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磊:說什么激進
發(fā)布時間:2020-06-05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時值戊戌變法一百年,"舊文新識"以梁啟超的《政變原因答客難》建欄,以祭先賢,且充時論!稇(zhàn)略與管理》設"舊文新識"欄,起意于數年前,今日終于實行!稇(zhàn)略與管理》以有言于當代為風格,卻專設欄目鉤沉舊文,求同存異,有往必復,是其辦刊思想成熟的一個標志。論近事者必得有靜察往事的耐心,作時文者須得有玩味舊文的余情,才能成一種健康的心智。誰不知道當前有千端經緯、萬頃洪水,讀書人難免心熱情急甚至手舞足蹈。但是且慢。越是世事紛擾,真正的思想者越應該從容不迫。思想者思想的素心應該既為時事所動而又不為時事所動搖,在現實的萬般困惑之中知識分子更應該重振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遠圖。當此國土和人民承受無限重負和巨大痛苦的關頭,知識分子作為一個整體如果自謀全身、自得清涼,定難脫輕薄之罪;
但如果心浮氣躁、一觸即發(fā),亦難逃淺薄之譏。
《戰(zhàn)略與管理》過去曾有"歷史回顧"、"中國早期現代化研究"等欄目重述舊事,但重述舊事畢竟出于今人之口,已成為當代事件;
而"舊文新識"則是直接地移歷史于眼下,將今人拉進歷史的情境、語氣與聲色之中,使人與歷史有肌膚之親。這篇《政變原因答客難》原刊《清議報》第三冊,其撰寫其印行就不出戊戌當年。其時文章作者也是變法與政變的當事人梁啟超正亡命日本橫濱,痛于死于菜市口的"六君子"和囚于瀛臺的光緒帝,憂于風雨飄搖、愈救愈危的國運,心中翻騰著百日維新風起云涌、刀光劍影的日日夜夜,所以下筆如對仇敵,今天讀來仍覺得文有鋒刃,氣概逼人。要使人認識歷史,再忠實的史筆哪比得上這樣當時的檄文。不過,有意思的是,梁啟超的文章雖然為當時而作,但我從發(fā)黃的故紙中撿出重讀,百年之下竟覺得這文章簡直是他起于地下而寫于今天:他的論題無意中與當下最熱鬧的討論相合,他百年之前就已藏下秘卷要將今天最時髦、最流行的觀點摑碎。梁啟超的這篇文章不惟是史證,而且在今天的思想語境中竟成為最及物、最鮮活的史論。如果有心刻薄我一定得哂笑今天討論戊戌變法的學者根本就昧于文獻,將當事人當時就深思并痛斥過的陳見當作從未有人言及的新問題、新見識,不過因為心存厚道我倒更愿意相信這是因為梁啟超的遠見卓識,他懂得著下雄文以在百年之后為自己、為被難與受難的同道辯白。
二
梁啟超的文章是一篇駁論,他反駁的是他自設的論點:"論者曰:支那之當改革不待言矣。然此次之改革,得無操之過蹙、失于急激、以自貽蹉跌之憂乎?"他反駁的是"改革激進論"。而對于戊戌變法"激進"之詬病,這幾年作為一種輿論恰好正甚囂塵上。我的朋友、歷史學家蕭功秦先生是這一派輿論的代表,而他表述這種觀點的代表作則恰好刊發(fā)于《戰(zhàn)略與管理》(1995年第4期),而我恰好又是這篇蕭文的編發(fā)者。今天我又選出梁啟超的文章,算是成就一番百年之內論辨顛倒的兩家爭鳴的佳話。不過,就觀念與立場而言,我是一個梁黨;
上次在刊發(fā)蕭文的"編輯手記"中我稱贊過蕭功秦的文字,這次在選出梁文的"選家附言"中,我不免就要參贊幾句梁啟超的觀點了。
