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玖:紀錄是活著的證據(jù)] 張國榮活著的證據(jù)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施潤玖, 1968年生,北京人。畢業(yè)于中央戲劇學院戲劇導演系。1992年至1997年間,為一些中國搖滾樂隊拍了大量錄像短片。1997年以來,拍攝電影《美麗新世界》《走到底》及幾部關于后海的紀錄片,其中《靖大爺和他的老主顧們》仔細記錄了剃頭匠靖大爺一個一個地上門為他的老主顧服務的鏡頭,展現(xiàn)一群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們的生活狀態(tài),獲2002年中國電視紀錄片學術(shù)獎。
2002年秋天,施潤玖偶然發(fā)現(xiàn)一位老人,老人住在北海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他滿頭銀發(fā),腳蹬三輪車,帶著剃頭的家什,每天穿梭在后海、鼓樓、地安門、德勝門一帶,他就是靖奎。于是,施潤玖跟隨老人三個月,記錄老人的工作和生活。后來,他將這50多個小時濃縮成一部50多分鐘的紀錄片――《靖大爺與他的老主顧們》。
這是一部節(jié)奏緩慢的紀錄片,畫面暗淡,色彩單調(diào),卻有著牽制人心的吸引力。在影像中,你時時會感受到施潤玖的小心、虔誠,幾乎是懷著歉意看著老人以及隨著他們流逝的事物。
想不通就是受罪, 想通了就是幸福
“當時有一個朋友在后海,正好碰上靖大爺給‘爆肚張’剃頭,我們一商量,哎,這可以拍!”一見面,施潤玖就覺得靖大爺不普通。
靖大爺今年93歲,活過了三個朝代,剃了有近80個年頭。上個世紀二十年代,他從農(nóng)村來到北京當學徒,后來自己在繁華的地安門大街上開了一家理發(fā)店。后來,理發(fā)店被公私合營了, 從此他開始走街串巷,上門給人剃頭。如今的他已是滿頭銀發(fā),仍舊偏分頭,白得沒有一絲雜色。
在80年的理發(fā)生涯中,靖奎老人目睹了不同時代的人來人往,有達官貴人,有平民百姓;剃刀下的發(fā)式經(jīng)歷了大辮子、半截刷子、平頭、背頭、分頭、光頭等;手中數(shù)過的鈔票也不下十幾種。據(jù)說,老人當年的理發(fā)店生意很好,在老北京非常有名。傅作義、梅蘭芳、尚小云等諸多名人都曾是他的老主顧,不夸張地說,當年的靖大爺比當今的李東田(知名造型師)還要紅。但老人不勢利,不論是誰,一樣地沏茶倒水,一樣地熱情招待。“400多位老主顧沒了。得了,他們死完了我也就不干了。”
如今,靖大爺過的是北京胡同的大雜院里最平凡亦是最平淡的生活。照例清早出門,騎著三輪車逐個到老主顧們家剃頭、刮臉、剪鼻須、按摩、聊天,每次只收5塊錢,即使多給也堅決不要。他會用隨身攜帶的小梳子梳理自己雪白的銀發(fā),這也是他近80年的職業(yè)理想:每個人都干干凈凈、利利索索的!霸摮跃统,該誰就睡”、“不該人家不欠人家,應該我的我也不要”,老人活得特別平和、透徹,最大的心愿是:干干凈凈,利利索索地離開這個世界,不打擾子女,不給他們添麻煩。
在片尾,施潤玖用老人的原話道出了一個生命的秘密――“人想不通就是受罪,想通了就是幸!,“人活著就是為了吃飯”。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這部記錄片最華彩之處。不曾料想的是,根據(jù)這部紀錄片拍的電影《剃頭匠》,在印度第37屆國際電影節(jié)上,摘得最高獎項――金孔雀獎,靖奎老人也被譽為目前全世界最年長的非職業(yè)演員。
“每次拍攝對我來講都是一次被生命力打動的經(jīng)驗。打動我,自然也會打動很多人,只不過我是第一個記錄下來了!
不能看著記憶一點點沒了
靖大爺?shù)牡朵h在米大爺、穆大爺們的臉上游走,剃掉的是發(fā)須,留給后人的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一段生命記憶。大雜院正慢慢消逝,老人們也總會離去,但是他們樸素的一言一行,卻像那把鋒利的剃刀,留下清晰的脆響。
“拍后海、靖大爺、爆肚張,就是讓年輕人看到一些被忽略的情感,一些生活的真相。正在消失的是剃頭挑子,但是我們對生活的感知不能消失!币惶24小時,就像寫日記一樣,施潤玖在認真地體味著生活。今天看見一點,就拍下來一點,不會刻意想明天要怎么樣。這些記錄“有時就像生活一樣無聊枯燥,但拍了一段時間后,你會突然發(fā)現(xiàn)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記得有一天,我拍安定醫(yī)院一群老人活動的情景,等老人都回去后,我四處溜達,突然發(fā)現(xiàn)一張字條,一看就是老人寫的,大意是‘有的時候表面看上去生活在倒退,其實你并不知道它意味著進步’,當時看完一驚。這哪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說的話,他簡直是個智者!他們有病嗎,有病的是我們,并且不知道自己病了。有的時候就應該回來生活,哪怕倒退一段,你會發(fā)現(xiàn)有更大的進步!
生而為人,我們對人的歷史都不了解,怎么叫自己“人”呢。是中國人,對自己的歷史不了解,叫什么中國人?中國有很多寶貴的傳統(tǒng)與文化正在消失。我看到了,就想記錄點什么。
我有我的記錄心態(tài)
“奔四”的施潤玖看上去很年輕,也很執(zhí)拗。之所以用“執(zhí)拗”這個詞,是因為他身上具備了來源于某種文化修養(yǎng)上的傲慢風度。正如他執(zhí)意說“生而為人,對人不了解,怎么叫自己‘人’呢”,在意的是有多少人在認真生活、感知生活。習慣了與人打交道的他,對于提出的問題,如不能產(chǎn)生共鳴,寧愿直截了當?shù)鼗亟^,因為不想“說了也白說”;而覺得可以暢所欲言時,又會毫不吝嗇表現(xiàn)出坦率與幽默的一面。
“很多人談DV精神什么的,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覺得它是個工具,關鍵看誰在用。比如說刀子,它什么都不是,醫(yī)生會拿去救人,殺人犯或者仇恨心強的人會拿去殺人、害人,而放在家庭主婦手里,就成為一個對生活有用的東西,F(xiàn)在DV越來越便宜,大家對影像的東西也越來越著迷,似乎每個人都可以拿起機器來拍。這里就有一個拍攝者的態(tài)度問題,有一些人是在這里面撈名撈利、混飯吃的,可我所關注的是拍攝者怎樣看待世界和生命。”
“有些片子不好看,忽悠來的錢,從人道上講,干的是人事兒嗎?中國電影為什么那么差勁,娛樂圈為什么那么亂?過人的生活的人太少了!
“怎樣拍出好片子?對不起,你自己去體驗。有方法和技巧可循的東西,那都是別人已經(jīng)干過的事了,我不想去拷貝。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要投入你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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