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個時期，教育產業(yè)化的聲浪曾經喧囂一時。時至今日，因其弊端逐步顯現(xiàn)而多為人們所詬病，以至于難以找到始作俑者。然而，當學術產業(yè)化的浪潮向我們襲來的時候，其危害性似乎還沒有被人們所深刻認識。本文僅就人文社會科學方面的問題作一探討，以期引起學界和有關方面的關注。

　　一、學術產業(yè)化及其表現(xiàn)形式

　　這里所說的學術產業(yè)化，就是直接或間接地、公開或變相地把學術當作商品經營的現(xiàn)象。目前人們對學術失范、學術不端、學術腐敗現(xiàn)象已經有了比較深刻的批判，但是對于學術產業(yè)化的批判還沒有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從本質上講，學術產業(yè)化和學術失范、學術不端、學術腐敗有著內在的聯(lián)系，它們往往是交織在一起、共生共長的。一方面，學術失范、學術不端、學術腐敗是學術產業(yè)化得以形成的前提和基礎；
另一方面，學術產業(yè)化又為學術失范、學術不端和學術腐敗的蔓延推波助瀾。從某種意義上說，學術產業(yè)化也是學術腐敗的一個組成部分。雖然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公開提出“學術產業(yè)化”的口號，但是學術產業(yè)化事實上早就在某些領域不同程度地出現(xiàn)了。肇始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出版社“賣書號”和近幾年來開始出現(xiàn)的學術期刊“賣版面”，可以說是公開和半公開的經營學術成果的現(xiàn)象。正如學者劉長秋所指出的：有的單位“將創(chuàng)辦學術刊物作為了撈取經濟收益的一種‘產業(yè)’”。[1](p27)一個書號，少則上萬元，多則數(shù)萬元；
一個版面，少則數(shù)百元，多則上千元不等。而且一經開張經營，無不顧客盈門，“效益”良好。其直接原因就在于社會上已經形成了廣闊的學術經營“市場”。一方面是手握書號、刊號社會稀有資源待價而沽的出版者，另一方面是企望以“學術成果”的出版發(fā)表來提職晉級乃至增加工資、改善住房等待遇的學人，二者一拍即合的交易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說賣書號、賣版面等屬于學術產業(yè)化公開半公開的形式的話，那么各種各樣的課題評審、博（碩）士點評審、研究基地評審等等，有些則屬于學術產業(yè)化的隱蔽形式。國家開展上述活動，其出發(fā)點無疑是為了培養(yǎng)人才，繁榮學術，促進經濟、社會更快地發(fā)展，但可惜的是，在有些地方卻被搞得走樣變形，其中的 “貓膩”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

　　由于項目的獲得與否關系到單位和個人的物質利益，所以一些單位和個人便不惜動用人力財力向有關

　　人員“公關”。對此，中科院何祚庥院士指出，計劃體制內的科研項目分配，如果受到潛在的市場交換的影響，就會和人事方面的“跑官、買官、賣官”一樣，出現(xiàn)“跑項目、買項目、賣項目”的情況。這時，本來應以人民需要、國家利益為指導的項目審批權，就會在某些‘市場規(guī)則’的侵襲下失去原應堅持的原則，再加上科學技術問題不容易實施有效的監(jiān)督，在評審中會出現(xiàn)虛假的評價、虛假的成績，從而滋生學術腐敗。他認為“跑項目”、收“版面費”現(xiàn)象，已不僅是個人的問題，而成為體制性、系統(tǒng)性的現(xiàn)象，嚴重污染學術生態(tài)環(huán)境，必須盡快優(yōu)化、改善。[2] 學者邢東田更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每到評選（指博士點等――引者注）之類的關鍵時刻，一些重點院校云集的地方，說情者、送禮者、邀請講學者，川流不息。有的院校為此動用上百萬資金已不是新鮮了，有的學校派代表在京一住幾個月大做‘公關’已不是秘密。”[3](p55) 而可悲的是，這些“跑”者往往能夠如愿以償。這種結果在客觀上又等于給人們發(fā)出了一個信號：功夫常在學術外。于是又進一步刺激了人們“跑”的積極性，從而使學術環(huán)境日趨惡化。與上述方面相聯(lián)系，在課題分配中則往往出現(xiàn)“馬太效應”和“課題垃圾”。現(xiàn)在各級別、各行業(yè)、各領域的課題項目多如牛毛，除按級別有國家級、省部級、地廳級乃至單位級（如高校有校級課題）課題項目外，還分門別類地設有諸如科研課題、教研課題、青年基金課題等等。應當說，國家為此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每一課題的立項，就意味著相應資金的投入（自籌項目資金有的也大都由單位支付）。于是，課題立項的競爭實際上變成了獲取資金的競爭，而這種競爭又在很大程度上缺乏公平性。在課題的評選上，有的地方突出地存在著由少數(shù)人選少數(shù)人的現(xiàn)象。每年總是由比較固定的一部分人評出屬于自己“小圈子”的一部分人，有的甚至是評審者之間相互投票，投桃報李，“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這般，實為監(jiān)守自盜，坐地分贓。其結果是：有些人課題屢評不中；
有些人課題應接不暇，只好粗制濫造，應付過關（由于課題結題的評審者仍然是這部分“小圈子”的人，所以課題鮮見有不被通過者。不僅如此，還往往在評價中冠以“創(chuàng)新”、“突破”、“添補……空白”等字樣。而真正效果怎樣，大概只有天知道�。�。

