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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劍濤:社會疲態(tài)下的暴力危害與民主救治

發(fā)布時間:2020-06-20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摘 要:近期中國出現(xiàn)了局部的社會動蕩現(xiàn)象,這是中國社會顯現(xiàn)疲態(tài)的表現(xiàn)。如何解決個人與個人、群體與群體、個人群體與

  國家之間的暴力沖突現(xiàn)象是一個必須引起重視的問題。有必要深入解析導致社會不安的諸種事件的深層次原因。分析這些事件,凸顯出民主救治方案的獨特價值。

  

  關鍵詞:社會疲態(tài);
暴力事件;
群體;
國家;
民主

  

  2008年我國發(fā)生了多起群體性暴力事件,其中影響比較大的有貴州甕安事件、云南孟連事件、湖南湘西事件、廣東深圳事件和甘肅隴南事件。這些事件大致都由幾乎同樣的原因導致:政府與民爭利、執(zhí)政水平較低、社會公平失衡、群體心態(tài)扭曲。

  這些群體性暴力事件加上一些零星的暴力事件,比如上海刺殺警察的事件,此前發(fā)生的邱興華、馬加爵殺人事件等,足以讓人震撼。而非暴力的群體性事件也頻繁出現(xiàn),如遼寧的蟻力神事件、北京的抗議不公拆遷,三亞、大理、重慶、廣州的出租車司機罷運事件,也使人浮想聯(lián)翩。難道中國社會進入了一個暴力事件頻發(fā)時期? 改革開放的中國為何呈現(xiàn)這樣一些不安定的狀態(tài)? 這是一些不足以讓人判斷中國局勢的偶然事件嗎? 抑或是中國進入一個危險的、不安全時期的信號? 顯然,這需要解讀,理應分析,亟待疏導,必須救治。從中國改革開放前后的宏觀歷史處境審視相關事件,我們可以從中獲得理解當代中國狀況的重要信息。

  

   一、社會:從活力迸發(fā)到顯現(xiàn)疲態(tài)

  

  求解頻仍的群體暴力事件,需要從中國社會狀態(tài)的結構變化入手。

  

  1978年以來的中國,是一個依靠改革開放提供社會發(fā)展動力、激發(fā)社會活力、緩解社會矛盾和促使社會凝聚的國家。改革使人們看到了告別貧困狀態(tài)、邁向豐裕生活的希望。心懷的希望鼓舞人們堅毅地前行。所以, 1980年代的中國人才敢于、樂于接受改革的種種挑戰(zhàn)——農(nóng)村承包責任制就此登上改革舞臺,城市居民以個體戶的謀生拋棄了依賴國家和集體的僵化生活模式,國家權力以高度的自信推動著總體改革進程,中國社會體現(xiàn)出鮮明的發(fā)展態(tài)勢和蓬勃的上升氣象。人們的社會體認無疑是積極的:
GDP持續(xù)而迅猛地增長,為人們感受財富的價值提供了強勁的刺激;
各種改革舉措的出臺,為人們向上流動提供了強烈的希望;
國家力量的強化與公民個人生活質素的改善,為人們積極謀劃未來提供了強大的動力。開放,使中國處于一個八面來風、應接不暇的活力四射狀態(tài);盍o人們以“明天會更好”的激勵。中國的發(fā)展一時被認為是世界總體進步的機會。中國的無限商機和社會的蓬勃朝氣,既讓中國人自己受到空前的鼓舞,也使發(fā)達國家對中國側目相看,更使發(fā)展中國家受到激勵。對此,我們可以從“中國機遇論”、“中國威脅論”到“中國模式”、“北京共識”這一類國際流行的、關于中國的主流詞匯的演變上,捕捉到一些信息。只有在改革開放促成的發(fā)展奇跡中,國際社會才會對中國具有如此的熱情,不論這樣的激情來自負面的刺激,還是來自正面的認知。

  但是,中國的改革開放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由于改革開放一開始就處于一種“摸著石頭過河”的試錯性局面,因此改革的一波三折也就在情理之中。

