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聾人的語音、正字法意識和概念知識結構]先天盲聾人
發(fā)布時間:2020-03-03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摘要 先天聾人對書面詞語基本沒有語音意識。他們主要采用視知覺策略識別書面詞語,其詞語詞法技能發(fā)展滯后。由于缺乏語音經驗,他們大腦皮層的發(fā)育受到嚴重影響,概念知識結構也呈現(xiàn)不對稱性。盡早實施手語教育和正字法教育,不僅有助于提高聾兒童的手語語音意識和書面詞語識別技能,也能促進他們的認知能力正常發(fā)展。
關鍵詞 先天聾人,語音,正字法,知識結構。
分類號 B842
語音是語言的物質載體。由于長期進化,人類具有功能強大的語音編碼機制[1]。但是,這一功能被剝奪了的先天聾人(以下簡稱聾人)有語音意識嗎?他們在書面詞語識別中采用什么策略?他們的概念知識結構和正常人一樣嗎?近幾十年來,心理學家對這些問題進行了大量研究。雖然,目前對聾人書面詞語識別的加工過程還不很清楚,但是,在聾人的語音意識、正字法技能、概念知識結構和大腦皮層結構特點方面還是取得了較為一致的證據(jù)。
1 聾人的語音意識
語音意識開始于對單詞之間聲音是否相似的覺知,是對單詞語音組成的清楚認識,包括對押韻和首韻的探測能力和對單詞音位的分離、計數(shù)或操作能力。語音意識在書面語言加工過程中起著極為重要作用[2]。從小就缺乏語音輸入的聾人能否發(fā)展正常的語音意識,這將影響他們書面語言識別過程中相關策略的應用。研究表明,聾人如果接受口語訓練,似乎可通過唇讀發(fā)展類似于正常人的語音意識。但是,唇讀提供的信息極有限,雖然可以識別規(guī)范元音,但輔音識別卻不容易。而且,發(fā)音方式和發(fā)音位置更不是可以通過視覺識別的。人們通過單詞拼寫、詞語韻律判斷、詞匯判斷、同音詞-圖片匹配和短時記憶廣度測量等任務,考察不同年齡和不同教育背景聾人的語音敏感性,對聾人的語音意識發(fā)展進行了較為合理的推測。
1.1 來自拼寫任務的證據(jù)
拼寫是考察聾人語音意識和正字法意識的有力工具[3]。接受口語教育的聾少年拼寫圖片名稱時,其錯誤模式和語音唇讀現(xiàn)象相似,他們對符合語音規(guī)律的單詞出現(xiàn)較多拼寫錯誤。英語和法語國家的聾學生,拼寫單詞時主要依賴其對詞視覺模式的敏感性,他們不會為詞形-音位對應不規(guī)則現(xiàn)象所愚弄。聾兒童的拼寫錯誤主要是非語音的,他們企圖再生單詞的總體形狀而不是單詞的語音結構。
ESL(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兒童所以犯字母省略或增加錯誤較少,是因為他們知道一個單詞中有多少音位。而SL(Sign Language)聾兒童輔音錯誤較多,這意味著他們的語音意識是基于唇讀的。他們有些錯誤極其低級,如出現(xiàn)隨機的無意義拼寫,省略整個音節(jié),只拼寫出單詞的首字母等等。這樣錯誤一般只發(fā)生在初入學者身上,在正常的2、3年級小學生身上都很少出現(xiàn)。
1.1.1 SL聾兒童的音位意識比ESL正常兒童差