　　二、學術產業(yè)化的災難性后果

　　學術產業(yè)化形成已經給學術發(fā)展帶來了嚴重的危害，若任其發(fā)展下去，必將對我國的學術乃至整個中國文化造成災難性的后果。就目前來看，至少有兩個個比較突出的方面應當引起我們的注意：

　　一是造成國有資產的隱形流失。學術產業(yè)化的目的不在學術，而在于通過學術或者打著學術的旗號謀取經濟利益。正如馬克思所說的：“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盵4](p82) 無論是賣書號、賣版面還是“跑課題”、“跑博（碩）士點”、“跑研究基地”等等，盡管形式不同，但其共同的特點都是把學術當作商品來經營，共同的目的都是用非正當?shù)氖侄沃\取經濟利益。賣書號、賣版面從表面上看，似乎買賣雙方“一個愿打，一個愿�！保�公平交易，各得其所。但是，由于書號、刊號的使用是國家賦予某些部門的一項特殊權力，具有相當程度和范圍的壟斷性，正是這種壟斷性使它得以成為社會稀有資源。如果以盈利為目的而出讓這種權力（這種權力并不因為他們的出讓而減少），實際上與其他權力部門的“亂收費”沒有多少差別，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以權謀私的行為。對于出版部門來說，他們完全是“賣方市場”，對于消費者（如果這也算消費的話）來說，則是不折不扣的“霸王條款”。本來出版、期刊行業(yè)是國家為發(fā)展學術而設置的服務部門，為此國家在諸如刊登廣告、書刊郵寄等方面專門給予了各種優(yōu)惠政策。但是有些相關部門一方面享受著計劃經濟的種種優(yōu)惠政策，另一方面又把手伸向市場去謀取種種利益。在他們那里，的確實現(xiàn)了“雙贏”；
而對于消費對象，則顯然是無公平可言的。他們的買書號、買版面與其說是自愿，倒不如說是無奈（這個問題將在后面探討）。問題還在于，利用這種壟斷資源“賣”得的資金，大都沒有上交國庫，而是進入單位的“小金庫”，最終往往以單位發(fā)獎金、買小車、蓋宿舍甚至吃喝玩等形式消費掉了。當然，他們所收的書號費、版面費等，從直接的表面現(xiàn)象來看大都不是公款，但是，由于各種課題經費中專門列有“出版印刷費”一項，實際上等于公開允許用公款購買書號和版面，而且書和文章出版發(fā)表之后，國家和單位又常常用公款給予各種各樣的物質獎勵（精神獎勵作為評職晉級的條件，可與工資、住房等掛鉤，等于間接的物質獎勵）。歸根結底，“羊毛出在羊身上”，掏錢的是國家，獲利的是一小部分人。