  1978年啟動的改革,在1980年代遭遇了1986年的動蕩和1989 年的重大波折。1990 年代后期以來,改革開放的一些方面就一再處于鈍性遲滯的狀態(tài)——改革開放依然還是社會政治號召最強有力的辭藻,但全國上下對于各項改革的共識逐漸減少而分歧逐漸加大。各項改革的關聯(lián)程度愈來愈低,人們很難捕捉改革的整體思路。1980 年代那種勢不可擋的改革氣勢和沖擊力也逐漸軟化,維護穩(wěn)定成為政策的優(yōu)勢選項。曾經(jīng)積極地從總體上謀劃改革的行為主體不得不愈來愈被動地應付各種社會事件、群體騷亂,對于改革本身的謀劃似乎缺乏時間和精力。一些改革處于散打的狀態(tài)。曾經(jīng)給改革開放以最大精神動力的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不再充盈社會。相反,市場經(jīng)濟的普遍牟利取向,成為人們計算改革還是不改革的標尺。改革的深度問題被掩蔽起來:從經(jīng)濟體制肇始的改革似乎就停留在經(jīng)濟領域,難以向社會、政治領域的縱深推進;
即使是經(jīng)濟體制的改革,在產(chǎn)權問題、用人制度、體制激勵等問題上也少有作為。改革的回流現(xiàn)象為人們所悲壯地體會:因為深層次的問題難以觸動,因此經(jīng)濟體制在一些方面愈來愈集合起計劃經(jīng)濟和市場經(jīng)濟的共有缺陷,國家?guī)拥陌l(fā)展在一些方面越來越成為寡頭的主宰,一些國有壟斷的市場巨無霸,甚至開始挑戰(zhàn)主導市場的政治巨無霸。人們眼看著改革在不少方面的軟化而無能為力,對于改革的未來期待也就越來越軟化,以至于改革無法積聚起足夠的社會動力。

  由于上述原因,一度活力迸發(fā)的中國社會日顯疲態(tài)。一些人對什么都抱以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生活處于一種懶洋洋的狀態(tài)。于是,民族精神的積極力量在很多地方無所表現(xiàn),而民族精神的消極渙散力量則開始發(fā)酵。各階層集團開始區(qū)分為并自主地為自己謀求社會空間。幾十年的物化引導,將人們的高尚感消磨殆盡,日益低俗化和向下看齊的精神狀態(tài)出現(xiàn)了,人們關注的是自我。除開偶發(fā)性地以網(wǎng)絡暴民的形式發(fā)泄一下國家感情之外,實際的政治生活是人們難以參與的事情。同時,社會消耗人精力的日常生活手段的陳舊單一,使人們無從發(fā)泄剩余精力。這個時候,慵懶的生活狀態(tài)更使人們缺乏關注一己之私以外的社會公共事務的情緒。今天的中國社會在多方面都呈現(xiàn)出疲態(tài):經(jīng)濟上,內外動力耗散而進入困難時期;
政治上,缺少國家認同的感召而出現(xiàn)不少散漫的族群;
文化上,各行其是而缺乏共有的精神家園;
社會領域,被各種民生問題所困擾的人群容易出現(xiàn)茫然行為..

  

   二、社會疲態(tài)下的暴力危害

  

  從現(xiàn)實生活狀態(tài)上來看,社會的疲態(tài)從以下三個方面體現(xiàn)出來:

  

   一方面,精神上凝聚、鼓舞人心的觀念缺乏。當代中國以改革為自己畫像。但當改革共識流失、改革效果遞減的時候,改革已經(jīng)不足以整合起刻畫中國形象的資源。因此,改革曾經(jīng)提供給人們的激越感正演變?yōu)槿藗儗σ恍└母镞M行“討伐”的不滿。本來改革是當代中國的宿命,從國家當局到社會大眾圍繞改革才足以凝聚起來。但一些改革被認作中國相應社會問題的導因之后,改革就成為人們發(fā)泄不滿的對象。這時的一些改革措施反而變成錯誤的政策選擇和糟糕的社會狀態(tài)。于是,眷戀改革前的社會狀態(tài)者大有人在,他們理直氣壯地以這種眷戀作為號召人們抵制改革的精神資源。但是,這些抵制改革的情緒只不過給人們提供了替代令人不滿的現(xiàn)實的手段。即使如此,人們精神上并沒有改革初期那種向往未來的滿足感,精神上的空虛已經(jīng)成為普遍的社會問題。國家意識形態(tài)的號召力與感染力不足,加上國家意識形態(tài)人格載體的老化,它對人們精神空虛的治理效力就大打折扣,F(xiàn)代主流意識形態(tài)被排斥,人們以對其進行“隔山打!钡呐袨榭,這使它實際上難以發(fā)揮積極效用。各種非主流的現(xiàn)代意識形態(tài)與傳統(tǒng)意識形態(tài)紛紛登臺,以爭奪人們的眼球為目標,它們對于引導中國走向現(xiàn)代化實在沒有閱讀其文本具有的快感那么有效。真正緊扣中國社會改革需要的精神建構尚待時日,這使得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的虛無情形愈加嚴重。