蕭功秦文章的題目是《戊戌變法的再反思:兼論早期政治激進主義的文化根源》。其首節(jié)有一段話云:"因此,變法運動存在著兩種前途。一種是,變法派精英能夠積極爭取溫和派的支持,并在改革初期盡量減少對官僚既得利益的明顯沖擊,使之保持中立,避免保守派與既得利益者之間構成反對改革的政治同盟,在充分利用現存體制提供的權力運作條件的情況下,逐步地實現改革者所期望的目標。另一種前景則是,由于變法者沒有采取合理的戰(zhàn)略與策略,使保守派、既得利益者,甚至相當一部分改革溫和派結合為反對變法的政治同盟,改革就會在這種強大的政治攻勢下遭到失敗。事實證明,戊戌變法正是沿著第二種前景發(fā)展并導致最終失敗的。"這種分析看來言之鑿鑿、通情達理,但仔細推敲起來卻又可疑得很。積我在中國三十多年的人生經驗,我知道凡是經人這樣輕松指明的、好似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選擇的道路都是可疑的。事實的真相往往是,你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你在現實的決定下別無選擇,所謂道路和兩分法僅僅只有理論上的可能性而根本就不具有事實上的可行性。就戊戌維新而言,維新者面臨的道路其實只有一條:那就是被"做"成"激進黨"四處碰壁而最終走向毀滅。
蕭功秦將維新派以鐵案定成"激進主義者"而責難之,這名目這責任實在是大可商榷的。什么叫激進?人們的判斷往往莫衷一是,因緣因異。有人把逼國王虛位的激進之舉叫做溫和,也有人會把免除一個七品官烏紗的溫和措施稱為大逆不道的"激進":孰是孰非?真正判斷激進與否乃要看維新派所采取的修正措施與社會已形成的積弊程度的對比,如果措施嚴于積弊可稱激進,而措施切于或緩于積弊則只能說是溫和。當時清帝國所面臨的形勢只能以危急狀之。甲午戰(zhàn)爭中國以相近的裝備而慘敗于日人之手,使中華民族民氣大傷;
而戰(zhàn)后一系列割地賠款的條約,又使國家元氣被殘;
官員腐敗、地方凋蔽導致了人民造反,山西、直隸、廣東、江蘇等政治經濟命脈之地屢起暴動,撼動著滿清政權。此時此刻不維新則是等死,無論對于中華民族還是對于滿政權來說,維新都是救亡。國家壞到了這種田地,使變法期間光緒皇帝不得不連下上諭以圖扭轉;
然而,盡管是上諭連下,但仔細分析所諭的改革內容,與面臨的危局相比只能說是溫柔敦厚了。其中半數以上是訓導性的軟性要求;
即使那些具體的指示,如勸禁纏足、開報館、設學堂、派學生留日也并不直接傷及誰的利益。改八股為策論是學制中變化最大者,但也只是改變了考試科目,而并沒有改變科舉制本身,并不影響士子的前程;
而且因為所有士子都須得更新知識,所以不惟不危害競爭的平等甚至也不會太提高考中的難度。裁撤詹事府等六衙門,因主事王照條陳被阻而斥革禮部尚書懷塔布、許應骙及禮部的左右待郎,應算是政治措施中較嚴厲者,但這種裁府撤官也是變法后期皇帝被府與官壓迫得忍無可忍之后作出的反彈。陰歷二月,光緒皇帝將康有為陳其改革之方的建議飭總理衙門議行,該衙門卻延宕不覆;
四月二十三日,光緒下國是詔后又令總理衙門速議覆奏,該衙門竟覆奏駁其不可行;
五月十七日,光緒又命軍機大臣與總理衙門合議,兩衙門仍覆奏駁其不可行;
光緒又以親筆寫上諭命兩衙門再議,嚴命必須切實議行,不得空言搪塞,而兩衙門仍駁斥其大端又準行數條無關大局者;实蹖⒆约荷顬橘澩纳蠒鴮医谎瞄T議行,其依舊官行新法的意圖不可謂不明白;
而康有為等也曾上奏光緒希望能任新而不撤舊,改革派之妥協之心不可謂不殷切。無奈當路官員冥頑不化,至此時不稍有撤裁已不足以通新法之路且立皇帝之威。若在五月三駁康奏之后再沒有七月的六衙門之裁(七月十四日),變法即成兒戲。裁撤之舉是變法順理成章的延伸。而且任何變法作為一項政治行為就正常的眼光來看,更改官府吏員也是其應有之義,哪里見過不動官員的政治改革。何況任免官員本是兩千年來皇帝的傳統(tǒng)權力,要說祖宗成法沒有比這一條更算是祖宗的了,這樣小規(guī)模的動作怎可說是激進。"皇上與康先生方且日日自疚其溫和之已甚":梁啟超這話可認為實言。以光緒皇帝的實權而論,他就是想行激進豈可得乎!
