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狂人”王建偉|東阿縣實驗高中首頁
發(fā)布時間:2020-02-16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即使是放在當代藝術如火如荼的中國當下,汪建偉還是顯得太“超前”了,無論是他的作品還是他本人。 即便是美國當代藝術基金會把2008年度藝術家獎項授予了他,使他成為了目前唯一一位獲此殊榮的中國藝術家,汪建偉的名字,對很多人來說還是有些生疏。
見到他時,汪建偉正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為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舉辦的個展《黃燈》第三幕做準備。這個名為《內戰(zhàn)》的第三幕,全部由裝置藝術組成。“內戰(zhàn)就是沖突,就是糾結,我們周圍每時每刻都發(fā)生著內戰(zhàn),在既定的和諧表象下!蓖艚▊ソ忉尩馈
眼前則是一大堆被鋸開、拆卸、重組的家具,新的舊的、好的破的、漂亮的難看的、打得開的打不開的,廉價的木料、剝落的油漆,斑駁的鏡面,全都被不動聲色地重新排列組裝在一起,讓人熟悉又陌生。直到5月17號第三幕開展,這些東西都會被不停地修改,今天覺得行得通可能明天就要拆開重做,也許開展當天會和現(xiàn)在看到的截然不同。汪建偉說他要在每個作品垂直上方打上頂燈,這些家具,就像在手術臺上等待判決的病患。
社會是一個實驗室,我們都是實驗者
在中國當代藝術圈,汪建偉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就連他的工作室都不在北京任何一個藝術區(qū)內。當初為工作室選址時,汪建偉就向助手提出了兩個條件,一個是交通方便,另一個,就是不要在藝術區(qū)里。他的作品同樣特立獨行,無論是形態(tài)、表現(xiàn)內容還是思維方式,汪建偉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藝術敘述方式,不管對方能否聽懂。
1992年,汪建偉用醫(yī)用玻璃器皿、輸液管等器具創(chuàng)作了《文件》,那時,他的想法是推翻現(xiàn)有的藝術教育模式。
兩年之后,汪建偉又跑到了以前插隊的地方種地。他先在農業(yè)科技推廣站拿到小麥新品種,再與當?shù)剞r民簽了一紙協(xié)議:汪建偉提供種子,農民拿出一畝地做試驗田負責播種,風險與收益雙方共同承擔。汪建偉將整個田間播種、耕耘、收獲的過程跟蹤拍攝下來,就成了著名的實驗作品《循環(huán)種植》。結果這一畝試驗田比其他每畝普通麥田多收了150斤小麥。汪建偉和農民把收成的所有糧食分成四份,一份交了公糧、一份作為種子、一份留給農民做口糧、一份則是他自己的收成。于是,他“不但完成了自己的實驗作品,還有了100斤糧食的收益!”
1997年,Video藝術概念尚不清晰,汪建偉又創(chuàng)作了錄像作品《生產》,探討公共空間;在1999年的作品《生活在別處》中,他又記錄了耕地如何被征用,農民如何流入城市……
如此看來,汪建偉似乎在努力嘗試把藝術與社會現(xiàn)實相結合。但當你這么簡單地設想時,不久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
2000年,汪建偉開始嘗試多媒體劇場,他以個人視角重新闡述了《韓熙載夜宴圖》,創(chuàng)作了多媒體戲劇《屏風》。之后,《儀式》、《征兆》等多媒體作品成為汪建偉藝術創(chuàng)作的重要組成部分。
2006年,汪建偉租用了北影廠的攝影棚,嚴格地按照電影的生產模式制造了一個影像現(xiàn)實,他挑選了他認為最能代表中國影像的樣式――武俠片,卻重新塑造、抽離、定義!笆澜缡欠蔷性的,由于它無法確定,所以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這就是《飛鳥不動》想表達的意義!蓖艚▊フf。
2009年,名為《時間?劇場?展覽》的劇場和展覽在北京今日美術館舉行,說是劇場,卻缺乏劇情,人物雜亂,時間混雜,怪誕而難以名狀。
這正是汪建偉所喜歡的,表現(xiàn)已有的東西,不是他的興趣點。汪建偉的作品更像是一場科學實驗。
“社會就是一個實驗室,我們都是實驗者!迸c同行相比,汪建偉更像是一個科學家與哲學家的混合體,他建立自己的語言系統(tǒng),盡管這種語言在外人看來有時相當晦澀,他還是努力在探索的各種可能性中去感染別人。
對于整個社會,我們都是外行
誰能想到汪建偉其實是“學院派”出身。
1958年出生的汪建偉,17歲當兵,在部隊畫了7年多的地圖。退伍之后,1987年他考入浙江美院油畫系,之后,他成為“傷痕美術”的代表畫家之一。他的成名作《親愛的媽媽》在第六屆全國美展上獲得了金獎,并由中國美術館收藏。之后,他又進一步嘗試了神秘主義和抽象主義。
照這條路走下去,他很可能成為另一個張曉剛或者方力鈞,然而,汪建偉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85新潮美術運動”他沒有參與,而是置身事外,鉆研哲學。1990年,汪建偉擱置畫架,轉向裝置、概念、多媒體等藝術領域。
如今回想起這段經歷,汪建偉把它形容成一個“正常的選擇”!吧鲜兰o80年代,不光是藝術,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在日新月異地變化,這種改變更大地體現(xiàn)在我們擁有了更多的選擇!蓖艚▊ヒ庾R到,除了傳統(tǒng)繪畫,他面前還有很多條路,于是,他做了“一個普通人面對變化時都要面臨的選擇”,拒絕,或是擁抱,無所謂誰對誰錯,汪建偉選擇了后者。
二十年后,回過頭來看當時的選擇,汪建偉說他“失去了一個單一的世界,卻得到了一個驚奇不斷、可以為了自己的選擇付出的、寬容的世界!