  另一方面,制度上公正的政策供給明顯匱乏。經(jīng)濟體制改革是以敢字當頭推進的,因此不可避免地帶有“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兩種效應。國家的分配政策一度是讓公平屈從于效率,社會的兩極分化日益嚴重。改革開放推動中國迅猛地發(fā)展,同時卻形成了三重意義上嚴重對峙的“兩個中國”:一是農(nóng)村“中國”與城市“中國”,農(nóng)村的故步自封與城市的驚人進步好像二者不在一個國家;
二是西部“中國”與東部“中國”,使人覺得被區(qū)隔為發(fā)達國家和貧窮國度兩個世界;
三是富!爸袊迸c貧窮“中國”,其鮮明對照讓人想起杜甫的著名詩句。國家發(fā)展的嚴重不平衡是制度改進的嚴重障礙,因為制度改進大都只能在公眾相對一致地贊同這一改進的基礎上才能有效進行。正是在這種制度運行的平臺上,當代中國日常生活對緊張和松弛的模糊,嚴重消磨著人的斗志,造成人們對什么都懷抱一種無所謂的消極態(tài)度。這就更進一步消耗著改革的社會心理資源。

  再一方面,從中國社會的活動主體來看,中國社會的疲態(tài)也明顯地顯現(xiàn)出來:由于深度改革的客觀困難和改革者處于改革自身的艱難情境,這樣的主客觀狀態(tài),使得一些地方和基層的官員群體不思進取,陷入既不主動改革也不被動投入的疲乏狀態(tài)。改革者在改革初期那種迅速凝聚社會改革資源的“殺出一條血路來”的沖勁,在他們身上似難再續(xù)。在這些地方,曾經(jīng)使官員群體叱咤風云、引領國家發(fā)展的改革精神退隱到穩(wěn)守官位的看客心理之中,而寬容改革者失誤的領導哲學也讓位給不容分說的責任追究,曾經(jīng)激蕩中國的改革共識首先在這些群體中丟失了。于是,像當年馬勝利那樣冒險承包國有企業(yè)的創(chuàng)新性企業(yè)家沒有多少,而享受及至吞噬國有資產(chǎn)的人倒是多了起來;
像胡福明那樣撰寫文章吁求改革的學者沒有多少,而謀求個人名利的學者教授倒是多了起來;
像當年的下崗工人那樣積極謀求出路即使干個體也敢當?shù)臎]有多少,伸手向國家和社會索取且不感到任何羞愧的人倒是多了起來;
像當年的被征地農(nóng)民那樣積極支援國家建設的明顯減少,向政府討價還價的“釘子戶”,與一些嚴重侵害被征地農(nóng)民利益的“政府行為”倒是共同多了起來。不是說國家沒必要改善制度和增進福利,這里申述的是一個疲態(tài)顯現(xiàn)的社會的活力缺失,以及這一缺失帶給國家深度改革的消極影響。

  疲態(tài)顯現(xiàn)的中國真是缺乏刺激人神經(jīng)的人與事,但社會不是不需要刺激,因此暴力活動就會在疲態(tài)嚴重的地方成為號召人們行動起來的刺激因素。更為嚴重的是,在各種暴力事件發(fā)生之際,人們對于暴力活動的譴責顯然弱于對暴力活動的欣賞。這是社會的悲劇——連殺十人的惡性殺人犯邱興華竟然博得廣泛同情,受害人家屬沒有一個人給寄上慰問金,而邱興華家居然收到很多慰問金;
而馬家爵砍死四位同窗,沒有受到應有的道德譴責,反而一下子被人們推向了制度問題。這是一種社會疲態(tài)下缺乏道德判斷能力,而僅僅只能在刺激中滿足浮淺議論導致的必然結果;
這是一個社會缺乏正義感而加重人們是非不分、對錯不明的失范狀態(tài)的必然后果。當單純的同情取代了公平正義的道義感的時候,暴力就受到人們的禮贊。因為這中間生活著的一些人發(fā)現(xiàn)不了和平地實現(xiàn)正義的途徑,因此橫刀立馬、揭竿而起、殺富濟貧,居然成為他們認為的天經(jīng)地義的“選擇”。至于真正安定社會的法治秩序,這種真正有助于社會建立起道義狀態(tài)的制度保證,在這些人看來已經(jīng)成為特權階層壓制普通民眾的工具。這個時候,暴力既危害著人們的道義神經(jīng),也危害著社會的法治取向,更危害著人們的社會認同,進而瓦解著人們維護社會正義的人心秩序。一種顛覆性的社會心理獲得了影響整個社會的契機。當這些人看不到社會活力、社會改善的希望時,對現(xiàn)實的不滿聚集起來的失望與絕望,就會逐漸吞噬他們改變現(xiàn)狀的耐心,就會逐漸走向社會的群體暴力反抗,進而演變?yōu)椴患s而同的暴力發(fā)泄,這就必然使得人心秩序混亂的同時,社會秩序被瓦解,改革發(fā)展被擱置,而反抗所尋求解決的問題依然得不到任何解決。