　　所謂“課題”等情況也是這樣。且不說公款“跑課題”、“跑基地”等造成的國有資產流失及其腐敗現(xiàn)象，單就課題本身投入的資金來說，其中也存在很大的“黑洞”。雖然全國每年在課題方面的資金投入（僅就人文社會科學而言）現(xiàn)在無法估算，但可以肯定會是一個龐大的驚人數(shù)字，其中有些資金實際上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流入個人腰包，成為國有資產流失的另一種渠道，而換來的相當一部分卻是“名人課題”、“關系課題”、“垃圾課題”。華東師范大學許紀霖教授在《中國新聞周刊》上撰文指出：“在被扭曲了的學術研究體制之下，學者們的學術活動也發(fā)生了嚴重的異化，更多的精力不是投身于學術本身的研究，而是進行權力尋租，想方設法獲得更多的項目立項�！薄盀榱梭w現(xiàn)出多快好省的高效率，不少學者都將項目設定在沒有多少創(chuàng)新難度、比較容易出成果的那些大而化之的宏大課題上。這種普遍的經濟人的理性選擇，最終的受害者正是國家的公共利益：耗費大量納稅人的資源，生產了一大批學術的垃圾。”“這種外部的權力規(guī)則如今已經逐步內在化，成為越來越多學者的理性選擇。在這一學術研究體制的支配下，一流的變二流，二流的變三流，三流的淪為不入流�！盵5] 其實，對于上述現(xiàn)象，某些課題申報者、評審者、鑒定者何嘗不是心知肚明，之所以樂此不疲，從根本上來說乃是利益驅動的結果�？膳碌氖�，此類現(xiàn)象似乎已經成為“潛規(guī)則”，見怪不怪了。

　　二是敗壞了學術風氣，惡化了學術生態(tài)，破壞了和諧的人際關系。由于學術產業(yè)化的愈演愈烈，學術研究和學術成果逐步衍變?yōu)榭梢杂媒疱X直接度量和置換的東西，變成了如同工廠批量生產的商品或者用化肥催生出來的蔬菜，這就必然引發(fā)所謂“學術大躍進”、“全民學術”現(xiàn)象，必然出現(xiàn)大量的無病呻吟之作、裝腔作勢之作、千人一面之作、剽竊抄襲之作等“偽學術”，而少有精品創(chuàng)新之作。我們知道，真正的學術成果，是文化知識積淀的自然升華，應當來自于主體創(chuàng)造的自覺。當學者懷著“文章只為稻梁謀”的心態(tài)去搞學術，當學術不再是一種知識追求而變成了純粹的謀生手段，學術的質量會是如何，學術的本質意義是否還存在，那就可想而知了。中國政法大學副校長張保生指出：“現(xiàn)在高校教師每年發(fā)表論文十幾萬篇、專著近萬部，這么多的論文和專著究竟將中國的學術事業(yè)推進了多少呢？這是需要反思的�？峙缕渲�90％沒有什么創(chuàng)新，只是東抄西湊。”[6](p33)由此而論，我國每年不計其數(shù)、浩如煙海的“學術成果”的出現(xiàn)，與其說是學術繁榮，倒不如說是學術災難。同時，由于學術成果的假冒偽劣屢見不鮮，學術職稱和學歷的泛濫貶值，社會對制造學術成果的主體――學者們的崇敬度也大打折扣，同行之間也常常出現(xiàn)真正的“文人相輕”。在學術單位評獎晉職中經常出現(xiàn)的種種矛盾和問題，蓋源于此。在學術表現(xiàn)得越來越功利化的趨勢下，我們不能不表示擔心：若干年后是否會出現(xiàn)學術界“劣幣淘汰良幣”的現(xiàn)象，真正的學術還能保留多少？

　　三、學術產業(yè)化的治理

　　以上可見，學術產業(yè)化如不加以治理，必將帶來更為嚴重的災難性后果。然而，如果我們僅僅把目光停留在一些知識分子和某些相關人員自身的學術不端和學術腐敗上，而不去反思形成這種現(xiàn)狀的制度性因素，那么就永遠難以解決學術產業(yè)化問題。筆者認為，治理學術產業(yè)化應著重從以下方面著手：