以ESL正常兒童和SL聾兒童(手語為主要語言)為被試,隨機呈現(xiàn)圖片,要求看圖拼寫英語單詞,考察其拼寫錯誤,結果如表1所示[2]。 表1 兩組被試拼寫錯誤特征對照 錯誤類型 ESL正常兒童與聾兒童的錯誤率對比 1 元音替代錯誤 ESL 正常兒童>SL 聾兒童 2 元音和輔音兩種替代錯誤總數(shù) ESL 正常兒童>SL 聾兒童 3 輔音省略錯誤 SL 聾兒童>ESL 正常兒童 4 元音和輔音兩種省略錯誤總數(shù) SL 聾兒童>ESL 正常兒童 5 輔音錯誤 SL 聾兒童>ESL 正常兒童 6 元音錯誤 SL 聾兒童正常兒童 7 音節(jié)省略錯誤 SL 聾兒童>ESL 正常兒童 8 無意義反應(隨機的無意義錯誤拼寫) SL 聾兒童>ESL 正常兒童
1.1.2 聾兒童的音位意識極其薄弱
對幼兒園的聾兒童、聽力困難兒童和正常兒童實施 ERSI(Early Reading Screening Instrument)測量,分析四項子測驗得分和總分,以確定不同被試間音位意識的差異[4]。結果發(fā)現(xiàn),聽力困難兒童和正常兒童表現(xiàn)類似,而聾兒童的拼寫分數(shù)卻低于其他兩組被試。聾兒童的拼寫錯誤與唇讀、手語和手指拼寫有關,他們比正常兒童有更多的拼寫拒絕現(xiàn)象(拒絕完成某些具體的詞語拼寫任務)。而且,在拼寫錯誤比例上,正常兒童60%~80%的錯誤都包括語音錯誤,但是,聾兒童的語音錯誤比例卻不到20%[3]。研究者認為,在口語環(huán)境下成長并接受手語訓練的聾兒童,他們學習拼寫時,用視覺編碼和觸覺-肌肉運動編碼來映射單詞語音。因此,聾兒童有其獨特的拼寫模式。
1.2 來自SL研究的證據(jù)
1.2.1語音環(huán)和SL
在短時記憶中,正常人靠言語編碼回憶語音信息。根據(jù)Baddeley的工作記憶模型[5],工作記憶包括:(1)中央執(zhí)行系統(tǒng);(2)視覺-空間畫板;(3)語音環(huán)。語音環(huán)又有兩個組成部分:語音存儲和語音復述。語音存儲負責存儲自動進入的聽覺信息。語音復述負責復述并重新激活消退著的語音表征,使其不斷刷新防止儲存消退,同時還可將書面語言轉換為語音代碼儲存在語音儲存中。語音環(huán)的結構可由語音相似效應和詞長效應證明。語音相似效應即語音混淆現(xiàn)象。語音環(huán)依賴語音編碼。因此,若項目間發(fā)音相似,則富有特色的語音特征就少,所以就容易混淆和遺忘[6]。詞長效應指當單詞長度增加時,記憶廣度會下降。因為單詞越長,發(fā)音就越長,復述也就占用更長時間。這樣,在給定時間內,復述次數(shù)就會減少,回憶時記憶痕跡消退的可能性就大[7]。但是,語音編碼并非工作記憶系統(tǒng)的固有特征,工作記憶的編碼類型取決于人的語言發(fā)展經驗[8]。
SL有類似于口頭語言的亞詞匯結構。手形、手位、手動和手掌朝向是基本的手語語音成分。研究表明,較早接受SL或接受SL強化訓練的聾兒童,他們在韻律判斷和韻律產生任務中,表現(xiàn)比其他聾兒童好。SL被試在回憶系列呈現(xiàn)名稱押韻的圖片時,準確性低于名稱非押韻圖片;對多音節(jié)名稱的圖片的回憶,準確性低于單音節(jié)名稱的圖片。使用美國手語的聾兒童能夠區(qū)分手語和手指拼寫之間的差異。就像正常兒童知道m(xù)an和mom都以同樣輔音開頭一樣,他們能從單詞中分離出手形。因此,以手語為主要交際手段的聾人,其工作記憶系統(tǒng)可能有類似于正常人的語音環(huán)部件:SL語音環(huán)。