在這另一個世界中,汪建偉開始了對裝置和錄像藝術的探尋。彼時,“裝置藝術”這個詞語對于國人還如同異教邪說,汪建偉則成為正在強勢發(fā)軔的中國當代藝術圈的異端和另類。
如今這些都是過去了,現(xiàn)在,他是第一個受邀參加卡塞爾文獻展的中國藝術家,被西方認為是中國當代藝術錄像多媒體領域最具代表性的一位。
但,我們還是難以把他的作品歸類,甚至也無法用一個詞語簡單地總結汪建偉。似乎在整個當代藝術批評領域中,還沒有形成對這種作品的解讀機制。他的作品總是讓人困惑,就像一團迷霧,人們在其中摸索前行,卻總在即將找到出口時再度迷失。
對于汪建偉來說,這種困惑卻是進步,是積極的信號!爸挥挟斎藗儗κ挛镩_始投入關注的時候,困惑才會產生!
五年之前,汪建偉無法想象一個大眾媒體的記者坐在他的工作室里,跟他大談“困惑”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沒有困惑,“當代藝術與當時社會的相互注視還沒有形成”。五年之后,我們面對面坐著,探討如何使彼此間的溝通暢通。
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不同身份的觀眾會對汪建偉的作品得出大相徑庭的結論,甚至與藝術家想要表達的思想之間存在誤差。汪建偉卻堅信當代藝術所承擔的是普世價值,產生誤差是正常的!盁o所謂專業(yè)、業(yè)余,每個人身份、地位不同,都有自己看待藝術的方式,無所謂高低貴賤,無所謂懂或不懂,當代藝術本身就不存在唯一的正確解釋!彼a充道!皩τ谡麄社會而言,我們都是外行。沒有一個人是專業(yè)的。”
不要拿先鋒來說自己與眾不同
采訪汪建偉之前,有人提醒我小心他的侃侃而談,汪建偉的思維是發(fā)散性的,政治科學無所不談,和他談話很容易得到啟發(fā),也很容易被他的思維“拐走”,他的作品,也同樣如此。《人質》表現(xiàn)的正是這樣的內容――人類實際上總是被一種整體知識、經驗和歷史所劫持。
“對于藝術也是如此!蔽覀兊慕涷炓呀浭刮覀冋J定了什么是藝術!拔覀兛倳磫栕约骸@是藝術嗎?’或者‘這怎么能是藝術呢!’,如果和腦海中藝術的定義不同,那么對不起,這不是藝術。但是,如果我們可以用哲學、文學、電影、戲劇描述一樣事物,又何必用當代藝術表達呢?”
當我們無法用任何其他方式闡釋感受時,我們就要借助藝術。這樣說來,當代藝術天生就說不清楚、拒絕明確,存在各種可能性。也許汪建偉當初放棄架上藝術也是如此,或許是因為明確的畫布已經不能承載汪建偉想要表達的不確定的東西。如果架上就能說明白,就不需要用其他方式說明了。
汪建偉的作品似乎總是與現(xiàn)實社會和我們周遭的生活有意維持一段曖昧的距離。他對曖昧的、模糊的灰色地帶親睞有加,比如這次在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舉辦的個展《黃燈》。“黃燈”既是一個信號,也是一種征兆,是介于紅燈和綠燈、通行與停滯、禁止與允許之間的合法中間狀態(tài),帶有不確定的曖昧性,蘊藏著有待發(fā)現(xiàn)的真理。這種哲學邏輯,讓汪建偉著迷。“我們的社會就處于‘黃燈’狀態(tài)。”警戒燈亮了,你不得不選擇前進還是停留,如同一個奇妙的悖論,在這選擇地帶,又充斥著無盡的可能。
他與任何一致性的東西保持距離,對于他來說,異口同聲的贊揚和異口同聲的批判,都是值得警惕的。他也拒絕用“先鋒”定義自己。
“人不滿足于現(xiàn)狀,去創(chuàng)造,就是先鋒!蓖艚▊ソ忉屨f!跋蠕h不是新的概念,不是藝術家的專利,而是最原始的概念,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特質!痹谕艚▊タ磥,袁隆平是先鋒的,如果沒有他的雜交水稻,不能想象現(xiàn)在的中國是什么樣子。“所以,不要拿先鋒來說自己與眾不同!
汪建偉不斷創(chuàng)造著與公共經驗的連接點,他也在用同樣的方式表明著自己對于世界的態(tài)度!爱敶囆g不是創(chuàng)造符號,而是應該與公共社會不斷交流,產生共鳴。藝術家應該創(chuàng)造出與社會連接的方式!痹谕艚▊タ磥恚缃竦闹袊敶囆g,已經告別了最初立場鮮明、情感強烈的符號和標語時代,現(xiàn)在的當代藝術是“民主的”。
相關熱詞搜索:狂人 實驗 王建偉 實驗“狂人”王建偉 狂人實驗室 實驗狂人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