　　第一，必須整治學術發(fā)展的外部環(huán)境。所謂外部環(huán)境，包括很多方面，這里主要指那些非學術機構或團體為學術研究服務提供的條件，其中最突出的是學術出版社和雜志社。一般而言，出版社、學術期刊雜志社屬于事業(yè)單位，國家均有財政�？钸M行扶持，而且還制定了允許其刊登廣告以增加收入、印刷品郵寄給予特別優(yōu)惠以減少支出等政策。應當說，在正常情況下，這些政策足以能夠保證其運轉。如果某些出版辦刊單位難以維持正常運轉，就說明它不具備出版辦刊條件，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干脆停業(yè)轉行。事實上，出版辦刊單位大都是是社會公認的收入比較穩(wěn)定甚至是令人羨慕的單位。問題在于，其中有些單位并不滿足現(xiàn)有的物質生活狀況，他們正在利用國家給予的這些權力作為“快速致富”的手段，一方面享受著計劃經濟的種種優(yōu)惠政策，另一方面又把手伸向市場去謀取種種利益。在他們那里，的確實現(xiàn)了“雙贏”；
而對于消費對象，則顯然是無公平可言的，他們的買書號、買版面與其說是自愿，倒不如說是無奈（這個問題將在后面探討）。國家新聞出版署1997年頒布了《關于嚴格禁止買賣書號、刊號、版號等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其中第一條規(guī)定，“嚴禁出版單位買賣書號、刊號、版號。凡是以管理費、書號費、刊號費、版號費或其他名義收取費用，出讓國家出版行政部門賦予的權力，給外單位或個人提供書號、刊號、版號和辦理有關手續(xù)，放棄編輯、校對、印刷、復制、發(fā)行等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的職責，使其以出版單位的名義牟利，均按買賣書號、刊號、版號查處。”第三條規(guī)定：“出版工作者在組稿和編輯過程中，不得以任何名義，向供稿單位或個人所取和收受各種費用（如審稿費、編輯費、校對費等）�！眹�家新聞出版署1997年3月10日下發(fā)的《關于期刊業(yè)治理工作的通知》第六款明確規(guī)定：“有出賣版面、買賣刊號行為的，經采取行政管理措施沒有明顯改變的，應予停辦�！爆F(xiàn)在的問題是，政策已有，但監(jiān)管方式和力度不夠，缺乏一些較為具體的剛性的制度。比如，可以推行舉報制度和責任追究制度。凡被舉報有亂收費行為者，一經查實，要處以所收款項若干倍的罰款并追究單位負責人的行政責任；
如果監(jiān)管部門因監(jiān)管不力而屬地多次發(fā)生亂收費現(xiàn)象，(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要負連帶責任。劉長秋認為，“無論出于何種名目，學術刊物都不應向作者收取‘版面費’�！�版面費’的存在不僅侵害了作者的合法權益，且玷污了學術。對某些靠收取‘版面費’來創(chuàng)收的學術刊物，有關部門應當予以制止�！盵1](p27) 退一步說，如果政府允許賣書號、賣版面，我們認為至少有兩點需要明確：其一，凡屬于事業(yè)單位的，其所賣書號、版面收入必須上繳財政，不得用于單位福利，否則就是集體貪污行為；
其二，書號費、版面費應當由物價管理部門按照不同地區(qū)的經濟狀況、消費水平等制定相應的標準并公開化，以防止收費的混亂無序。對那些挪用財政業(yè)務經費用于諸如單位建宿舍、購小車、吃喝游玩等而使出版發(fā)行難以為繼的出版社和雜志社，要重點整頓，直至取消其出版資格�？傊�，要首先整治學術服務單位亂收費這種“看得見的腐敗”，用管理的規(guī)范化來遏制學術的產業(yè)化。

　　第二，如果說整治學術發(fā)展的外部環(huán)境對于學術產業(yè)化是揚湯止沸的話，那么改革現(xiàn)行的學術評價獎懲機制則是釜底抽薪。學術之所以能夠當作商品來經營，是因為它有著廣泛的市場需求，而這種需求的深刻根源又在于學術評價機制的導向作用。最典型的是在各行各業(yè)的職稱評定中，幾乎都把著作、論文、課題作為主要的乃至唯一的尺度，而且強調著作、論文、課題的所謂級別、檔次和數(shù)量。特別是在高等學校，不知從何時起，興起了“排座次”的風氣，學術成果常常被作為排序的主要依據(jù)。有些高校為了在排序中處于優(yōu)先地位，不惜財力，明碼標價，對于單位職工，按所發(fā)表成果的出版社或期刊級別、檔次（單位自定）給予數(shù)百元至數(shù)萬元不等的獎勵。如果單從動機上來看，這似乎無可非議，甚至還可以從尊重知識、調動職工積極性，促進學術發(fā)展等方面去理解。但是，這樣一來，就必然導致學術的“拔苗助長”，從而使學術走向毀滅。正如現(xiàn)行的高考指揮棒必然導致應試教育一樣，現(xiàn)行的學術評價機制特別是職稱評定機制必然導致“全民學術”，并進而催生出“學術產業(yè)化”這棵“學術毒瘤”。對此，邢東田批評指出：“當前制約中國學術發(fā)展的最大瓶頸之一，是學術評價的不公正。”[3] (p41)