1.2.2 SL聾人SL語音環(huán)的驗證
有研究者以SL熟練程度不同的三組聾人為被試,以5種單音節(jié)詞表(表2)為實驗材料,要求被試根據(jù)SL錄像按正確順序回憶單詞序列,考察被試的詞表回憶錯誤[9]。結果發(fā)現(xiàn):(1)如果詞表單詞押韻,聾人的反應準確率就出現(xiàn)惡化,即在SL輸入時,短時記憶出現(xiàn)與SL語音系統(tǒng)相聯(lián)系的特殊相似性效應。(2)被試對口形相似和手位相似的詞表反應的準確率低。這說明,SL進入語音存儲,并以口形和手位語音成分保留在短時記憶中。(3)SL熟練組有較大手形相似性效應。對SL刺激的即時順序回憶體現(xiàn)了類似于聽覺言語的SL語音環(huán)。不過,SL語音環(huán)對記憶項目的視覺相似敏感,對項目的聲學相似不敏感。
1.3 來自希伯來語的研究證據(jù)
與其他拼音文字不同,希伯來語單詞的元音信息體現(xiàn)在輔音字母串下附加的元音標識符中。不過,從小學二年級開始,這樣的元音標識符就顯得多余,不再出現(xiàn)在印刷材料中。人們利用希伯來語的這種特性來研究聾人的語音加工機制。 表 2 5種驗證SL聾人SL語音環(huán)(9 個單詞)單音節(jié)材料的元音 元音特征 說明 縮寫 押韻 控制押韻 手位 口形 控制手位/口形 發(fā)音相同、口形相同和SL手位相同 發(fā)音盡量不同、口形不同和SL手位不同 SL 手位相同、發(fā)音不同和口形不同 口形相似、發(fā)音不同和SL手位不同 發(fā)音不同、口形不同和SL手位相同 R CR HP MS CHP/MS
1.3.1 元音標識符對于手語聾人無語音價值
以正常人、在口語環(huán)境下成長的聾人和以手語為主要交流手段的聾人(SL聾人)為被試,使用希伯來語常見名詞為目標刺激,刺激或者無元音標識符,或者有正確元音標識符,或者有錯誤元音標識符但語音正確,或者有錯誤元音標識符且語音錯誤。告知被試可忽略元音標識符,盡快決定某個名詞是否屬于某個語義類別[10]。結果發(fā)現(xiàn),口語環(huán)境下成長的聾人,單詞識別策略主要決定于語言的形態(tài)特征。他們加工語音扭曲的名詞顯著慢于加工有正確元音標識的名詞,錯誤也顯著增加。但對字形扭曲但語音未改變的名詞,卻未出現(xiàn)高的錯誤率。這表明,口語環(huán)境下成長的聾人可能使用語音策略加工目標詞。
SL聾人的加工模式卻大不相同,三種標識刺激對判斷反應時的影響一致。雖然其他兩組被試對無標識和有正確標識的名詞有相當?shù)募庸ば,但SL聾人分類正確標識名詞所需的時間顯著長于無元音標識符的名詞。因此,SL聾人似乎受名詞是否標識影響而不受標識是否錯誤影響,即SL聾人在刺激分類判斷中似乎不受刺激的語音特征影響;蛘哒f,他們不理會刺激的語音特征,而僅通過字形信息實現(xiàn)對目標詞的加工。因此,對于SL聾人,元音標識符僅是視覺干擾,沒有語音價值。
1.3.2 聾人依靠正字法策略加工書面詞語
雖然有些聾人在書面詞語識別中似乎能使用語音編碼,但是,更多證據(jù)支持聾人無語音意識的觀點[3]。事實上,聾人看似有語音意識的現(xiàn)象可能是他們閱讀學習的結果而不是學習閱讀的前提[11]。如果聾人沒有內化的語音知識,他們又如何協(xié)調單詞識別?
