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中的中韓民族主義] 古蘭經(jīng)中關于民族主義
發(fā)布時間:2020-03-16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中韓矛盾并非根本利益沖突,而是兩國在發(fā)展過程和戰(zhàn)略轉(zhuǎn)型中的碰撞。盡管存在許多爭端,但真正涉及實際利益的只有一個蘇巖礁,其他的如高句麗問題多是一些務虛的面子活,而這些面子活恰恰正是盧武鉉的負面遺產(chǎn)。
在中日關系因胡主席“暖春之旅”而變得分外明艷之際,中韓關系卻出現(xiàn)了相對于盧武鉉執(zhí)政時期的“倒春寒”現(xiàn)象。4月27日,當奧運火炬?zhèn)鬟f至韓國境內(nèi)時,迎接火炬的中國留學生與游行集會的韓國人權(quán)團體和朝鮮逃北者在首爾奧林匹克公園爆發(fā)肢體沖突,成為毒化中韓關系的一股寒流,直接影響到李明博總統(tǒng)最快明訪華的行程安排。
這一始料未及的肢體沖突中,甚至有韓國警察受傷,而中國留學生陳默追打韓國示威者,并施展“佛山無影腳”的一幕更是成為韓國媒體口誅筆伐的焦點。5月2日,陳默被韓方以違反《示威法》罪名逮捕。事后,青瓦臺向中國駐韓大使寧賦魁表示了遺憾。鑒于陳默認罪態(tài)度良好,韓國法庭最終駁回了警方的刑拘請求,顯示該事件所引發(fā)的負面效應在官方層面大致得到控制。但與此同時,韓國民間針對中國留學生的敵視和恐嚇卻多了起來,并在短期內(nèi)難以消弭。不客氣地說,中韓關系正面臨著1992年建交以來最嚴重的危機。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奧運火炬自發(fā)足以來,可謂旅途多艱。從無疆界記者組織在雅典沖擊火種采集現(xiàn)場起,火炬?zhèn)鬟f就被陰影所籠罩。當火炬進入美國,海外各地華人才從歐洲的鬧劇中反應過來,開始自發(fā)組織起來護衛(wèi)火炬。待進入澳洲,攻防大勢已然出現(xiàn)逆轉(zhuǎn)。
不過,發(fā)生在韓國的毆打事件還是很出人意料。盡管中國留學生和韓國民眾各執(zhí)一辭,但真?zhèn)芜是不難辨明。筆者沒有親歷現(xiàn)場,只能根據(jù)雙方出具的視頻和照片來做些推測。
關于陳默毆打49歲的樸姓男子一事,留學生們出具了一組照片。照片顯示當時的過程如下:樸某騎單車在留學生附近游蕩,被留學生“善意”地阻攔;樸某舉起單車作勢要砸人;留學生激于義憤,包圍了樸某;樸某奪路而走,被一路追打;陳默上前,將樸某踹倒在地。然而,這個過程有個很大的漏洞。樸某在被留學生阻攔和被包圍時身上套了件寫有“No Human right,No Olympic”(沒有人權(quán),沒資格辦奧運)字樣的紅色背心,而其他幾張照片上卻沒有。按照留學生的表述順序,這就意味著樸某先穿背心騎車游蕩,被攔后再脫下背心,手舉單車企圖砸留學生,被包圍時又穿上,最后被追打時再次脫掉。這顯然有違常識,更有趣的是,較晚出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這組照片都將樸某穿紅背心的兩張排除在外了。
事情并不復雜,上傳者只是玩了一個簡單的小把戲。其實,將這組照片的順序調(diào)換,就能解讀出另一個更符合邏輯和常識的版本:樸某穿著含敏感字樣的紅背心在留學生附近騎車行路,受到阻攔,并遭推搡。推搡中紅背心被扯落,見勢不妙的樸某舉起單車企圖喝止對方,卻激起更大的憤怒。樸某驚懼之下,奪路而逃,最后被陳默踹傷在地。這樣看,誰先動手以及動手的程度一目了然。此外,筆者接觸到的照片中還有中國留學生腳踹中年婦女,甚至以挑釁的目光與警察對峙的場景,都說明某些留學生并不像他們所宣揚的那樣無辜。
