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延伸——談動物小說 曹文軒

動物小說之所以能夠作為小說的一種樣式存在，并且越來越牢固地成為不可替代的一支，是因為這種小說能夠給予我們特殊的精神價值。

對動物世界的描繪與揭示，將會使我們看到似乎是動物世界特有的而實際上是很普泛的生命存在的形式。這一切，像一面鏡子，使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人類社會與動物世界在某些方面的相似，看到了整個世界的基本法則。動物世界是對人類社會的一個印證。我們之所以喜愛閱讀動物小說，正是因為它給了我們種種啟示。而這種種啟示，因為是來自于人類社會以外，反而會格外鮮明、強烈與深刻。動物世界的強者生存的原則，將會使我們領(lǐng)略到生存的嚴酷性：動物世界的純真、毫無做作與虛偽的品性，將會使已失去這些品性的我們在感到汗顏、無地自容的同時重新向往這些品性。

動物小說的意義遠不止這些——這些甚至不是主要的意義——主要的意義是它使諸種人間主題處在了一種新的境況之中，從而使這些主題得到了新的拓展。

人類社會除了有動物世界中存有的種種主題之外，還確實有其特殊的主題，而且這些主題還是大量的。我們還應(yīng)特別注意到這一點：動物世界的主題幾乎是恒定不變的，有史以來便是如此：然而，人類社會卻會因為它的不斷運行而不斷出現(xiàn)新的主題。

文學要表現(xiàn)這些主題——文學一直在不斷地隨著人類社會的變化表現(xiàn)這些主題。但文學卻不斷感到將這些人間主題放在人間的境況中直接進行表現(xiàn)時，常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文學藝術(shù)中的變形處置，就是因那時常產(chǎn)生的不盡如人意之感而導致的：雖然還是在人間，但這個人間已非本來的人間，它被改造與重組，甚至是被假定了。但變形處置并未使文學家藝術(shù)家們從此就覺得在表現(xiàn)一切人間主題時盡如人意了。于是，他們將種種難以表現(xiàn)或在表現(xiàn)時有諸多不便的人間主題遷移到人間以外的世界：魔幻世界、科幻世界……而動物世界是文學家藝術(shù)家普遍看好的世界。

通過實踐，小說家們發(fā)現(xiàn)，許多人間主題倘若還放在人間那種司空見慣的情景中表現(xiàn)，則顯得蒼白無力，而一旦放在動物世界中表現(xiàn)，卻出人意料且又不可思議地得到了淋漓盡致、入木三分的揭示。他們還時常竊喜：一些由于種種原因而不能放在人間表現(xiàn)的人間主題，卻借著動物世界的掩護，不留口實地得到了確切而透徹的表現(xiàn)，從而了卻了作家們的一份心愿，完成了文學應(yīng)有的莊嚴而神圣的使命。

無疑，這個世界是假設(shè)的。

文學之所以被人們創(chuàng)造出來又被人們作為永久性的選擇，就正在于它滿足了人們愿意沉醉于虛幻世界的欲望�？陀^世界本已足夠豐富了，然而，人們?nèi)匀徊荒軡M足。人們在利用造物主恩賜的創(chuàng)造力，進行著一個無邊的虛無世界的創(chuàng)造。當他們面對現(xiàn)實感到百無聊賴之時，這個世界給了他們無窮無盡的新穎景觀和蕩徹全身的愉悅。這個世界是他們存在于其中的世界的補充與延展。它使人們感到了真正的富有：因為它可以無限地被創(chuàng)造。

動物小說一直在進行著創(chuàng)造，動物小說的創(chuàng)造必將是無休止的。

6．下列說法，符合文意的一項是( )（3分）

A．動物小說已成為給予人們特殊精神價值的最為重要的小說樣式。

B．對動物世界的描繪與揭示，使我們看到動物世界特有的生命存在形式。

C．人類社會的主題遠比動物世界的主題復雜、多變。

D．文學莊嚴而神圣的使命，只有依靠動物世界的掩護才可能達成。

7．不屬于“動物小說的創(chuàng)造必將是無休止的”的理由的一項是（ ） （3分）

A．我們可以通過動物小說看到整個世界的基本法則。

B．人類社會因為其不斷運行而不斷出現(xiàn)新的主題。

C．動物小說滿足了人們愿意沉醉于虛幻世界的欲望。

D．多種人間主題通過動物小說得到了新的拓展。

8．根據(jù)文意，下列表述沒有錯誤的一項是（ ）（3分）

A．動物小說的主要意義在于它給予了人們種種有關(guān)生存的啟示。

B．有些文學主題放到人間去表現(xiàn)很難令人滿意，必須做藝術(shù)的變形處置。

C．人間主題一旦放在動物世界中表現(xiàn)，即得到入木三分的揭示。

D．創(chuàng)造一個無邊的虛無世界，源于人們對客觀世界的永不滿足。

6、C（A“最為重要”于文無據(jù)。B并非特有而是很普范。D絕對化。）

7、B (答非所問)

8、D（A不是主要意義。B“必須”錯誤。C 原文是“許多”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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