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阿勃絲 暗夜里的精靈|黛安阿勃絲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黛安在奇異的事物里發(fā)現(xiàn)了天真,“如果你給黛安一架相機,就仿佛把手榴彈給了一個嬰兒一樣可怕! 黛安脖子上掛著笨拙的相機,在人群中疾步行走著,找尋古怪的人,并且跟蹤他們。黛安頭發(fā)短短,個子纖瘦,穿著黑皮褲和短上衣,說話細聲細氣。1930年,7歲的黛安從紐約中央公園俯瞰著鐵皮屋組成的貧民窟時,出身上流社會的她就開始像個怪胎,她知道什么可以給自己帶來快感:跟蹤患有白化病的送信員、赤腳卻穿著高檔時裝翻垃圾的老婦人、地鐵中有露陰癖的男人……
黛安對社會的下層及邊緣群落的生活充滿好奇,她認為他們比她更真實。據(jù)她觀察,身邊的父母、親戚、老師、同學(xué)都是虛偽、口是心非的。她對自己的生理及人類的動物性充滿好奇,甚至好感。讀中學(xué)時她就發(fā)誓要在紐約地鐵觀察到13個露陰癖。表面上,她羞怯而順從,內(nèi)心卻蔑視規(guī)范,曾在夏令營策劃過對高年級同學(xué)的暴動,被打暈過去。盡管她的繪畫才能在學(xué)校最為突出,她卻習(xí)慣性逃課,被嚴厲警告。
14歲那年,黛安瘋狂地愛上了在爸爸店里打工的大眼睛男孩阿倫?阿勃斯,秘密戀愛4年后,不顧家庭反對,與阿勃斯結(jié)婚,夫婦倆為雜志社拍攝時裝照片。阿倫技藝精湛,黛安讓作品不再平庸,他們成為了成功的攝影小組,訂單不斷。整整17年的時間,黛安扮演著好妻子和好母親的角色,但是黛安卻愈來愈不堪忍受缺乏個性表達的時裝攝影和時裝、廣告界人士的淺薄浮夸,她開始萎靡不振,局促不安,長期困擾她的抑郁癥也經(jīng)常發(fā)作,且更為嚴重起來。1957年的一次晚宴上,一位朋友要黛安說說她做時裝攝影師的體會時,黛安突然號啕大哭起來,隨后退出了時裝攝影圈。
黛安開始學(xué)習(xí)世界攝影史。1959年她選修了莉賽特?莫德爾的攝影學(xué)習(xí)班。莫德爾一直在拍非常態(tài)的人物――極胖與極瘦的人,極富有與極窮苦的人。她鼓勵黛安去拍吸引她但被認為是極邪惡和帶威脅性的東西。這喚起了黛安童年的經(jīng)歷,“不管是否邪惡”,莫德爾告訴她: “如果你不去拍那些你不得不拍的東西,你就永遠不會拍照!
黛安在紐約42街和百老匯街之界的畸形人博物館里住下來,常常在半夜里追蹤巨人和侏儒,出沒于下流社會,成了妓院、變性人旅館、SM屋里的?。為了拍一位猶太巨人,曾前后跟蹤達十年之久,她也參加變性人的舞會,和“他”或“她”們約會進餐!八雌饋砗敛缓ε,可是,黛安不管在做什么,總是恐懼的――她與恐懼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在克服生命中的恐懼日子。恐怖的感覺變成她的一帖治療劑,用事解脫在溫室長大的壓力。”“她從不回避,這讓她勇氣備增,也更加獨立!
