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失的民間老手藝人 華君武:一位消失的手藝人
發(fā)布時間:2020-03-01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6月13日,漫畫家華君武去世。套用流行的說法,“一位漫畫大師的謝幕”、“一個漫畫時代的終結(jié)”等等,用在他身上并不矯情。但知道這個消息后,我的第一個反應(yīng)并不是這些,而是覺得一門手藝消失了,連同那些捏糖人、磨剪子、鋁鍋換底的手藝一樣。
沒錯,在我看來,華君武就是一個手藝人,他如同民間那些精通工藝的匠師一樣,把漫畫這個活計修煉得爐火純青。他的《磨好刀再殺》,因為諷刺蔣介石打敗仗,連累他進(jìn)入了暗殺名單,他的《永不走路,永不犯錯》,被當(dāng)做最高指示下發(fā),毛澤東還在畫上加了批示。這兩個例子,其實都是對一個手藝人最好的褒獎。
驚人技藝往往會給手藝人帶來榮譽(yù)的時候也帶來災(zāi)難,古往今來那些有著魔術(shù)師一般雙手的人的命運莫不如此!拔母铩逼陂g,他被關(guān)進(jìn)牛棚,種地、養(yǎng)豬、擔(dān)糞,也曾一度擲筆,但考量一個人是否是真正的手藝人而非投機(jī)家,關(guān)鍵要看他吃盡苦頭后是否還會重操舊業(yè),華老在人生最后30年所表現(xiàn)出的旺盛創(chuàng)作力,充分證明他對他的手藝有著難以割舍的摯愛,這種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熱情,會讓那些在藝術(shù)追求上搖擺不定的人感到羞愧。
華君武的去世,使我們失去了一位文化老人,更失去了一位筆友。有過10年以上寫作或讀報經(jīng)驗的人,都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他時常就在那份你不經(jīng)意翻開的報紙里,端著刺刀一樣的筆尖,替你辛辣地解讀世事、針砭時弊,這個笑呵呵的老頭,他的幽默是與生俱來的,他的鋒芒是銳不可當(dāng)?shù),堅持批判讓他成為眾多文化老人中的一個另類的老頭。
華君武曾任延安魯迅藝術(shù)文學(xué)院漫畫研究班研究員,或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的畫筆與魯迅的文筆一樣,具備太多的異曲同工之處,說他是“畫壇魯迅”一點也不夸張。習(xí)慣了以筆為槍的華君武,是“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無意義”的踐行者,他說過“歌頌型漫畫不好畫,畫起來皮笑肉不笑,太表面,我沒那個能力。漫畫就是畫矛盾,沒矛盾就沒世界!憋@而易見,他從來都不愿意做一個歌頌者。
即便在大躍進(jìn)時代,華君武也不愿意將自己定位在一個歌頌者的角色,他只是說那是一些“浮夸的錯誤畫”。刺偏的批評之劍曾誤傷過胡風(fēng)、丁玲、艾青、蕭乾等人,為此每開一次畫展,老人都會道歉一次,他至少在公開場合道歉過30次,他的懺悔,甚至比巴金老人還要直接、深刻,這是一個真正的批評家應(yīng)該擁有的氣度。
華君武的去世,不僅意味著“諷刺漫畫”這個藝術(shù)種類和一門手藝的消失,他犀利的批判精神和敢于道歉的勇氣,也讓“公共知識分子”橫行、“文化投機(jī)者”層出不窮的時代。失去了一個可以眺望的標(biāo)桿。華君武的事業(yè),沒能留下繼承者,這未免是無法挽回的遺憾,但如果有更多的人,能擁有華老先生的精神與作風(fēng),亦算能夠告慰他在天之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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