這些留學生作為成年人,在法律上已經(jīng)具備完全行為能力,即對自身行為的自控和對行為后果的負責。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出事后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政府,殊不知自己的行為不僅將所在的留學生群體置于韓國社會的對立面,更讓政府進退維谷:有心出面,勢必擔上干涉鄰國司法的惡名;有心放棄,于心不忍,更難過民族感情關,最后只好拋出一個不痛不癢的表態(tài),卻早已于事無補。
推而廣之,以“80后”一代為主體的中國留學生,或多或少背負了中國教育重智育輕德育的某些缺陷;平日在家里受極寵愛的他們?nèi)サ胶M,往往會受到這樣那樣的歧視和委屈;剝開他們強硬執(zhí)拗的外殼,則是一顆顆敏感而脆弱的心靈。另外,中國特色國情在海外的水土不服,也令他們頗不適應。在國內(nèi),舉行游行集會的門檻較高,多數(shù)留學生從出生到出國都未曾親歷過;而他們的對手長居海外,對此司空見慣,現(xiàn)場經(jīng)驗要老到得多。
上述兩個深層原因在澳洲曾一展無遺。澳洲警察因逮捕一名中國留學生,被國人指責為無理毆打,偏袒藏獨。然而,看完了由在澳留學生拍攝的視頻,筆者發(fā)現(xiàn)指責與現(xiàn)實有很大出入。從現(xiàn)場情形來看,澳洲警察以公路為中線,讓留學生和藏獨分子各走一邊,實際上就是隔離人群,減少摩擦。偏有位留學生帶著國旗越界,混進藏獨隊伍示威。在他看來,自己是在表達愛國之情。但是,至少澳洲警察不這么想,他們的原則只有一個:只要有人違反游戲規(guī)則,就槍打出頭鳥。當聽到視頻里有個女生帶著哭腔問同伴為什么不去救被捕者,筆者確信她連同伴為何被捕都沒弄明白。站在警察的立場,控制現(xiàn)場,維持秩序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這類帶有對抗性的游行集會從來都不是小孩過家家,很容易釀成禍端。
中方留學生理虧,韓方也存在問題。首先,警方的現(xiàn)場應對非常不專業(yè)。警員注意力過多地放在了火炬上,放松了對現(xiàn)場的控制,事后,警方也承認了這一點。從護送火炬的警力配置來看,韓國方面非常重視火炬安全,將其作為政治任務來抓。陳默毆打樸某時,幾步外就有一群警察,都在盯著路面。直到樸某倒地,才有警員回頭發(fā)現(xiàn)。警察并未當場逮捕陳默,而是時隔5天,在未得到中國官方道歉的情況下,才逮捕陳默。這樣的舉措是里外都不討好。更何況,現(xiàn)場一些韓國人對留學生也有暴力行為。
其次,一些韓媒不問青紅皂白,不加揣摩地將被打者樸某所屬市民團體的栽贓之詞和留學生對號入座,并將大鉗、石塊等“兇器”展示給觀眾。然而,留學生人數(shù)占優(yōu),攜帶此類物品既無必要,更顯累贅。留學生拍攝的照片也顯示這些物件是該市民團體事前就帶到現(xiàn)場的――某些韓媒又在重蹈CNN的覆轍。
最后,韓國人聲稱滿地的紅旗讓他們感到不快且不安。誠然,喧賓奪主不應該,卻也無傷大雅。況且,每逢韓國男足贏得比賽時,聚居望京區(qū)的韓國人制造的動靜同樣讓北京人倍感困擾。如此將心比心,能否讓心態(tài)平和一些呢?