　　改革現(xiàn)行的學術評價機制，首先從宏觀上要樹立既有一定的學術成果評價體系又不要“惟學術成果論”的理念，并且建立相應的學術評價機制。實事求是地說，中國的學術評價體系發(fā)展到今天，雖然存在許多弊端，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完全推翻現(xiàn)有的學術評價體系既是不必要的，也是不可能的。試想，如果在職稱評定中根本不考慮學術成果因素，那么就必然會增加更多的主觀隨意性，從而出現(xiàn)更為嚴重的不合理性以及腐敗現(xiàn)象。于今之計，只能在承認現(xiàn)行學術評價體系的前提下適當?shù)�化科研成果在其中所占的分量，特別是評價結果要與物質獎勵脫鉤。學術成果的價值在任何情況下都應當?shù)玫匠姓J（只要成果是真實的），但這種價值只能在職稱評定等方面作為參考因素，而不能象現(xiàn)在這樣把它事實上作為惟一的因素，更不應當用它來直接置換一定的金錢。對于科研成果，要重在精神獎勵，減少乃至杜絕物質獎勵。在職稱評定中，對于教學人員要首先把教學效果作為主要因素，合理地確定教學效果和科研成果的比重。課題立項要堅持少而精的原則，提倡鼓勵申報自籌項目，盡可能地減少政府財政投入。凡是公款支持的項目，應采取項目承擔者預交保證金的辦法，在項目未完成通過驗收之前，所有費用均從保證金中支付。如果項目沒有完成或者不合格，保證金不再退還。項目的立項、結題，要盡可能地采取評審人員匿名、異地評審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證其客觀公正性。這樣，才能引導人們把學術作為一種興趣去研究、作為一種精神追求而不是利益追求，才能真正多出原創(chuàng)性的、高質量的學術成果�，F(xiàn)在，有些高校正在嘗試在職稱評定中把相關人員分為教學型、科研型和教學科研型，根據(jù)不同類型的人員分別制定不同的評價標準的制度。比如教學型人員，主要側重于對其教學水平的評價，對科研成果的要求相對低一些；
科研型人員，則要求有較高質量的科研成果，如此等等。這種分類評價機制，無疑是一個有益的探索。

　　其次，在改革學術評價機制的操作中，應重點做好四個方面的借鑒工作。一是借鑒現(xiàn)代西方國家的學術評價制度。比如，他們的人文社會科學成果（特別是課題）有沒有政府資助、單位物質獎勵？如果有，又是怎樣掌握的？他們的學術職稱是怎么評定的？等等，完全可以“拿來”作為改革的參考。二是借鑒我國民國時期的學術評價制度。眾所周知，民國時期曾經有一批學貫中西、至今仍少有人超越的學術大家，出現(xiàn)了許多高質量的原創(chuàng)性成果。但是，當時似乎并沒有象現(xiàn)在這樣多如牛毛的政府課題立項，也沒有科研成果的逐級獎勵制度。那么，其中究竟有哪些值得學習借鑒的東西，不是應該引起我們的注意嗎？三是借鑒我國政府公務員職務晉升制度。政府公務員在履行職務中如果不出現(xiàn)重大過錯，連續(xù)若干年考核合格，就會正常晉升高一級職務（包括非領導職務）。作為事業(yè)單位的學校也可以比照這一制度制定出適合我國國情和教師特點的職稱晉升制度。比如教師在履行職責中無重大過失，連續(xù)若干年考核優(yōu)秀（或良好），就正常晉升高一級職稱。這樣就會把教師的主要精力引導到教學上來。四是借鑒有些期刊的匿名審稿制度�？梢栽诼毞Q評定和課題評審等重要評審活動中采取單向匿名異地評審制度，即申報者匿名，評審者署名。這樣雖然成本較高，但是可以減少人情關系因素的干擾，并且便于責任追究。

　　總之，只要我們真正下決心堅持從內部環(huán)境和外部環(huán)境加以治理整頓改革，學術產業(yè)化的弊端還是有望得到克服的。

　　參考文獻：

　　[1]劉長秋：有感于“版面費”[j].《云夢學刊》.2005.1

　　[2]學術批評網(wǎng)：www.acriticism.com

　　[3]邢東田：“評比學術”的誤區(qū)及矯正[j].《社會科學論壇》2005.4.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72.

　　[5]轉引自中國新聞網(wǎng)：http：//www.chinanews.com.cn

　　[6]張保生：從學術失范到學術規(guī)范[j]《社會科學論壇》2005..3.

　　來源：學術批評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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