  

  三、疏導群體暴力的三種選擇

  

  我們絕對不能簡單將這些似乎不相關聯(lián)的偶發(fā)性群體暴力事件視為個案,而忽略背后的相關性導因。只有理性處理這些暴力事件背后的共同社會導因,暴力事件才不至于以不同的方式和面目不斷地出現(xiàn)。審視中國近期暴力事件一個優(yōu)先的視角是,暴力的集中累積途徑有哪些? 其次一個視角是,有效解決這些暴力事件究竟有些什么制度選項。

  從第一個角度看,明確群體暴力事件的累積狀況,需要先行明確群體暴力的表現(xiàn)形式。群體暴力表現(xiàn)的方式有硬暴力和軟暴力兩種,而暴力的表現(xiàn)主體可以區(qū)分為國家的與民間的兩種暴力載體。國家的硬暴力就是國家使用軍隊、警察、法庭、監(jiān)獄這些高度組織起來的暴力機器,對社會進行剛性控制。對于現(xiàn)代國家來說,硬暴力是國家之成為國家的剛性制度保障,但如何將硬暴力使用得當,則是一個難題。在法治秩序缺乏保證的情況下,社會出現(xiàn)無序反抗的情況,基層政權就可能借助于國家硬暴力來對付。這時,警察就被安置到了對抗的位置上,參與群眾乃至社會輿論對于國家硬暴力的對抗情緒也就相應強化。一旦矛盾激化,對于軍警的攻擊就成為平常對之無可奈何的情緒激奮者的選擇。此時,打、砸、搶、燒的情況就會出現(xiàn)。

  在官僚主義盛行、官商勾結存在的地方,(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會出現(xiàn)官方軟暴力:一些官員借手中握有的強制權力,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對待群眾,不但體現(xiàn)為不屑與群眾對話的頤指氣使,更體現(xiàn)為遇事就指責群眾素質低下而從來不自我反省的定勢。這種軟暴力,使得其地方政權與社會、與群眾之間處于一種隔絕的狀態(tài),彼此之間的了解趨近于零。因此在日常隔絕之外發(fā)生短暫的沖突性接觸的時候,就不可避免地處于一種彼此埋怨的狀態(tài)。群眾不知道怎么將自己的冤屈向政府訴說,政府也不知道怎么將自己的意圖傳達給公眾。當沒有什么因素足以激發(fā)公眾采取群體暴力的時候,大家就這么彼此不理解地相處著,忍受著彼此的軟暴力、活折磨。一旦彼此的積怨只好借助群體暴力的形式得到舒緩的時候,硬暴力便不請自來。

   由于硬暴力與軟暴力不時錯位地浮現(xiàn)在社會政治生活中,因此暴力因素難以得到有效緩和。這就使得暴力逐漸有了一個累積的過程。這種過程的一般趨勢是從軟暴力到硬暴力的演變。這樣的狀態(tài)日積月累,會使政治商議和妥協(xié)的可能性蕩然無存。這時,硬暴力現(xiàn)象就可能出現(xiàn)。硬暴力現(xiàn)象本身也有一個累積過程:從零星表現(xiàn)到偶發(fā)性群體表現(xiàn),從偶發(fā)性群體表現(xiàn)到惡性社會暴力事件的出現(xiàn),從個案式的惡性社會暴力事件演變?yōu)榻?jīng)常性的規(guī)模化暴力活動。如果說改革開放在其前20年顯示的活力消解了社會的暴力傾向,因此注定了暴力的零星性,那么,近10年由于社會處于轉型的艱難時期,社會矛盾的日益浮現(xiàn)與國家治理的艱難跟進突兀地結對出現(xiàn),因此,群體暴力事件的規(guī)模性爆發(fā),也越來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頻繁地出現(xiàn)。群體暴力具有示范性——人們在群體暴力中既發(fā)泄了不滿,又舒張了身心,更逃避了懲罰。因此,群體暴力常常伴隨社會困難一起出現(xiàn),兩者攜手,將給社會帶來明顯的動蕩,既使國家治理艱難無比,也使公眾缺乏安全感,更會使社會進步成為泡影。