其實,就晚清眾多滿漢權要的狀態(tài)來說,按正常的歷史分析眼光來評判變法的溫和與激進是無稽的。對于他們而言,任何變法都是"激進"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能準備接受任何改變。由于中國文化至此時的衰敗,作為大清朝統(tǒng)治主體的實權官員們思想昏迷、人格淪喪已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不惟作為強盛王朝的深謀遠慮已不可追問,即使一個政權正常的統(tǒng)治意志也已經喪失。"英國駐北京公使某,常語醇親王云:"貴國之兵太不足恃。方今外患日迫,何以御之?合早圖矣。"醇親王曰:"吾國之兵將以防家賊而已,非以御外侮也。"英公使喟然而去。"權貴中更有"寧贈友邦,不予家奴""寧可亡國,不可變法"的極言。就連大儒張之洞也留好了亡國后做"小朝廷大臣"的退路。這樣的政權已不復圖謀國家正常的生存,官員們僅以個人眼前的利益為念,多是拔一毛利國家而不為者,對他們來說任何變法就都不僅是對牛彈琴而且是與虎謀皮了。光緒皇帝的變法上諭就其作為應對時弊的措施而言是太溫和了,不僅政治中沒有采納康有為的建議設立國會,就連經濟上極端束縛民間工商業(yè)發(fā)展的厘金制度也沒有觸及,更談不上以"滿漢不分"來達成民族和解了。變法之所以成為不可接受的"激進"乃是因為這個政權已不可以改良和變法來拯救了。
變法(或稱改革、維新、改良)歷來是一個政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以非革命的方式自求生路的措施,是統(tǒng)治集團在對政權覆滅的畏懼感、對國家存亡的責任感支配下采取的一種自我抑制與自我更新;蛘呤怯捎诃h(huán)境的突變,或者是由于弊惡的長期積累,總之到了生變法之思的時候政權已經是面對危亡了。變法在本質上是政權與權貴為了避免覆亡,為了長遠利益對自己眼前利益的割舍,所以它就要求權貴們有洞察危險的遠見、有對于政權的忠誠、有作出自我克制自我犧牲的自覺與勇氣。統(tǒng)治者不是白當的,統(tǒng)治者必須有這樣起碼的統(tǒng)治之德。且不說有愛國愛民的大德,如果連這點起碼的統(tǒng)治之德都沒有了,那么這個政權也就不配國器了。能否變法是對一個政權素質嚴峻的考驗,沒有比這種考驗更真實、更惱人的了,通過則生,通不過則死。說實話晚清政權能出像光緒這樣銳意革新的皇帝,能出康梁、"六君子"這樣革新有策且行事有膽的官員,已經是大大的善緣,是大大的祖宗保佑了,是他們給清朝政權帶來了轉危為安的一線生機。但這個政權不假思考地就拒絕并且毀滅了他們,非喪心病狂地自蹈死路而何。"自作孽,不可活。"菜市口殺害"六君子"的屠刀同時也斬斷了大清國的龍脈,正是戊戌政變招致了辛亥革命,十余年后武昌起義的槍炮無意中完成了為"六君子"的復仇。戊戌時代滿清的皇親權臣們想以賣國給洋人來維持其茍安與榮華富貴,一個堂堂的統(tǒng)治集團能有如此下流的念頭已足招天厭;
而他們的算盤打得也未免太如意了,作王作宰者想如此地以國獲利,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即使從最陳舊的政治原則來說,國是讓你拿來治的不是讓你拿來賣的,利你可以正取卻不可以茍得。滿清政權不想以富強謀國,但中國自有真正的愛國者可以取而代之;