有研究者要求聾人和正常人判斷希伯來語詞對的單詞是否相同,重點研究兩組被試在非語音編碼、加工速度和準確性上的差異,確定被試判斷是否受詞對中音節(jié)多少影響。詞對分為4種:單音節(jié)PI、單音節(jié)CI、雙音節(jié)PI和雙音CI。PI代表外形完全相同的詞對,CI代表意義相同但外形不同的詞對 [12]。結果發(fā)現(xiàn),被試對PI詞對的判斷比對CI詞對的判斷既快又準。這說明,被試對CI詞對的加工可能受某種概念性知識調節(jié)。拼音文字系統(tǒng)的字形代表音位,相關概念性知識也應是語音性的,兩組被試應受到音節(jié)信息影響而導致判斷差異。然而,這種假設沒有得到支持,兩組被試對雙音節(jié)詞對的判斷都快于對單音節(jié)詞對,所以,單詞的內在視覺特征可能仍然是促進雙音節(jié)單詞對加工的因素。兩組被試之間缺乏差異也說明,聾人加工書面詞語的知識發(fā)展沒有受到阻礙,他們加工書面詞語使用的策略準確而且有效。在詞對加工過程中,兩組被試對實驗刺激的語音特征都不敏感,即在希伯來語中,被試不依賴詞語中的語音信息進行詞對判斷。
為進一步考察聾人在書面詞語及其意義之間建立聯(lián)系的過程,研究者們增加圖片刺激。結果發(fā)現(xiàn),不論是語詞刺激還是圖片刺激,兩組被試判斷刺激對時都不依賴語音信息,這就排除了語音對詞對判斷有潛在影響的可能。因此,語音在書面詞語加工中起重要作用的觀點沒有得到支持,聾人單詞加工能力嚴重受損的觀點也沒有得到支持[1]。既然語音在這種調節(jié)中不起作用,則正字法知識是唯一起調節(jié)作用的因素。即,和圖片對判斷不同,詞對加工需要正字法知識協(xié)調。
2聾人對書面詞語的詞法技能發(fā)展滯后
2.1 正常人書面詞語的識別過程
書面詞語識別是在詞形和意義之間建立連接的過程。在聾人書面詞語識別研究中,人們經常引用Frith的單詞識別模型作為理論指導[2,3,13]。根據(jù)Frith的單詞識別模型[14],兒童單詞識別的發(fā)展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兒童注意單詞的整體形態(tài)結構或注意單詞的突出特征(如詞長、詞形和突出字母),通過死記硬背的方式記住和識別單詞。隨著經驗增加,兒童對詞形和聲音之間的聯(lián)系逐漸明確,開始掌握一些簡單的形-音對應。第二階段,兒童開始使用字母策略,根據(jù)形-音規(guī)則,分析單詞的字母組合,逐漸掌握單詞切分技巧,詞匯量開始快速增加。第三階段,根據(jù)詞位結構特征,把單詞分析成較大的正字法單位,逐漸熟悉字母組合和單詞結構。嫻熟的讀者快速識別單詞的過程是:(1)去掉詞綴暴露詞根。(2)在心理詞典中查找詞根含義。(3)整合詞根與詞綴意義,獲取整詞含義。因此,詞法知識決定讀者能否成功預測多詞素陌生單詞的可能性[15]。顯然,初學者開始依賴詞形-音位對應,隨著語言實踐增加,這一過程逐漸自動化,把詞語中較大字母組合的形-音聯(lián)系固定在記憶中。當看到一個單詞時,注意單詞的詞形,分析單詞組成,跳過語音解碼階段直接通達詞義[13]。
2.2 聾人書面詞語識別及其詞匯困難
聾人的語言發(fā)展受聽覺經驗缺乏的嚴重限制,他們不能在書面詞語識別過程中利用語音信息[15]。因此,聾人把書面詞語純粹當作視覺模式對待,他們僅通過詞形文字策略進行詞語識別。單詞的整體形態(tài)結構或突出特征,是聾人獲得基本詞匯識別的關鍵要素[2]。對聾人來說,詞形組成部分一開始就是有意義的。當遇到多詞素單詞時,他們繞過詞形攜帶的語音信息,根據(jù)詞形分析完成詞語識別[1,3]。
對于拼音文字,詞法加工可使讀者直接通達詞義。但是,如果聾人不能很好地掌握詞法技能,他們加工書面詞語的唯一途徑是記憶字母組合及其意義之間的獨特聯(lián)系,那么他們將面臨兩方面困難:(1)要學習的詞匯不斷膨脹;(2)詞形差異越來越細膩,難以從整體形態(tài)上區(qū)分大量單詞。事實上,多數(shù)聾兒童都有嚴重的識字問題。當他們15、16歲時,多數(shù)人的識字技能只相當于10歲兒童[3]。大部分聾兒童隨年齡增長都有詞匯發(fā)展滯后現(xiàn)象,他們在詞匯方面的具體問題表現(xiàn)為:(1)詞匯量;(2)某些類別的詞語欠缺;(3)對任何給定詞語的含義掌握面狹窄;(4)不能利用曲折和派生詞綴進行詞法分析等[17]。
2.3 聾人書面詞語詞法技能發(fā)展滯后
對聾人單詞識別過程目前仍知之甚少[12]。如果聾人在書面詞語識別中缺乏語音分析,那么,作為補償策略,他們應使用詞形分析來識別書面詞語。有人以正常和聾大、中學生為對象,比較他們對英語單詞的詞素切分能力和詞素含義的掌握。和預期結果不同,雖然聾大學生比正常中學生有更多的閱讀經驗,特別是有更多的學術閱讀經驗,但他們在單詞切分技能和詞素意義聯(lián)系方面表現(xiàn)僅接近正常中學生。而且,聾大學生中很少有人認為閱讀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15]。以閱讀能力匹配的聾大學生和正常中學生為被試,進一步考察他們詞法技能的差異。結果發(fā)現(xiàn),無論在詞根和派生詞綴含義的掌握方面,還是在含有多種詞素的單詞切分方面,聾大學生都不如閱讀能力相當?shù)恼V袑W生。對具體詞素知識和單詞切分能力進行項目分析發(fā)現(xiàn),正常中學生明顯比聾大學生有較強的詞法技能[17]。顯然,年齡大的聾大學生的書面詞語詞法技能發(fā)展滯后于年齡小的正常中學生。
3 聾人的概念知識結構不對稱
