的功利目的。史學家只需保持不偏不倚的態(tài)度,對歷史事實加以純客觀的敘述,就會求得歷史事實的真相。那么,客觀歷史事實又怎么得來呢?只有通過“科學方法”對史料進行搜集、整理才能得到。蘭克治史的“科學方法”也即史料批判的方法。其主要內(nèi)容是:史學研究必須搜集大量的原始材料,對這些資料要進行嚴格的鑒別、辨析,考證史料及其內(nèi)容的真?zhèn),務必使史學研究建立在真實可靠的史料基礎之上。蘭克的代表作《教皇史》即浸透了他的“客觀主義”和“科

歷史的科學篇二:科學與歷史學

科學與歷史學——拓展歷史學的想象力

高 馨1

從歷史探究的角度來說,科學傳播到中國可以向前追溯到很早。但從科學對中國的文化和學術的影響來說,真正意義上的科學傳播到中國應該是在19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所謂的“歐風美雨”在將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方式和政治制度帶到古老的中國的同時,也將資產(chǎn)階級文化傳播到中國,其中就包括科學。到了1893年,康有為引進并使用“科學”二字。嚴復在翻譯《天演論》等科學著作時,也用“科學”二字!翱茖W”作為一個名詞正式在中國誕生。

《辭!1999年版: “科學:運用范疇、定理、定律等思維形式反映現(xiàn)實世界各種現(xiàn)象的本質(zhì)的規(guī)律的知識體系!边@是辭海對科學的定義。因為科學至今并沒有一個世所公認的定義,所以這一定義只代表了大多數(shù)人對科學的認識。從這一定義我們可以看出,“范疇、定理、定律”這是科學發(fā)展和進步所運用的方法,或者說是規(guī)則。無論對于科學的各種定義有多少差別,但方法卻是基本認同的,那就是“范疇、定理、定律”從二十世紀初開始,中國的歷史學家們開始大規(guī)模的運用科學的方法來改革中國傳統(tǒng)的歷史學,運用科學的方法研究歷史,講求實證精神,講求“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歷史學在一定意義上變成了完全的考據(jù)和規(guī)律探究,歷史學的文學色彩越來越淡,逐漸脫離了自己獨立的地位而成為科學的一個分支。以事實說話,歷史學1 高 馨,山西太原,華東師范大學,中國史學史,在讀博士生

在取得日益讓人信服的成果的同時,在讓人們對所做的研究的懷疑日益縮小的同時,也從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動態(tài)的學術變成了機械的對于普通人沒有任何吸引力的科學的一個學科。歷史學的想象力已越來越狹窄。

什么是想象力?想像力是為了藝術的或知識的創(chuàng)造的目的,而形成有意識的觀念或心理意象的能力。想像力不是憑空而想,不是胡思亂想,而是在一定的知識和依據(jù)的基礎上拓展想象的空間,大膽的對事物的發(fā)展和可能的情況進行推理和判斷。想象力在社會學上是個很時髦的詞。美國社會學家米爾斯在1959年出了一本書,名字就叫《社會學的想象力》,在這本書中,他將社會學的想象力定義為“個人與社會關系的靈敏觀察能力,也就是以外來者的眼光觀察自己的社會,而不是只用我們偏狹受限的經(jīng)驗與文化偏見來對待”。顯然,想培養(yǎng)這樣一種能力是很難的,因為沒有人可以站在超脫者的位置上來看待社會問題,因為人總是生活在社會之中的,總是要受到所學的理論影響,總是受到自己的文化環(huán)境的影響。所以社會學家就必須學著挑戰(zhàn)自我,將自己盡可能的脫離于事物之外,盡可能的用比較客觀的眼光去看待周邊發(fā)生的任何事,客觀的分析事物的社會學意義。

社會學的想象力與歷史學的想象力對于想象力的定義是不盡相同的。就好像現(xiàn)在一些歷史學家竭力提倡和追求歷史學的感覺主義一樣,歷史學的想象力應該這樣定義,那就是運用現(xiàn)有的資料對歷史的進程,從更寬闊的角度來拓展歷史的空間。

前段時間看了孫江教授的一篇文章,其中他引用的一段話同樣讓我很感興趣,我覺得這可以作為對歷史學想象力的一個很生動的解釋:

科林伍德在《歷史的觀念》里談到歷史的想像力時,舉例說: 當我們眺望大海時,看到一艘船。五分鐘之后,當我們再次眺望時,船已經(jīng)移動到不同的位置。因此,我們必須想像,當我們沒有眺望的時候,船在一點一點占據(jù)著兩處的中間地帶。這是歷史思維的一個案例。同樣,當我們被告知凱撒在不同的日子里分別呆在羅馬和Gaul的話,我們得想像凱撒在兩地之間旅行的情景。

我們來想一下凱撒在兩地之間旅行的情形。凱撒的旅行可能沒有資料可尋,可是我們可以依據(jù)當時的社會歷史背景、兩地之間的地理環(huán)境、凱撒的生活習慣和性格特點甚至其周圍人的生活習慣和性格特點來勾勒出凱撒在兩地之間旅行的畫面,于是這段歷史就變的鮮活起來。這可以作為運用歷史學的想象力的一個范例。

一些史學家提倡增加歷史學的文學色彩,使歷史學豐滿起來。這其實是對中國古代歷史學家杰出的文學才華的一種向往!笆芳抑^唱、無韻之離騷”這一對《史記》的評價,其實可以作為傳統(tǒng)歷史學發(fā)展和研究的一個最佳證明。那就是歷史是可以運用文學手段的,文學手段的運用不但沒有使歷史脫離真實和客觀,反而使歷史變得更加生動,更加深入人心。這一中國傳統(tǒng)的歷史學方法其實一直都擁有其獨特的魅力。文學手段其實也是一種歷史學的想象力的體現(xiàn)。因為文

學是最富有想象力的東西。歷史本來是活生生的人的過去,表述出來的歷史也應該是活生生的才對。

運用文學的手段使語言生動起來,大膽的開拓歷史的想象空間,讓推理和判斷形成習慣,不拘泥于定理和范疇,將會賦予歷史學更多的生命力,歷史學才能真正稱為有血有肉的歷史學。文學是個非常感性的東西,沒有豐富的感情,沒有對外界環(huán)境的豐富的感覺,就無法寫出動人的文章,也就是說無法引起人們感情和思想上的共鳴。于是,一個新的觀點或者說目前很熱的并引起廣泛爭論的觀點不斷的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那就是歷史學需要感覺主義。如前所述,歷史學要增加文學色彩,而文學離不開感覺,所以歷史學也離不開感覺。其實感覺也是一種想象力。一方面,我們依據(jù)對外界的感知去揣測事物的靈性,我們從事物自身的角度去設想去想象它想告訴我們什么;另一方面,我們的感情更加豐富,我們懷揣著對于所做研究的濃厚興趣,懷揣著更加高尚的對于歷史的自覺精神,對于整個社會的責任感,對于揭示出歷史的本來面貌并將之傳承下去的激情和信心,來進行歷史學的研究和歷史作品的寫作。

因為歷史是文化的重要的組成部分,所以歷史學不僅僅是要揭示真相,歷史學更應該擔負起文化傳承和文化傳播的責任。鴉片戰(zhàn)爭以后,先進的中國知識分子對于教育的認識經(jīng)歷了一個由重人才到啟民智的過程。他們在為挽救民族危亡而浴血奮斗的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僅僅依靠一部分人才對于中國是遠遠不夠的,只有啟迪民智,提高整個民族的文化素質(zhì),才能使中國真正富強起來。時至今日,雖然中國的教

育水平和人民的文化素質(zhì)得到了很大提高,但是還遠沒有到那種可以揚揚自得的時候。歷史是個很厚重的東西,它具有非凡的凝聚力,它能使你無論走到哪里,都無法忘記存在于自己血脈中的東西。可惜,在這個物欲橫行,只重物質(zhì)不重精神的時代,歷史學一方面在專業(yè)領域欣欣向榮,一方面在整個社會日益沒落,君不見教育中歷史的內(nèi)容越來越少,君不見當社會中人提及歷史時的茫然。一句話,中國歷史學界就是站在高山上的圣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知求真知”,抱著所謂歷史學者的責任感,總想盡可能的揭示出歷史的真相,而忽略了歷史學的真正責任。