民族主義的碰撞
2005年,韓國還是最受中國大眾歡迎的鄰國,一曲《大長今》響徹神州,至于韓國電影、服飾、時尚更讓年輕人趨之若鶩。僅僅3年,中韓之間齟齬叢生:在官方層面,有蘇巖礁和高句麗之爭;在民間層面,仇韓情緒更如雨后春筍,大有趕美超日之勢。僅僅3年,何至如此?這期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切恐怕還得從上世紀90年代說起。
冷戰(zhàn)結(jié)束,東亞三國都面臨戰(zhàn)略轉(zhuǎn)型的挑戰(zhàn)。1992年中韓建交正是出于這種考慮,不過,一直處于量變狀態(tài)的中韓關系真正發(fā)生質(zhì)變是在1998年。那一年,金大中入主青瓦臺,江澤民總書記在“十五大”后連任。兩個政權(quán)最后因為日本意外地走到一起來。 與中韓相比,日本的轉(zhuǎn)型在時間上更早一些。作為一個經(jīng)濟和科技大國要走政治大國路線,比起積累不足的中韓要具備更多的可能。與之相對應的是日本民族主義的抬頭。日本人迫切希望與政治侏儒形象說再見,從1989年到1990年,由鐵桿右翼石原慎太郎主筆的“說不三部曲”(即《日本可以說不》、《日本還要說不》和《日本堅決說不》)一年內(nèi)10次重印就是民族主義在思想領域的反映。之后,參拜問題、教科書問題、歷史問題紛紛浮出水面。由于日本的舉動還未觸及美國的底線,歐洲對中日戰(zhàn)爭了解不多,中韓兩國事實上陷入各自為戰(zhàn)的孤立狀態(tài)。正是有感于局限性,兩國聯(lián)手抵制日本右傾化的意愿變得強烈起來。
除了日本的刺激,自身的經(jīng)濟崛起也讓中韓兩國產(chǎn)生了更高層次的政治訴求。而民族主義的抬頭恰恰是這種心態(tài)變化的群體征候,日本只不過無意充當了一回推手。1996年出版的“中國說不三部曲”連書名都在拾石原慎太郎的牙慧,雖一度被禁,卻很契合當時中國的國民心態(tài)。1997年底金大中贏得總統(tǒng)大選,立場偏左的民主新派當?shù),對日本開始強硬起來。在韓國強烈要求下,日本在1998年10月金訪問時,就歷史問題做出正式的書面道歉。11月底江澤民主席訪日時也談到歷史問題,提出同樣的要求。感到意外的日本拒絕了,畢竟,兩個月內(nèi)接連道歉兩次實在有失顏面。值得注意的是,在江澤民訪日前10天,金大中訪華,兩國關系提升到“合作伙伴”級別。之后,中韓在對日歷史問題上結(jié)成同盟,而在文化輸入方面非常謹慎的中國對韓國文化也大開綠燈。政治上的準同盟為韓流風靡提供了穩(wěn)定的政策環(huán)境,加上作為中華文化親緣國家,韓流所承載的儒家價值觀給處于信仰危機的中國帶來久違的親切感,頗有“禮失而求諸野”的意味。
然而,表面的融洽使得兩國普遍忽略了一個關鍵事實,那就是中韓的民族主義無論在主要內(nèi)容、日標指向和特定訴求上都大不相同。中國的民族主義者渴望民族復興,并重新成為世界性大國,外擴趨向強烈;韓國的民族主義者更注重半島統(tǒng)一,以及擺脫周邊大國的束縛。而社會制度和價值理念的差異也加劇了雙方的矛盾。聯(lián)手反制日本時,尚能統(tǒng)一步驟;一旦涉及朝鮮問題,被掩蓋的敏感點就成了導火線。2002年以前,中國在朝核問題上都不大想趟渾水;隨著局勢持續(xù)惡化,想獨善其身都難,最后也卷了進來。起初,韓國還能與中國保持默契?墒,綜觀朝核問題15年,參與方越談越多,從美朝的雙邊事務談成了遠東6國的多邊事務,人多嘴雜,不僅為朝鮮制造了更多的回旋空間,更給其他5國增加了摩擦幾率。中韓在這種背景下很快失去了默契。當朝鮮核試驗后,諸如“中國偏袒朝鮮”或“被中國佬騙了”的呼聲充斥韓國輿論。從這以后,中韓在領土和歷史問題上的摩擦越來越頻繁。
此外,韓國官方的有意縱容及渲染也是造成摩擦升級的主觀原因。民主新派執(zhí)掌權(quán)柄10年,其國政思維可以總結(jié)為三樣“神器”,即經(jīng)濟民生主義、社會民粹主義和政治民族主義。老將金大中任時,三者大致保持均衡;盧武鉉上臺初期,雖一度和中國走得很近,但隨著經(jīng)濟衰退、社會割裂、民生主義和民粹主義破產(chǎn),最后只能祭出民族主義這根救命稻草。
到李明博上臺前夕,中韓關系已經(jīng)趨于惡化。經(jīng)濟掛帥的李明博起初還想配合中國整治那些在華“惡意撤資”的韓國企業(yè),無奈韓國企業(yè)抱怨稱,選擇“連夜逃跑”的原因,一是“因為中國經(jīng)營環(huán)境的惡化”,二是“注銷企業(yè)必須經(jīng)歷過度繁瑣的清算程序”,聞此,李明博政府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隨后,傳出了韓劇在大陸的銷售停滯不前甚至萎縮,日劇大有重新居上之勢的新聞,疑心重的韓國文化界便有歸咎于中國文化部門暗中操弄的說法。實際上,兩國民眾的民族感情能派生出許許多多的亞文化現(xiàn)象,并影響到經(jīng)濟決策,并不一定要官方在這里起什么關鍵的作用。
何以解憂?