知識是系統(tǒng)的、分類組織的。知識組織受個人文化經驗影響。聾人雖然在構建、識別和記憶空間順序時較準確,但是,長期的視覺語言加工經驗改變聾人的認知活動。雖然聾兒童能較好地回憶不需命名的圖片,如不熟悉面孔、幾何設計圖、地點場所等,但在依據(jù)記憶對圖片進行命名的任務中,他們的短時記憶廣度較小[18]。
聾學生的概念結構缺乏系統(tǒng)性。概念之間聯(lián)系較弱,較難以通達。有人使用類別名和類別成員名為實驗材料,要求聾啞、學生和正常學生每看到一個單詞就寫出第一個想到的另一個單詞。結果發(fā)現(xiàn),聾學生在類別-成員關系方面出現(xiàn)不對稱現(xiàn)象(見圖1)[18]。從類別成員到類別名聯(lián)系方面,聾學生和正常學生彼此沒有差別。但是,從類別名到類別成員的聯(lián)系,聾人比正常人弱,聾人不大容易自動激活從類別名到類別成員之間的聯(lián)系。
當遇到具有普遍含義的術語時,聾學生不會自動激活相應類別概念下的部分成員,這將影響語言理解,影響對不同概念、物體、情景或事件間的相似或差異的識別。研究者進一步使用6種類推關系(類別和上屬類別關系、類別和類別成員關系、同級類別或成員關系、協(xié)音關系、部分和整體關系、預測關系)任務,以多項選擇題形式,限時測量被試對各種關系的反應。結果發(fā)現(xiàn),聾學生對每種類推關系問題的解答都少于控制組[18]。
與單詞關聯(lián)任務不同,分類任務不僅需要激活詞語知識,還需要識別單詞之間的可能關系,需要一定水平的知識和分析技巧。這種行為的深層過程可能是自動化的。但是,只有通過反復激活和使用,有關聯(lián)系才能在需要時自動激活,成為個人復雜學習和行為的策略組成部分。聾大學生能給出類別成員所屬的基本類別名稱,但他們的概念知識結構比較松散,他們對不同信息的加工水平趨于集中在單個項目上而不是集中在項目之間的關系上[18]。
其實,除遺傳因素外,主要由于不能接受聽覺刺激和過多依賴視知覺經驗,聾人大腦言語運動皮層的發(fā)育受到嚴重影響,他們大腦兩半球間的連接呈非對稱性[19]。正是這種語言經驗欠缺和大腦神經結構發(fā)育異常的相互作用導致了聾人概念知識結構的不對稱性。
4結語
大腦皮層的結構和功能的正常發(fā)展取決于人的認知和語言活動。聾人的語言活動受到嚴重限制,他們與外界的信息交流受到嚴重限制,因此,他們的認知能力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得益于語言發(fā)展的促進,他們大腦的相應皮層發(fā)育不健全,概念知識結構呈現(xiàn)不對稱性也是必然的結果。因此,為聾兒童創(chuàng)造適當環(huán)境,使其能盡早、盡量多地參與社會交際,引導他們在獲取和組織知識過程中發(fā)展能力,是聾人研究者和教育者面臨的艱巨任務。
對于拼音文字而言,語音加工是學習書面詞語不可缺少的認知活動。由于缺乏語音刺激,聾人基本未發(fā)展出正常的語音意識,他們主要依賴視知覺識別書面詞語。而且,聾人的詞語形態(tài)結構知識和詞法技能普遍不如正常人。也正是因為缺乏語音經驗,導致聾人正字法技能薄弱。不過,口形識別訓練和手語教育能幫助聾人發(fā)展較好的手語語音意識,正字法教育也有助于提高聾人書面文字加工能力。而且,考慮到語言能力發(fā)展的階段性,對聾人實施相關教育應盡量早。不可否認,聾人語言和認知能力發(fā)展比正常人更加依賴于所受的教育。在為聾人提供相應環(huán)境實施相關教育中,跟蹤他們的語言技能發(fā)展,將有助于揭示他們語言加工的心理機制。
漢字是表意文字,中國聾人的漢語正字法技能可能較少受語音意識影響。遺憾的是,對漢語環(huán)境下聾人書面語言加工的研究還不多見。研究漢語聾人書面語言加工心理機制和影響因素,不僅能促進對聾人語言心理機制的研究,而且還會對普遍的漢語認知理論的發(fā)展提供必要證據(jù)。
參考文獻
[1] Miller P. Processing of written word and non-word visual information by individuals with pre-lingual deafness.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4, 47(5): 990~1000
[2] Sutcliffe A, Dowker A,Campbell R. Deaf children"s spelling: does it show sensitivity to phonology?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1999, 4(2): 111~123
[3] Harris M, Moreno C. Deaf children"s use of phonological coding:evidence from reading, spelling, and working memory.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2004,9(3): 253~268
[4] Allman T M. Patterns of spelling in young deaf and hard of hearing students. American Annals of the Deaf, 2002, 147(1): 46~64
[5] Baddeley A D. Working memory. Oxford,England:Clarendon Press, 1986
[6] Conrad R. Acoustic confusion in immediate memory.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 1964, 55: 75~84