從這一點看來,呼喚歷史學的“感覺主義”的學者,卻是為歷史學走向社會指出了一條明路。歷史學的想象力從來不只是狹窄的研究領域,而是要拓展歷史學走向社會的途徑,使歷史學成為大眾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令人欣喜的是,最近這些年來,很多學者認識到了這一問題,很多學者也都在嘗試著進行這方面工作。為了使歷史學走向社會,這個秘史,那個揭秘紛紛出籠,好像歷史學以前的研究都不是在揭秘一樣。很多歷史學者的想象力也僅止于此,把這作為不得不利用的方法,用這些來引起大眾的好奇心。從社會現(xiàn)實來看,這種方式未嘗不是煞費苦心,卻又未嘗不是可悲可嘆,因為使用這種方法,恰恰說明了歷史在中國人的觀念中已經(jīng)多么的淡漠。歷史學走入社會需要想象力,需要有責任的歷史學者們的不斷打破思想的桎梏,不斷地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思維習慣,不斷地探索新的方法和手段。我們看到的韓樸的《左手翻史

歷史的科學篇三:歷史學何以成為科學

歷史學何以成為科學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手稿中曾學過這樣一段話:“我們僅僅知道一門唯一的科學,即歷史科學。歷史可以從兩方面來考察,可以把它劃分為自然史和人類史。但這兩方面是密切聯(lián)系的。”這段話雖然最終被他們刪去,但是,這卻是對歷史學在科學發(fā)展中地位的精辟概括。1902年,英國實證主義歷史學家、劍橋歷史學派重要代表人物柏里在任劍橋大學近代史講座欽定教授的就職演說《歷史科學》中,以如下一句話語作為結(jié)束:“歷史學是一門科學,不多也不少。”西方著名的蘭克學派,就是把歷史學作為科學來研究的,主張客觀主義和科學方法。實證主義史學家比客觀主義的史學主張又前進了一步,認為歷史學可以借助自然科學的理論與方法進行研究,它與心理學、動物學一樣,也是一門科學 。前蘇聯(lián)科學院院士哈利挈夫在《歷史——真理的母親》一文中說:“歷史不僅是真理的母親,而且是對藝術作品作藝術欣賞的起點,因而再說有形式——從作品原文的歷史、生活的歷文學的歷史,一般的歷史到所討論的問題的歷史——歷史的態(tài)度是我們科學的精神,作為文學批判來說,也是我們科學的論據(jù)的根源和獨立的美的根源!睔v史學被定位為一門唯一的科學,其意義當在這里吧!

歷史學的科學要求直接起因于近現(xiàn)代自然科學的激勵?茖W不僅促成了人類社會的一系列革命性變化,也對人類傳統(tǒng)的知識狀況形成了猛烈沖擊。曾受尊奉的一些學說理論如今陡顯空洞、無聊,憑心而論,改革的沖動和要求至今仍不失其正當性。對于還沒有被公認為“科學”的各知識領域來說,科學化成了一句時興的口號,一種誘人的前景?茖W地位毋庸臵疑地成了單一的目標?墒菫槭裁匆欢ㄒ茖W化,就因為科學的巨大成功嗎?一個方面的成功并不意昧著其它方面也能仿此而成功己屬老生常談,而且,我們有無充分理由認定科學能夠徹底解決一切人類知識疑難?恐怕只好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相信其能、祈愿其能吧。受惠太多的當代人很容易忽視或有意視而不見一個事實,即科學畢竟還未能完滿解決自身領域內(nèi)最基本的理論問題,總體上依然處于摸索之中。科學在知識地位上的至尊特權匆匆便得到了假定。比方說在我們國家,一切學科的研究都不分青皂地冠以“科研”之名,致使人們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諸如文藝創(chuàng)作等方面的理論稱之為“科學理論”,適當性和必要性問題仿佛本不存在?茖W無論有多么成功,只要還剩下什么沒做,就有可能接近于什么也沒做。這是一個有益的告誡。革新知識傳統(tǒng)并不能作為全部人類知識科學化的正當根據(jù),一者為正當要求,一者卻屬僭妄之主張——正如科學主義常常被視為的那樣。另一因素則是近兩個多世紀西方史學的急速發(fā)展。專業(yè)學科的成形和規(guī)模壯大自然而然地導向?qū)W科地位的擢升要求。