這是一個黑暗的世界,異形與殘障是這里的標識,在這些人看來,美麗的黛安也是個異類。為了拍攝,她幾乎答應(yīng)了他們提出的各種要求,比如跟一個街頭流浪藝人在他蚊蟲飛舞的小屋里共度一個夜晚,在裸體營里脫得一絲不掛,跟一個以撿破爛為生的82歲老頭一起去翻垃圾箱,甚至參加群交聚會……黛安在拍攝一個對象前,經(jīng)常要和這個人交往很久,甚至要和這些看起來很詭異的人上床做愛,只是為了找到更多的感覺。她成為了一個街頭攝影師,但是沒有人承認她。
“在黛安的照片里,沒有什么是即興或僅是‘捕捉’到的,主題人物有興趣而耐性地面對著相機,他們完全意識到拍照的過程,而且合作!摈彀灿么蟪肆鄼C的正方形構(gòu)圖,人物多半是采取正面的頭像特寫,所有被拍的人都擺好姿式準備上照。在她的作品中,“怪人們”沒有拘謹、猥瑣甚至膽怯,而是坦蕩蕩、沖滿信任地凝視著觀眾。這個觀眾最初只有黛安而已。雖然她是一個非常內(nèi)向的人,不善與人打交道,可是所有的被拍攝者都認真而耐心地配合她,他們在她的作品中表現(xiàn)出了無上的高貴和尊嚴。
恐怖視覺藝術(shù)畫家馬文?伊斯雷爾鼓勵她:“你能拍攝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黛安還到陳尸所拍照,并收集關(guān)于死亡人的資料,并繼續(xù)拍攝娛樂場所,妓院,旅館,廣場,公園,布魯克林大橋,唐人街附近公園的人。美國作家諾曼?梅勒評論說:“如果你給黛安一架相機,就仿佛把手榴彈給了一個嬰兒一樣可怕。”黛安曾拍梅勒一張肖像,梅勒緊抓著自己的褲襠,照片發(fā)表在《紐約時報》。
沒有人會以那樣的角度審視現(xiàn)實,也沒有第二個人會選擇以那樣的方式拍照,黛安直覺地拍下吸引她的東西。無論正;虿徽5娜嗽谒溺R頭下,都有一種極度變態(tài)的傾向:人物丑陋,表情令人嫌惡,穿著極粗俗,空間又充滿著腐敗的氣息。但她在奇異的事物里發(fā)現(xiàn)了天真,她經(jīng)常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可以在和一個人連續(xù)說上五個小時后,在一句話沒有講完之前,跳起來走出去,留下別人發(fā)傻。
45歲時,她的抑郁癥變得嚴重,開始嘔吐,體重下降。她瘋狂地拍照,有時候會被人趕出去,把相機摔到地上,而下一次她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鏡頭對準他們。在一次談話中,她說:“我認為我之所以拍照片,是因為如果我不拍這些東西,人們就會視而不見。”
黛安死后出版的影集里收集的八十張黑白照片,是攝影史上最怪異的影像。盡管這些照片被視為是“偉大的作品”,但還是很難被一般大眾所接受。46歲,黛安與丈夫離婚。她曾有過一段婚外情,卻堅決覺得自己沒有錯,即使有所過失,也不過是情感上的而非道德上的。在黛安的眼里,做一個好妻子,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1960年代女權(quán)運動如火如荼的時候她也沒有動搖這個信念。在丈夫和好友都愛上別的女人后,她去和那些女人交朋友,想知道她們到底有多好,并和她們真的成了好朋友。
離婚后黛安開始喜歡坐小飛機飛行,她說喜歡飛行勝過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她好象沉浸在離開地面的感覺中。她一直不相信自己,在她的課堂上她告訴學(xué)生,最喜歡你們照片的那個人只能是你們自己。1965年黛安的作品第一次在紐約現(xiàn)代美術(shù)館展出時,管理員必須每天一清早去擦掉人們吐在上面的口水。當時幾乎所有的觀眾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表現(xiàn)。認為她的作品是骯臟而極不道德的。但是她的天才從來沒有被人否定過。她曾兩次獲得古根海姆獎金,但她拒絕被捧為明星。1968年,黛安再次住院,病毒性肝炎和長年服用抗抑郁劑讓她身體受到嚴重損害,每次死亡未遂后,她都會躺在床上很長時間,等到想到了下一步要拍攝什么以后,重新起床去拍攝。
在生命最后的十年(1962-1971)里,黛安的作品越來越奇詭,智障者們穿上了超人、小丑的服裝、婚紗,毫無矯飾地面對相機擺出極端燦爛的笑容,他們帶著面具站在生動明亮的大自然的光線里,就像是一種震撼人心的生命儀式。1970年,黛安搬入威斯特貝斯藝術(shù)家村落,那里剛發(fā)生兩起自殺事件和一起強奸事件,給本已經(jīng)極度脆弱敏感的黛安極大的刺激,她說自己越來越厭倦圖片。在1970年最后拍攝的智障者舞會照片背后她寫到:我們不沮喪,來吧,與我到地獄共舞。
1971年,黛安的朋友發(fā)現(xiàn)她死在自己的浴缸里,臨死前她吞食了大量巴比妥鹽酸片,用刀片割斷了手上的動脈。血染紅了浴缸里的水,溢了出來,流到地板上。她的日記攤在桌上,最后一頁潦草寫了幾個字:“最后的晚餐”。他的詩人哥哥霍德華哀悼黛安的詩里寫道,“這是昔日的時光/而現(xiàn)在你去了/沒人再玩長大的游戲/游戲里/黑暗籠罩著失衡的山脊/ 你仍在跑/沒有往下看/也沒有再跳起來/因為/ 你懼怕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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