[7] Baddeley A D, Thomson N, Buchanan M. Word length and the structure of short-term memory. 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 1975, 14: 575~589
[8] Leybaert J, Lechat J.Phonological similarity effects in memory for serial order of cued speech.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1, 44(5): 949~963
[9] Fleetwood E, Metzger M. Cued-language structure: an analysis of cued American English based on linguistic principles. Silver Spring, MD: Calliope Press, 1998
[10] Miller P. Communication mode and the processing of printed words: evidence from readers with prelingually acquired deafness.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2002, 7(4): 312~329
[11] Musselman C. How do children who can"t hear learn to read an alphabetic script?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2000, 5: 11~31
[12] Miller P. Processing of written words by individuals with prelingual deafness.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4, 47(5): 979~989
[13] Gaustad MG. Morphographic analysis as a word identification strategy for deaf readers.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2000, 5(1): 60~80
[14] Frith U. Beneath the surface of developmental dyslexia. In Patterson K, Marschall J, Coltheart M. Surface dyslexia. London: Erlbaum, 1985. 301~330
[15] Gaustad MG, Kelly RR, Payne JA, et al. Deaf and hearing students" morphological knowledge applied to printed English. American Annals of the Deaf, 2002, 147(5): 6~21
[16] Mahony D, Singson M, Mann V. Reading ability and sensitivity to morphological relations. Reading and Writing: An Interdisciplinary Journal, 2000, 12: 191~218
[17] Gaustad M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ding achievement and morphological word analysis in deaf and hearing students matched for reading level. 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 2004, 9(3): 269~285
[18] Marschark M, Convertino C, McEvoy C, et al. Organization and use of the mental lexicon by deaf and hearing individuals. American Annals of the Deaf, 2004, 149(1): 51~61
[19] Bogolepova IN, Malofeeva LI, Belogrud TV.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ructure of the speech motor cortex of the frontal area of the brain of a deaf mute child. Neruoscience and Behavorial Physiology, 2004, 34(2): 199~202
相關熱詞搜索:正字法 聾人 先天 先天聾人的語音、正字法意識和概念知識結構 先天聾人的語音 正字法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