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吾爾項目:北京愛知行研究所 和諧族群的一盞微光_新疆大漠維吾爾醫(yī)藥研究所有限公司
發(fā)布時間:2020-03-17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頒獎詞 該項目旨在幫助在京維吾爾流動人口獲得健康教育和基本醫(yī)療服務。要達成這些目標,必須確保流動維吾爾人更好地融入所在城市和社區(qū),推動其他民族的人認識他們的生存和健康狀況。擺在該項目面前的,是更為現(xiàn)實和糾結的族群矛盾,需要在一個有限的范圍內妥善求解。
12月7日的一次外展工作,25歲的維族小伙艾克被弄得有點狼狽,從中不難看出,“底層關懷”理念要被付諸實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特別是在試圖撫平族群問題的時候。
憤怒的房子
在大興一個維、漢民聚居區(qū),艾克試圖說服一些漢民房主將房子租給維民居住,屢屢吃了閉門羹。
“我們又不是狼!你不用趕我,我不到你房子里去,”40來歲的維族女士美麗開難掩激動,聲音顫抖著,“房子是你的,不是我們的。我要是干了壞事,你可以把我趕出去……你給,我們就住,不給,我們就不住。又不是小工,又不是狼,你叫我們走走走,啥意思啊?”
艾克帶她去看了一所比較整潔的單間屋子,房主兒子本來在電話里一口答應可以出租給新疆人,但房主本人態(tài)度決絕,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咣”一聲將門鎖上,閃身躲避。
這個聚居區(qū)里,聚集了100多名新疆人。在今年10月之前,他們全部租不到房子,天一擦黑,就鉆入網吧、浴池等公共場所呆上一晚。兩個月前,艾克他們進入這里,趕忙找房子,一家一家敲門進去和房主溝通。就這樣,好不容易解決了30多人的居住問題。艾克算了―下,30多人一幫一,就可以安置下60多人。
12月7日中午,一位房東找到艾克,投訴剛搬進去一周的維族房客。艾克這才知道,自己介紹進去的原房客未經允許私下將房子轉租易手,現(xiàn)在里面住著一個腿腳有問題的年輕維吾爾人,語言不通。住進去之后,又招來三四個維族男子同宿。一群人不講衛(wèi)生,并且深更半夜在院里劈柴,把房東嚇壞了,一邊訴說一邊落淚。
艾克勃然大怒,把幾個蓬頭垢面的維族男子全部轟了出來,一邊提出增加租金,另找―對維族夫婦接替,一邊賠不是寬慰房東,“嫂子,你別哭,有問題了,不值得為他們掉眼淚。我們穆斯林講究干凈整潔、真善美,我們也痛恨這樣的人!
艾克不是房屋中介,而是在京維吾爾人項目的工作人員。這個項目,由北京愛知行研究所設立,負責人是防治艾滋病社會活動人士萬延海。項目旨在幫助維吾爾流動人口獲得健康教育和基本醫(yī)療服務。兩項主要的目標,是要使艾滋病感染者獲得免費醫(yī)療、檢測服務,并幫助吸毒者得到政府提供的美沙酮維持治療。
要達成這些目標,必須確保流動維吾爾人更好地融入所在城市和社區(qū),推動其他民族的人認識他們的生存和健康狀況。這類工作有其艱巨性。在大興那個龐大的城鄉(xiāng)結合部,維、漢民關系一目了然。這些流離失所的維民,如能安頓下來,維吾爾人項目將能對他們進行相應教育和干預,比如美沙酮和一些免費檢測,根據(jù)當局的規(guī)定,只有固定居所并辦理了暫住證的人才可得到。這些事務。就都落在了艾克等人身上。
“有時候一天見30個房東,談成的只有一兩個!卑苏f。更不順利的時候,見了70個房東,一個也不成,連交談機會都沒有,就被轟了出來。還要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他認為,這在―定程度上有助于改善外人對維吾爾人的負面印象。
“這兩個月搞得太累了,”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的艾克,把找到房子看作是一項挑戰(zhàn),“每次能幫助一個人住進房子,成就感是非常大的!
底層的維族人,過著近似游牧一樣的城市生活。早前。北京曾出現(xiàn)過魏公村、甘家口等維吾爾族聚居地,兩地先后被驅散了,他們就向更為僻遠的大興集中。這些人當中,有擺小攤兒的、有開小餐館的、也有做新疆土特產販賣生意的。美麗開原來就在甘家口開餐后現(xiàn)在變得不再富有,一身疾病,連個居所都不穩(wěn)定。“北京的人,就是不理解我們……”
在大興聚居區(qū)的維民中,有五六位艾滋病感染者。早些時候,一位感染者去世,直接影響到那―地點的其他維吾爾人。房東陸續(xù)解除了租房合同,這種恐慌最終演變成各種誤解,將新疆人推向更為邊緣化的境地。有些嚴重的病人,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回到新疆去。
項目辦為此發(fā)出嚴厲警告,“在京維吾爾人所面臨的健康、公共衛(wèi)生等問題已經非常嚴峻,限制和排斥該群體的最基本生存和居住權利,是不應該的!