  因此,從第二個角度即從有效疏導群體暴力的角度看,今天中國已經(jīng)到了必須慎重選擇疏導群體暴力的關鍵時刻。如果任由群體暴力從零星綻放到規(guī)模爆發(fā)這樣的趨勢蔓延開來,那么改革開放所形成的有利于國家發(fā)展的局面就很可能被斷送,中國的發(fā)展就會在經(jīng)濟增長的高企階段夭折。為此,分析并清楚把握疏導暴力的諸種形式就很有必要。一般而言,現(xiàn)代國家疏導群體暴力大致有兩種類型,一是消極對付,二是積極治理。

  消極地對付群體暴力,是一種國家治理中“擊鼓傳花”心態(tài)必然的產(chǎn)物。這種心態(tài)使各級官員與社會公眾懷抱一種輕松快意的心情看待群體暴力行為,以為這些暴力行動僅僅是零星的,不足以引發(fā)規(guī);纳鐣错,因此作為絕對個案來處理。這種心態(tài)驅使當事官員掩蓋事件,促成上級官員誤判局勢,引導公眾沉溺于滿足現(xiàn)實的樂觀情緒之中。當社會矛盾尖銳時,會使得群體暴力從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勢。

  積極地救治群體暴力,是一種現(xiàn)代社會診治群體行為暴力病癥最值得提倡的進路,F(xiàn)代社會是一個高度分化的社會,因此國家治理與社會安頓需要高超的平衡技藝。能夠達到國家、社會與市場之間的平衡狀態(tài),社會就得到安寧,市場就實現(xiàn)繁榮,國家就必然昌盛。這就需要國家承認社會總會存在令人不滿的現(xiàn)象,承認社會是需要隨時關注、疏導和治理的,任何掉以輕心地對付龐大而復雜的社會,社會就會翻轉過來給國家安寧造成威脅。于是,國家建立起制度化的民主法治框架,以制度功能化解社會不滿,以民主建制疏導群體暴力,就成為積極應對群體暴力最有效的舉措。民主法治的國家不是沒有群體暴力,但其發(fā)生的頻率不會太高,出現(xiàn)的范圍不會太大,社會危害程度受到控制。

  

  四、以民主機制對治群體暴力

  

  為了維護中國得來不易的發(fā)展局面,在改革開放處于十字路口的當下,面對頻繁發(fā)生的群體暴力,應當抓住根本,真正建構起從社會基本制度上救治群體暴力的機制。這一機制,就是最有利于疏導和治理群體暴力的民主機制。在今天,中國人已經(jīng)共同意識到群體暴力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因此,面對群體暴力,缺乏的不是認知,而是行動;
應對群體暴力,缺席的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治理群體暴力,缺少的不是舉措,而是制度。歸根結蒂,除非建構起民主法治的健全制度,群體暴力就總是處于潛蜇和爆發(fā)的兩極狀態(tài),無法將群體暴力消融在社會的正常制度安排范圍內。