在現(xiàn)代學科分類體系中,歷史學應當歸屬于人文科學。與人文科學其他

所屬學科語言學、哲學、中外文學等相較,歷史學的重要的特征,一是時序性,二是整體性,三是實證性。正是這三大特征,是歷史學取得其他學科不可取代的特殊地位;也正是這三大特征,是歷史學在推動人文科學其他學科的發(fā)展中,在推動人文學科之外社會科學、思維科學以及管理科學等的發(fā)展中,具有不可或缺的獨特作用。因為沒有歷史學自生的發(fā)展,沒有歷史學時序化、整體化、實證化從一般的籠統(tǒng)的要求變?yōu)樯钊攵唧w的現(xiàn)實,所以其他學科歷史內(nèi)涵的發(fā)掘,就會缺失他們依以存在與確立的坐標,以及是這種發(fā)掘不斷深化的動力。這種作用,主要表現(xiàn)于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歷史學自生的時序性,為各門學科提供了一種以時序性為基準的參照系,一種對于事物或?qū)ο蟀雌浒l(fā)展方向做順時縱向考察,以把握其演進全過程的研究范式。經(jīng)濟學領域的重大突破,以《資本論》為代表的馬克思主義經(jīng)濟學的誕生,便是基于對商品、市場、資本及資本主義歷史的系統(tǒng)深入考察,是邏輯的研辯證法的研究與歷史的研究以歷史的研究統(tǒng)一起來的杰出成果。馬克斯〃韋伯在社會領域的重大突破,如果對于基督教新教、中國儒教與道教、一度宗教等歷史及其與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關系沒有系統(tǒng)、認真的研究,是不可能實現(xiàn)。當將歷史考察的眼光與縣域王朝本身的更迭時,王朝的興衰更迭、帝王的承襲傳遞,而將對這種聯(lián)系的破壞與超越視為大逆不道。而一旦沖破傳統(tǒng)的王朝體系,將目光轉(zhuǎn)向全球競爭與人的普遍發(fā)展時,歷史學的時序?qū)⑥D(zhuǎn)而以世界普遍認同的機緣為坐標,這是,經(jīng)濟學將發(fā)現(xiàn)低水準的必須經(jīng)濟局限,而給予廣泛的直至全球性聯(lián)系的積極評價,社會學將發(fā)現(xiàn)家族宗法的地域性的不足,而給予廣泛的直至全球性聯(lián)系的積極評價。

其次,歷史學的整體性,彌補了各學科分工越來越細、研究越來越專門而總和不足的弊端,可以有力的保證各學科正確認定自身的學術地位,并促進一系列交叉學科、邊緣學科的誕生。一般來說,各門人文學科、社會學科、思維學科級管理學科,都是以人類人類社會人類生活的某一側(cè)面為研究對象的,而歷史學則以著呢個歌詞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及其內(nèi)在規(guī)律及其研究對象。歷史學因此被說成“應當是政治、法律、哲學、神學,總之,一切屬于社會而不是單純屬于自然界的領域的簡單概括!睔v史學所具有的這種廣泛的包容性,是它在各個學科領域間具有一種粘合的作用,甚至處于一種主導的作用。

歷史學的各個研究成果對各門人文科學、社會科學、思維科學級管理科學具有廣泛的借鑒作用,因為每一門科學都需要歷史的依據(jù)!霸趯嵺`中政治家、新聞工作者,以及其他一些社會科學家,往往慣于吧歷史根據(jù)作為啟發(fā)自己研究的模式和反模式。歷史學的研究方法蘊含著變革、轉(zhuǎn)化與相互影響的因素,因而,他對于社會科學的其他分支具有十分重大的深遠的意義!边@樣,歷史學的理論、方法與體系會給其他各門科學以很大的啟迪。很難想象社會學、民族學、政治學、文學、藝術等等,能脫離歷史學而鼓勵的存在。