在中國網(wǎng)絡空間,反韓正成為一種時尚,幾乎成了逢韓必反。發(fā)生在4月廣州的譚靜案就是一個凸顯。心態(tài)平和者僅認為存在疑點,心態(tài)偏激者則咬定涉案韓人就是兇手,甚至還有某些人干脆連死者也辱罵,只因她和韓國人關系密切。就在陳默被捕當天,中國網(wǎng)絡上就傳開一條假新聞:根據(jù)韓《中央日報》英文版報道,陳默已經(jīng)被韓國法庭判處10年有期徒刑和20萬韓元罰金,罪名是傷害韓國人的民族自尊心。跟帖者大都義憤填膺,激動萬分。試問,哪國法律里有傷害民族自尊心這條罪?更何況,剛被捕就判決,連法庭審判的程序都沒走。實際上,法院還駁回了警方對陳默的刑拘申請,以維護無罪推定原則。但這些對于那些民族主義者并不重要。在他們看來,陳默被交給韓國司法系統(tǒng)就如同黑幫電影里的小混混落入敵對幫派之手那般可怕。不作任何思考就偏聽偏信,情到深處,恐怕還要擠出兩滴廉價的眼淚。
在中國的網(wǎng)絡上,關于韓國的負面消息和段子很多,讓人難辨真?zhèn)。不過,許多帖子細細看來,就可以看出蓄意造謠。與這些抨擊者相比,那些在中韓蜜月期就“不合時宜”地顯示先見之明的人才堪稱理性,F(xiàn)在的抨擊者大都是人云亦云,有些人則完全為了宣泄情緒而制造謠言,并從跟帖當中獲得快感。當然,有一些網(wǎng)媒也難辭其咎,它們?yōu)榱擞暇W(wǎng)民,吸引點擊,不惜極力渲染,努力制造噱頭。于是乎,某個異想天開的韓國學者一說李時珍是韓國人,馬上就被上綱上線成整個韓國社會的主流想法。
中日、日韓關系不佳時,中韓關系良好;中日、日韓關系改善,中韓關系反倒惡化。這構(gòu)成了絕妙的反諷,中韓關系似乎在走10年前中日關系的老路:關系好時,一好百好;關系不好,看哪都不順眼。其實,中韓矛盾并非根本利益沖突,而是兩國在發(fā)展過程和戰(zhàn)略轉(zhuǎn)型中的碰撞。盡管存在許多爭端,但真正涉及實際利益的只有一個蘇巖礁,其他的如高句麗問題多是一些務虛的面子活,而這些面子活恰恰正是盧武鉉的負面遺產(chǎn)。背負著前人的包袱去面向未來,即使包袱皮看上去再華麗漂亮,也終究是愚人之舉。從李明博上臺后的舉動看,他并不好此道。盡管他對中國顯得有些冷淡,但也不能過早斷言他漠視對華關系。畢竟,因人廢事的教訓在中國外交史上實在太多了。
在官方努力之外,民間也應當多進行交流,不能僅僅滿足于看看韓劇,談談時尚。對方心里在思考什么?對方的思維模式怎樣?對自己又是如何看待?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除恰是深層次的精神交流。但從這10年來看,所謂的中韓文化交流多半停留在物質(zhì)層而和較低層次的文化產(chǎn)品展銷上。筆者認為,中韓兩國的民族性格中均缺乏西哲所謂的思辨理性。正因為如此,作為輿論公器的媒體在改善中韓關系的過程中應該有所擔當,為中韓兩國民眾開辟一個平等對話的平臺,而不是做個事不關己的看客和惟恐天下不亂的口水客。
民主新派執(zhí)掌權(quán)柄10年,其國政思維可以總結(jié)為三樣“神器”,即經(jīng)濟民生主義、社會民粹主義和政治民族主義。老將金大中任時,三者大致保持均衡;盧武鉉上臺初期,雖一度和中國走得很近,但隨著經(jīng)濟衰退、社會割裂、民生主義和民粹主義破產(chǎn),最后只能祭出民族主義這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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