它認為它的危險充其量不過是由大朝廷變?yōu)樾〕,卻沒有看到它在如此地自毀其合法性之后它就由真龍變成了一只野狗,人人可以執(zhí)而殺之。說句替古人擔憂的話,就晚清政權的處境而言,若有機會實行改良自救應是不怕激進、惟恐其不激進的,哪里還有暇去斤斤計較;
何況光緒皇帝的措施也根本還談不上激進,離激進還差十萬八千里,凡激進之責皆為囈語。可悲的是今天的學人竟與滿清權貴同情。自李澤厚先生"告別革命"論起,中國學界對革命多有反省與檢討,紛指革命為激進:這或有根據。但這種反省發(fā)展到后來卻連溫和的改良也指為激進,照這樣反省下去一切主動的社會變革豈不都失去了立足之地。莫非我們將來只能以磕頭作揖為妙?以抱殘守闕為高?以枯坐待斃為圣?中國學人的駿骨何以一凋至此!
蕭功奏先生的文章還依據文獻中的只言片語認定慈禧太后也是同意改革的,認定"慈禧并非是變法不可愈越的障礙,不應該被簡單地劃歸保守派之列"。這更是糊涂得很。慈禧不是障礙還有誰是障礙。慈禧的確是說過一些變法的話,但論史者切不可把慈禧及其后黨在改革未行前表面上容忍改革的言論與改革既行之后他們對改革的態(tài)度混為一談。改革變法是實實在在的利益調整,必須以既得利益者讓出一部分利益為條件,而慈禧及其后黨是根本沒有打算損害自己的一絲一毫的利益的,只要改革真欲實行他們必反對無疑。但看慈禧在強敵伺側的時候竟用海軍軍費大修頤和園,就可以見出這個女人的個人貪欲是如此地無限,直到了絲毫不衡輕重、不知利害的程度,說她能有變法以強國的覺悟、說她能容忍一直被她操縱如玩偶的光緒皇帝去真正地推行哪怕是最溫和不過的變法,豈非奇談。政變后她完全復辟了舊制,廢除了新法,且兇殘地殺人焚書,可見其對變法的真實態(tài)度。治史必須有知人論世審時度勢之明,這樣才能對史料有真正的理解。治史不能做僅憑文獻言語立論的考據家。人說考據家不可與之論詩,其實考據家也不可與之論史。
三
在戊戌變法的諸多人物中,今天想來最使我同情的人是光緒皇帝?涤袨楹土簡⒊缫岩云湔衩@發(fā)聵的文章而譽滿天下,譚嗣同等"六君子"也早已以其"引刀成一快"的行實而炳為英烈:他們都成功地與那個黑暗王朝相剝離,滿清可恥的滅亡所濺起的污穢沒有能玷污他們名字。但光緒皇帝卻未能如此幸運。在他被囚禁之后,(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廢除新法、斬殺新黨的詔令是以他的名義頒發(fā)的。他不幸而永遠地成為他不想代表、實際上也不能代表的滿清腐朽統(tǒng)治的代表。當康有為在歐美暢游列國的時候,當梁啟超在日本激揚文字的時候,光緒皇帝在宮廷的角落暗暗地死去。