  為什么民主成為對治群體暴力的根本制度選項呢? 這需要從現(xiàn)代兩種國家制度的比較效果,以及民主自身具有對治暴力的雙重功能上加以說明。

  現(xiàn)代國家的制度選擇可以有多種,但大致是在極權與民主之間。一個國家選擇民主制度,多半基于兩種情況,一是國家建構的歷史過程或決斷時刻自然而然步入民主的軌道,二是一個國家在非民主的制度軌道上實在走不下去,因此非成功實現(xiàn)民主轉軌不可,F(xiàn)代比較政治學表明,在維護國家基本秩序的制度功能方面,極權政治一時所顯現(xiàn)的統(tǒng)治功能甚至優(yōu)勝于民主政治。極權政治以高亢的道義煽動為集納政治資源的基本方式。因此,在一個社會亟需熱情以對治萎靡的時候,極權政治比民主政治優(yōu)越。納粹的上臺,就是因為它利用了當時德國萎靡的世風。但納粹并沒有兌現(xiàn)它對德國人民的承諾。因為極權政治是無法長期維持其干嚎式的道德熱情的。只有民主政治在國家長期的穩(wěn)定和持續(xù)的發(fā)展過程中所顯現(xiàn)的綿延功能,才足以適應化解社會暴力郁積以及建立張馳有度的秩序的需要。進入近現(xiàn)代歷史的五百年時間,民主制度被證明為最適應現(xiàn)代大型復雜社會以及民族- 國家需要的制度形式。它確實沒有極權制度那種讓人亢奮的政治動員能力,但它使國家在秩序的軌道上向前滑行,雖無激情,但有穩(wěn)定;
雖無亢奮,但有秩序;
雖無激越,但有安寧。這樣的社會,可以給人們緩解暴力和維護秩序以足夠的觀念與行為動力。

  至于民主自身的社會治理功能,也可以區(qū)分為兩種:一種是積極的治理功能,一種是消極的應對功能。從前者看,民主國家運行著一套行之有效的經(jīng)濟- 社會- 政治制度。它的精髓就是讓國家內部的所有公民都能參與到他們愿意參與的社會組織與公共事務之中。因此,公民的訴求可以在自由地運用自己的知識、智慧與財富的前提條件下,訴諸自己理性的決斷,并在社會政治生活和公共事務決策過程中,使自己為自己負責、自己為組織負責、公民對國家負責的責任精神貫穿到日常生活之中。公民們的積極性可以在國家、市場與社會的不同空間發(fā)揮,而他們心中的怨恨也可以在相同的空間里舒張。普遍選舉、社區(qū)組織和公益行動,將人們的高昂熱情有序疏導。多元的社會政治行動促使公民懷抱不同的動機參與其中,國家不會因為結構缺乏改變、社會缺乏組織和公民缺乏參與而成為全面疲軟的結構。它總是讓公民們在自己的積極行動中感覺到國家與社會的改善或向好。他們很少趨同地認定只有借助于普遍的群體暴力,才有希望滿足自己的要求,或者足以使人們重視他們的基本訴求。從后者即從民主的消極應對功能上看,民主提供了消耗公眾剩余精力的政治渠道。這些渠道足以刺激人們鈍化的社會政治生活神經(jīng)。一方面,它可以用制度安排的方式疏導人們的不滿。它因此盡力將人們不同的訴求導入討價還價的日常生活軌道。這使人們形成妥協(xié)的政治生活習性,不至于任由自己形成全輸全贏的零和游戲心理。另一方面,民主政治容許公民們合法地發(fā)泄他們的低級趣味,讓人們的剩余精力不至于積聚到危害公眾安全和國家安寧的地步。民主政治不以單純的德性為取向,除開必須維護的公共道德規(guī)則之外,不合德性的規(guī)則盡管被社會譴責,尤其是被保守的教會組織和公民機構嚴厲批判,但社會寬容這些失誤,容許人們偶然犯下可以矯正的錯誤。因此,民主社會即使出現(xiàn)罕見的群體暴力,那也是可以迅速得到診治的事情。民主社會不是美侖美奐的,但民主社會可以有效引導公民熱情,舒緩公民暴力。

  對于今天的中國來講,頻仍的群體暴力事件需要安置到民主制度選擇的高級平臺上尋找對治方略。僅僅是埋怨政府與民爭利,蒼白地呼吁加強官民對話,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與其治標,不如治本。正如一些論者指出的,對治今天中國的群體暴力事件,關鍵的是還權于民。讓民眾能夠在民主與法治的條件下自治,也就意味著民眾自己對于是非對錯的理性判斷,當然也就意味著民眾個體與個體之間、組織與組織之間樂意尋求理性合作。唯有致力于發(fā)展民主政治,“民有、民治、民享”,人們心中才能懷揣希望前行,對于一時的不利處境和不公遭遇不系于懷,才愿意訴諸時間相對漫長的理性妥協(xié)和談判,放下暴力解決問題的思路,秉行協(xié)商的合作態(tài)度。倘非如此,群體暴力事件當下彈壓愈是有效,長期郁積瞬間爆發(fā)的可能性就愈大,國家的安危問題也就愈令人憂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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