歷史學的整體性有力的推動了諸學科的相互影響、滲透和發(fā)展。歷史學在它的發(fā)展過程中經(jīng)歷了政治性的記事活動、附屬于政治而以文化積累為主的綜合活動、學問或?qū)W術、知識體系、哲學、科學等等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和發(fā)展環(huán)節(jié),在認識方式上經(jīng)歷了價值的、考實的、藝術的、科學的、哲學的等等不同形式的認識方式。歷史學發(fā)展到了今天,雖然它必然地要包含先前出現(xiàn)過的一切表現(xiàn)形式或發(fā)展環(huán)節(jié),并把它們當做自己的不可或缺的構成因素或部分;就個別的或特殊的史學現(xiàn)象而言,今天的歷史學亦可以其先前曾經(jīng)擁有過的某種表現(xiàn)形式而存在?墒,在一般意義上,今天的歷史學絕不可以歸結(jié)為其中的任何一種形式或環(huán)節(jié),或者依據(jù)其中的某一種表現(xiàn)形式或發(fā)展環(huán)節(jié)來確定歷史學的一般定義。今天的歷史學,只能是一門整合型的社會科學。如果否認這一點,那么在認識論、方法論和哲學傾向上,就要么表現(xiàn)為歷史觀念的缺失,要么表現(xiàn)為對唯物主義辯證法的庸俗化和作為這種庸俗化的必然歸宿的相對主義、懷疑論或折衷主義。列寧在闡述“唯物主義辯證法無疑地包含著相對主義,可是它并不歸結(jié)為相對主義”的原理時說:“辯證法,正如黑格爾早已說明的那樣,包含著相對主義、否定、懷疑論的因素,可是它并不歸結(jié)為相對主義。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唯物主義辯證法無疑地包含著相對主義,可是它并不歸結(jié)為相對主義,

歷史學乃是一門科學研究,這在他是按照自己的方法和技術所從事的一種研究這種意義上說的,愛是不好加以否認的。歷史學家所尋求確立的結(jié)論,是通過對一種明確確立的題材——即人類過去的行為和遭遇——的考察,按照一代又一代的探索者使之不斷精確化的顧澤而實現(xiàn)。在這一方面,幾乎沒有什么嚴肅認真的爭論的余地。我們只消思考一下這個事實,即存在著有一批專業(yè)的歷史學,他們處理他們所研究的資料的能力完全不同。教授高等歷史學,正如任何具有那種教學經(jīng)驗的人所知道的,與其說是在傳授嗜血的內(nèi)容,倒不如說在教導某種確定史實和解釋史學的技術。而這種技術,正如我們所談到的,在時間的過程中,特別是在最近兩個世紀中,已經(jīng)取得實實在在的進步;從而高度熟練地作家在過去所犯的錯誤,現(xiàn)在就可能為只不過具有普通能力的學者所避免。

有人反駁說,這是夸大了歷史理解的困難。他們會說,在以歷史學家的產(chǎn)品和自然科學家的產(chǎn)品進行比較時,我們確實發(fā)現(xiàn)最顯著之點就是,前者地沒有專業(yè)訓練的人是可以理解的,而后者則充滿了技術性,除了專家之外是無法理解的。歷史書是日常用語學成的,并沒有發(fā)展出它自己的特殊語匯;但是從這個事實并不能推論說,任何笨伯都能夠?qū)懰。事實真相是,這里也存在著世界上的一切(在學問的這一分支也像在其它分支中一樣)業(yè)余愛好者和專業(yè)路數(shù)之間的差異,盡管區(qū)別在歷史學中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明顯。著一些可以由下述事實來解釋,即日常生活的迫切需要使我們大家都不得不運用歷史學家某些技巧。我們不問每天報紙上所刊載的消息的可靠性如何,就

不能把報紙讀明白;在歷史學家最重要的任務中,對于證詞的估價就是我們大家都必須從事的某種東西。這一點是很清楚的,但同樣清楚的是我們大家不能都以同樣的技巧來完成這件事情,而一個在歷史方法方面訓練有素的人對一個只依靠自己未經(jīng)訓練的智力的人,在這個問題上就具有巨大的優(yōu)勢了。任何一個懷疑這一點并人俄日歷史學只不外是一種常識的事情的人,都可以請來是他的觀點接受時間的檢驗,比如說,對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起源的文件進行匯編,并在此基礎上構造出一部導致了大戰(zhàn)的各種大戰(zhàn)的歷史。他將會對于他所陷入的那些困難感到驚奇,而且將會對任何職業(yè)的歷史學家都會指出的他那思維的簡單性感到震驚。

所以我認為應該承認,歷史學無論如何在有一個方面是可以描述為是科學的,那就是,他是有著他自己被公認的方法的一種研究,那方面是只能由希望能夠精通它的人們加以掌握的。

參考書目: 周宏著、《現(xiàn)代西方哲學論略》、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3

英) W. H. 沃爾什著,《歷史哲學導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姜義華,瞿林東,趙吉惠著、《史學導論》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3

李振宏著、《歷史學的理論和方法》、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1999

寧可著、《史學理論研究講義》、廈門:鷺江出版社,2005

王飛 (07)歷史 010207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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