百年之下揣度古人,我相信決意變法必是年青的光緒反省權衡、一朝發(fā)憤的結果。戊戌年光緒二十八歲,已受慈禧"歸政"十年。這十年雖云親政,但朝廷任官與行政大權仍操于慈禧之手。國家凋敗蓋因慈禧,但一項項割地賠款的條約卻都須光緒"用寶"。有其名而無其實對于一個被尊為萬乘的皇帝來說大概是最痛苦的事了,何況無其實還意味著無救國之柄,有其名還意味承辱國之恥。以慈禧長期執(zhí)政的權威及私人滿朝的實力,她假若有意革新是會勢如破竹的,但這昏憒的老人卻恰恰無意于此。不惟無意,而且敵視。光緒二十一年,翰林院侍讀學士文廷式乞慈禧"行新政,屏老臣,用才士"立即觸怒慈禧,被革職"永不敘用"。依后權變法無門,重振皇權是維新唯一的可能之途了。光緒在等待十年之后肯定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決定親自動手了。但他也不會不明白,要戰(zhàn)勝后權希望是多么渺茫,他從四歲即位就跌入慈禧的羅網之中,他從來只是慈禧的傀儡而不是她的對手。他很想以謙恭而換取慈禧變法的容忍,所以他在維新百日中十二次赴頤和園向她請安。他同時也肯定明知慈禧的不能容忍,四月二十三日國是詔下,二十七日慈禧即黜退他唯一的親臣帝傅翁同龢,并命后黨榮祿署直隸總督、統(tǒng)京畿三軍:沒有比這更明白信號了;
但他仍然硬著頭皮堅持下來,一道道變法詔令雪片似地下達。大概是對國家與天下的責任感在支持著他,是皇帝名器的尊嚴支持著他;
支持他的或許還有置生死于度外的烈士情懷,這應該是翁同龢先生以儒道教誨的結果了。他在七月三十日變法的危急關頭只能將決戰(zhàn)求勝的希望托咐給楊銳等無實權無實力的四品新官,說明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無法求勝,托咐楊銳也不過是聊勝于無的醫(yī)死馬之策;蛟S他本來就沒有想求勝。歷史中每有知其不可為之而為之的壯士,每有為求敗而必作的大英雄,我以為光緒皇帝應算其中之一。知必敗而必作,乃是要顯示一種精神的力量,要顯示一種人格的光榮,要使那些只知較利害、計成敗的人物顯得渺;
乃是要在絕望之處留一絲希望給后人以安慰,是要在最黑暗之所薪傳光明給后世以信心?垂饩w皇帝在動輒得咎的險惡處境中所下的定國是詔是何等地語氣凌厲:"惟是風氣尚未大開,論說莫衷一是,或讬于老成憂國,以為舊章必應墨守,新法必當擯除,眾喙嘵嘵,空言無補。試問今日時尚如此,國勢如此,若仍以不練之兵,有限之餉,士無實學,工無良師,強弱相形,貧富懸絕,豈真能制梃以撻堅甲利兵乎?"在變法敗局已現的七月十九日,光緒皇帝沒有向慈禧投誠乞憐,面對頂風違詔禮部官司員他堅決地予以全部革職,顯示出一種英武之氣。
光緒皇帝生于深宮之中,長于慈禧這樣的婦人之手,卻仍然保持著這樣的血性與雄壯,能以二十八歲的經歷率領一群新進的文人同強大得多的勢力決戰(zhàn),正昭示了中國文明不熄的生機。因為他是皇帝,人們在革命后的時代不愿言及他在變法中的主角地位,人們甚至羞于提到他的作用。因此我在這篇戊戌百年的祭文中要格外地稱念中華民族的民族英雄愛新覺羅•載湉的名字,以還他應有的榮耀。人說祭文如有信言的語可以立刻超度死者,我但愿這話本身就是信言。
(1998年時作者系《戰(zhàn)略與管理》編委、中共中央黨校文史部教授,現為中共西安市委副書記)
注釋:
1、參見梁啟超:《戊戌政變記》,《清議報》第1冊。
2、同上。
3、參見湯志鈞:《戊戌變法人物傳稿》第514頁,中華書局1982年版。
4、參見徐鳳桐:《頤和園趣聞》第94頁,北京出版社1992年版。
原載 1998年《戰(zhàn)略與管理》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