突發(fā)事態(tài)
2006年,有人建議萬延海到北京西站地區(qū)的維吾爾人聚居區(qū)看一看。當時他了解到,那些地點注射用針頭遍地,連小孩兒都在玩針頭。隨后,他們向全球基金和德國米索爾基金會申請資助,設立了維吾爾人項目。這兩個組織,都有針對少數(shù)民族群體的健康干預專項資助。
“也挺害怕的,因為完全陌生,不了解,”萬延海說,“能躲的也想躲。我們的更多精力,是做能做的、熟悉的和安全的事情!
維族項目已經在北京和昆明兩地開展工作,他們從中央民族大學等一些高校招募維族學生擔當志愿者,并將這些人派往各個維族流動人口聚集場所,通過聯(lián)誼、咨詢和培訓等外展工作,向維吾爾群體提供健康教育和醫(yī)療轉介服務(免費檢測、清潔注射器交換、美沙酮治療等),也通過與官方進行溝通和交涉,幫助他們取得某些基本的公民待遇。就項目本身來說,他們也會對維吾爾人進行一些物質幫扶,比如給予貧困者基本生活資助、協(xié)助無力承擔喪葬費用的感染者家屬處理善后事宜等。
維吾爾項目原來有7個專職工作人員,都是高校畢業(yè)生,每月拿著1000多元生活補助,不長時間就陸續(xù)離開了,F(xiàn)在的3個維族青年,像艾克這樣,有的已經堅持了兩年多。如果不遇到重大變故,工作進展還算順利,但遇到一些重大節(jié)慶或事件,很多工作會陷于停頓。
“我們的能力太有限了,”艾孜提說,“社群里有各方面的需求!
艾孜提是中央民族大學畢業(yè)的學生,早些時候,愛知行與一些高校社團建立過合作關系,也資助過中央民大的一些學生赴新疆支教。畢業(yè)了,她就向愛知行求取了這個職位,擔任項目專職人員。但像找房子那樣一波三折的工作,并非女孩子能夠勝任,于是就都交給艾克一個人天天去跑。
維吾爾流動人口的不固定和周圍環(huán)境的變動,給項目工作帶來了難度。好不容易發(fā)展起來的社群志愿者,可能由于一些意外情況而從此失去聯(lián)絡,此時,社群聯(lián)系就會出現(xiàn)斷檔,需要重新培養(yǎng)。他們所關懷的,始終是不斷切換著的陌生面孔。
“我們不能保證永遠做下去。對于政府來說,我們做的也許是多余的工作,本來這就是他們管的事情,”艾孜提的同事、南京大學畢業(yè)的女孩熱依萊說,“如果政府盡職盡責,我們就沒必要去做了!
發(fā)生在新疆的一系列暴力事件,加劇了維吾爾人的民族污名化和社會歧視處境。如果沒有專門針對維族流動人口的第三方幫扶力量出現(xiàn),這些維吾爾流動人口,只怕真會成為美麗開所說的那樣,是“睜著眼睛的瞎子”。相應地,對艾克1門的到來,他們寄予了過于沉重的期望,有些事情,完全是艾克等人力所不能及的。
這個地點據(jù)稱已經寫入政府的規(guī)劃,最遲在明年春天就會夷為平地,居民們需要遷離,而那些沒有房子的維吾爾人,又要走上一條未知之路。在此之前,這個始終被排斥在主流視線之外的社會,將―直保持著它的本來面貌。
12月7日午后,聚居區(qū)內冒出一個四處找白粉的漢民男子。這個瘸著一條腿、口齒不清的男人,在掃完一條街后,一無所獲。接著進到一家維民開的小賣部里。當時艾克正和店主夫婦交談。聽說要找白粉,店主和艾克同時厲聲警告此人離開!摆s快出去,別影響人家做生意,”艾克說完,轉而向本刊記者嘆氣,“這又要引起誤解了!
傍晚時分,聚居區(qū)里還發(fā)生了一起維、漢居民之間的暴力沖突。一群漢民舉著棍棒和長長的大砍刀,把手里端著一把菜刀的一個維族男子逼進胡同里。人越聚越多,對峙一陣后,又各自散開了。這功夫,艾克大聲喝斥了一些維吾爾人,一位婦女和他申辯了幾句,艾克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這件事情讓一直小心翼翼處理社群事務的艾克感到憂慮。沖突可能激化矛盾,加深誤解,使他們的幫扶工作前功盡棄,維吾爾^將更難從漢人那兒租到房子住。但他又不無僥幸,覺得事情發(fā)生時正好天色已晚,事態(tài)也沒有擴大到整個聚居區(qū)。
天黑了,奔忙了一天。艾克準備返回市里。那個被圍攻的維族男子找來,向艾克說明剛才的沖突原委。他的脖頸處有兩條被砍開的傷口,正在滲血,皮衣的左肩處,也被砍出兩條長長的刀痕。艾克要求他控制―下自己的情緒,先去診所包扎傷口,什么都別想。他答應明天過來再協(xié)調此事。一路上,他為兩個月以來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靜局面被打破而遺憾。
擺在維吾爾項目面前的,是更為現(xiàn)實和糾結的族群矛盾,他們需要在一個有限的范圍內妥善求解這個難題,繞不開,也回避不了。這決定了項目本身一盞點了3年的微光,能否變得更明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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